秦王接过汤盅小啜了一口,味道确是不错,酸酸甜甜里还带着一股鹿肉香,秦王这倒是没想到,不免惊讶了一番。林西月见秦王喝的起兴,总算不负自己一番心意,笑道:“古人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当烦心事一堆堆来的时候,可能每每夜里睡不着觉,很多人都会喝上两口。这样确实能睡得容易些,可第二日醒来时,酒劲还没过,不免会头疼。明明心里就已经很苦,为何还要苦了身子?我是从来都想不明白,这些人倒是为何非要这么折磨自己?”
“哦,那你是没经历过烦心事?还是没喝过酒?”秦王一边喝着解酒汤,一边抬眸看林西月,林西月耸耸肩,“我还真是没喝醉过,我也不知道为何,反正就是喝不醉,所以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一直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罢。”
“呵,这话说的有些胆量!”秦王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没喝醉过的人,虽然秦王也一直没喝醉过,但那都是因为他的处境不允许他这么放纵自己,喝酒误事,不然哪有喝不醉的道理?秦王放下汤盅,挑眉问:“既然你敢说这种话,那不妨和本王试试,看谁喝不醉?”
林西月哪有心思和人比这个,摆摆手道:“不试,这有什么好试的?”
“你若是赢了本王,本王便答应你一个要求,如何?”秦王向林西月抛出了诱惑,林西月一开始没往心里去,可回头想想,觉得相当划算啊!于是忙又点头应:“那可得是无论什么要求都得答应!”
“嗯,就算你要本王命,本王也给!”秦王笑笑道。
林西月见他这话也敢说,不免心里轻笑,还真以为自己就赢定了?等下有你哭的!
先白了六坛子玉莲竹助助兴,秦王笑看着林西月道:“不要勉强,若是喝不下时候直接认输就好,别把自己喝吐了弄得太难看,姑娘嘛,喝醉了总归不太好。”
林西月白了秦王一眼,“不用担心我,先担心你自己罢,喝三坛子你再说话。”说完林西月自己先抱起一坛先干为敬,咕噜咕噜两下入喉,林西月缓了一下,擦了擦嘴角抬头看时,秦王竟然还笑看着自己没有动作,“你怎么说话不算数,还不喝?”
“喝喝喝,谁说不喝了。”秦王拿过一坛子开了盖,举起来就饮,不同于林西月三口一小停五口一大停,秦王喝的极为豪爽,也极为大气,一次便将一整坛见了底,罢了将坛子一扔,又笑着朝林西月抬抬手,“请。”
林西月看秦王喝酒看待了去,等人家喝完了,自己还有大半坛子,林西月低头看了眼酒坛,难不成要自己像他一样一口气喝完?林西月呼的觉得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疼!
“不着急,你慢慢喝,酒坛子重么?要不给你放只碗吧?”秦王笑着又拿过了一坛,正打算喝时,林西月一把按住秦王手,“等我喝完这一坛,别到时候你喝醉了说我投机取巧,你等着,不消多久。”
“不用喝那么急……”秦王劝话没说完,林西月已经抱着酒坛子又咕噜咕噜喝起来,只是这一次林西月没再停,就算是接不上气也要喝完,林西月打定了主意。
“好了,你可以喝了。”林西月猛地一头将空酒坛子扔到地上,酒坛子应声碎裂,秦王看林西月动作轻笑,“你以为学本王很豪爽?本王是男子,喝酒粗暴那叫豪爽,你是姑娘,喝酒本就该细水长流,你可真是好的不学,竟学些乱七八糟事。”
林西月不以为意,“你想多了,我没学你,不过是尽兴而已,废话少说,赶紧下一坛。”林西月推了一坛子到秦王面前,然后自己拿了一坛,一把揭开坛盖,一如先前抱起来就喝。秦王见她如此,纵然一开始觉得好笑,可渐渐地也不免担心,特别是林西月忽然喝着喝着就呛住,不得不放下酒坛子缓缓时,秦王再看不下去,回头吩咐下人送了两只碗上来,一大一小,“你用这个喝,本王也用碗,这样总行了?”
林西月偏头不理秦王,“要用你用,我才不用。”
“嘿,你还上脸了不是?”秦王说着给林西月满上一小碗,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将小碗推到林西月面前,“姑娘家喝酒都是用玉杯的,谁像你抱着坛子喝,让你用碗你还不乐意了,以后传出去谁愿意娶你这种五大三粗的?本王为着你好你还不领情,赶紧的,别废话。”
“又不要你娶你管那么多作甚?”林西月刮了秦王一眼,端起碗一饮而尽,秦王笑看着她生气模样,“你怎么知道本王不娶你,万一本王娶了呢?你该如何?”
林西月听这话一开始有些火辣辣,可回头一想,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其貌不扬丫鬟,秦王当真能喜欢上自己,林西月轻咬薄唇,心底下翻江倒海盘算着,一边又自顾自倒了一碗饮了,林西月不经意道:“那就等你娶了再说呗。”
秦王笑而不语。
林西月也笑而不语。
说罢两人又交相喝了一回合,一转眼六坛子酒都空了,秦王回头招手让人又上了十坛子,整整齐齐十坛摆在面前将整只八仙桌占满了去,林西月坐直了身子抬头才能看到对面秦王脸,林西月问:“我能去方便一下么,肚子胀……”
秦王见林西月在那头磨磨蹭蹭了好久,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还奇怪着她在做什么,原来是想小便了,秦王失笑道:“可以,本王等你。”
林西月点点头,忙不迭站起身出去了。
之前林西月还是清贵人时,不曾这么豪饮过,秦王也不知自己的妃子竟然悄不声竟然是个能喝的,回头细想想,三坛子酒,就算放在寻常男子身上,只怕也早醉的找不着北去了,再说,这还是皇家专供的御酒,比一般酒劲头足不止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