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下去罢。”秦王冷冷道。
画扇见状忙上前朝秦王福了福身,“是,殿下。”回头朝子湛使了眼色,示意他跟自己来,子湛知道画扇有话说,也回头朝秦王抱拳行了礼,转身就跟着画扇走了。
秦王状似无意,可画扇的小动作哪里瞒得住他?等两个人一走,秦王慢慢笑了。
画扇领着子湛一路绕开了阁楼,直到上了回廊,四周看看无人这才朝子湛招手,示意他低头附耳过来,子湛拧眉,疑惑着什么事能让画扇这般小心,可听到画扇说林西月就在府里的时候,惊得回身站直盯着画扇半天没反应过来。
画扇见子湛反应过大,生怕他一个不留意把话说了出来,只得掂着脚尖凑到他耳旁,小声道:“这事她不想让秦王知道,虽然我也不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也不是坏事。府里人多眼杂,她不暴露身份反倒安全,秦王方才险历生死,正当风口浪尖上,也不好为着她再开罪了太后。”
子湛从凌云寺回来和萧兰儿分了道后先去了春红楼,黄妈妈将林西月事和子湛说了,不过黄妈妈也不知道林西月被掳走事,所以只说了林西月昏迷和进了秦王府,而秦王说林西月被掳走也没说错,只是时间没衔接上,让子湛误以为林西月是回了秦王府再被掳走,所以当时听秦王一说就急了。
现在画扇交代,原来秦王还被蒙在鼓里,子湛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林西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谆王坑杀朝臣的事子湛也听人说了,眼下秦王四面楚歌,是不好再为林西月事失了太后的心,所以也觉得秦王还是不知道的好。
画扇见子湛点头这才放心,回头想起还要别事,和子湛简单叮嘱了两句便走了。子湛思忖着还是要去找林西月问问,于是也朝着西院过去找王妈妈问林西月人去了。
秦王站在回廊转角只听见了一半,不过就这一半也能推测一二。原来画扇竟然早知林西月下落,还瞒着自己!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子湛肯定会去找林西月,只要跟着他不愁林西月不现身!
子湛回头朝西院去了,王妈妈将林犀岳事说了,于是子湛找到了品珍,这才知道林西月竟然被秦王扔到后院去了,还打算饿着她,渴着她,听着听着竟然不厚道的笑了,若是林西月忍不住和秦王撕破了脸,秦王该如何?
恐怕得悔得肠子都青了去罢?
这脸恐怕得打的啪啪响。想想都觉得疼啊!
品珍愣愣看着子湛一个人发笑,忍不住小声唤他:“管家,您笑什么呢?”
被品珍活生生打断,子湛冷不防瞥了她一眼,吓得品珍忙不迭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你下去吧。”
子湛将品珍打发了,背着手慢悠慢悠朝自己院子去了,这出戏啊,用不着着急,且让秦王多造些孽,等事情戳破了才真的好看呢!
品珍口里说的是林犀岳,可秦王哪里猜不出来,这个林犀岳就是林西月啊!
秦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犯蠢,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林犀岳处处不对劲,一点下人自知也没有,若不是仗着真实身份,哪里能和自己对着干呢?这完全就是在引导着自己犯罪,然后等撕破了脸,她就有理由好好和自己‘论道论道’了!
这女人真是好心机!
子湛幸灾乐祸走了,秦王站在桂花树下恶狠狠盯着他,险些没忍住冲出去将他拎起来再摔个十丈八丈远,不让他废了也得丢半条命才能解气!
不过气归气,知道林西月已经没事了,秦王松了好大一口气。这些日子因为谆王的事,腾不出手照顾林西月,秦王已经自责不已。每每从宫里出来,回一趟王府,然后趁着夜色一个人出去找,忙活一晚上连觉也没睡,第二天还得进宫应付,一连三日已经没有合过眼了。
也不知道林西月当初被尺练章的儿子伤到了哪里,竟然昏迷了那么久。一想到这事秦王越发自责,当初要不是自己只顾着和林西月置气,也不会让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人欺负了。甚至险些因此丧了命,一想起来,秦王就后怕不已。
差一点,林西月就死了,若不是黄妈妈,秦王这辈子真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下去!
从西院出来,秦王不自觉往后院去,可走到一半,想起画扇的话,秦王也觉得有理。眼下林西月不适合暴露,一旦身份揭破,太后那里不好交代不说,谆王的人也怕会引过来,林西月既然想借着这事‘报复’自己,那便来吧,看谁玩的过谁!
不过林西月悄悄一个人回了王府,秦王心里还是极为熨帖的,说明在她心里,还是离不开他秦王的。只要心在,多大的矛盾都不算矛盾,她想怎样闹,便陪着她怎样闹,只要她开心。
秦王找来下人问,得知林西月晚上吃过东西了,放下心后,转身回了琦和苑,倒在床榻上便睡了过去,这么几天没沾枕头,一觉睡下去,便是天大的事也叫不起来!
子湛也问过了,所以他也回了西院就睡下了,今晚啊,就让林西月一个人在小屋子里待着,这一个人气鼓鼓闷着,越是能攒心思呢。
林西月一个人待在黑黢黢的小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气得狠狠朝门上踹了一脚。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张破凳子都摸不到,林西月在阁楼坐着埋头算了一天的账,屁股都坐疼了。这下倒好,想坐也没得坐了。
“李宥之啊李宥之,你倒是长本事了,现在这么会折磨人了呵!”林西月叉腰站在屋里,借着门上薄薄一层纸还能隐约看到些月光,林西月走上前用手指轻轻捅了一个洞,凑上去往外头看,看看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这刚凑上去就看到门口忽然出现两名侍卫,开了锁,将门打开了,林西月忙站回去,小心盯着他们,“你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