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是呢。秦王殿下已经将郡主救出来了,都过去了,郡主不要怕。”画扇伸出手按住萧兰儿隐隐颤抖的手臂,定定看着她,萧兰儿惊慌的神色这才稍稍淡了些,回过神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青翠珠花纱帘,这才堪堪放下心,她终于离开谆王府了,那段黑暗的不见天日的时光终于熬过去了。
可是她隐约还记得她最后晕倒的一刻,已经被谆王府的侍卫追上了,怎么现在还能在秦王府?再者来救自己的不是林亚休吗?难道他是秦王派来的?
想到这里,萧兰儿忽然惊慌的拉住画扇,“林亚休呢?秦王殿下救他了吗?他现在人还好吗?还是已经……”接连不停的问画扇,问着问着萧兰儿自己的眼泪就先啪啦啪啦留下来,打湿了一张青嫩秀气的脸,画扇满扶住萧兰儿一边给她拍背一边柔声道:“郡主不用担心,林公子已经救出来了,现下就在北院养着呢。奴婢也给林公子请了大夫,如今已经吃过汤药了,相信过几日就能清醒了。”
“再过几日就能清醒?”萧兰儿惊恐的看向画扇,她知道他伤的很严重,但是没想到竟然已经昏死过去了,如今画扇说过几日才能清醒,见不到还能睁着眼和她说话的林亚休,萧兰儿怎么敢放心?他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
“我要去见他,你带我去见他。”萧兰儿说着就一把掀开蚕丝被要下床,画扇想拦可是刚伸手出去就被萧兰儿狠狠打开,萧兰儿定定看着画扇,眼神中夹带一股威压,“带我去见他!”
画扇无法只能点头同意,回头从木架上将给萧兰儿准备好的裙衫取下来给她穿好,然后再扶着她出了门,画扇忙唤了一辆轿撵来给萧兰儿。
“郡主您别急,林公子肯定没事的,有齐大夫在,没有治不好的,您要好好养着才是,不然林公子醒来看到您思虑成疾该是多担心呢。”画扇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萧兰儿稍稍愣了一下撇头看她,有些羞赧有些着急,“你瞎说什么呢?”
“郡主此话何意?”画扇有些摸不着头脑,萧兰儿这才觉得自己失言,忙又回过头故作轻松道:“无事。”
画扇抬头看着萧兰儿,但又见她不欲多说,脸色还有些轻微的绯红,心中立即明了,原来如此……
低头轻轻笑了声,画扇复又敦促轿夫:“手脚麻利点,郡主等的急了。”
“你……”萧兰儿气得狠狠瞪了画扇一眼,画扇故作无辜问:“怎么了郡主?”
萧兰儿气鼓鼓看着画扇却又不好发作,偏回头不再看她,“没事。”
到了北院,画扇正带着人要往东侧厢房去,迎头正要去汀芷园见萧兰儿的萧楚娄,萧楚娄在北院睡了一整天,醒过来听说萧兰儿已经救回来,高兴地连晚膳也没来的及用就要过去看她,这会儿正好撞一处了。
“王妹……”萧楚娄遥遥就大声喊萧兰儿,萧兰儿也偏头看过去,画扇让轿夫停下,萧楚娄走进了忙拉起萧兰儿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王妹没事吧?在谆王府可有受委屈?如果有告诉王兄,王兄定然要为你讨回个公道!”
“王兄怎么会在秦王府?”萧兰儿有些意外,萧楚娄见萧兰儿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王兄听说你在秦王府被人掳走了,王兄能不来吗?”
“嗯。”萧兰儿点点头,心下思虑着林亚休,萧兰儿复又坐回轿撵上,“王兄,兰儿没有事,反倒是拼死相救的林家公子如今生死未卜,王妹想先去看看他。”
“林亚休?”萧楚娄问,萧兰儿有些吃惊,“王兄也知道他?”
“当然知道,前林国公的公子,只是如今……”萧楚娄说着有些唏嘘,摇摇头叹道:“好了,王兄陪你去罢。”
“嗯。”萧兰儿点头,画扇吩咐轿夫继续往东侧厢房过去。
途经书房门前的林子时,萧楚娄抬头往林子里看了看,这才一日不见,林子里又多出了好些鲜红色的布巾,随着风飘摇,应着青翠的枝叶,别有一番味道。
萧兰儿不经意看了萧楚娄一眼,见他嘴角噙笑的看着一边,也顺着目光看过去,一整片的林海里浮动着轻灵的布巾,萧兰儿也惊了一番,问:“这是谁挂的?真好看。”
萧楚娄温温笑着,“林西秋。”
“林西秋?”萧兰儿想起之前同林西月去阁楼里看到的那个浑身泛着阴气的女子,心里还有些怕:“是她?”
“嗯。”萧楚娄笑着点头,“兰儿你知道吗,外界只传言林家姊妹琴技舞技各有千秋,旁人望尘莫及,但却不知,这姐姐林西秋还写的一手好字,清秀隽永,笔触轻动,照王兄看,这姐姐才是汴京第一人啊。”
“哦?”萧兰儿见萧楚娄说话间倾慕之情溢于言表,哑声笑道:“王兄如何就知道林西秋的字断然就要高出妹妹一筹?殊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清贵人被封汴京第一人自然有别人比不得的地方,王兄现在惊叹林西秋的能为,到时候见到清贵人的能为时,倘若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兄又该如何呢?”
“就算当真有,那林西秋的字也算是个中翘楚,没得一定要和人比较,本王看着好就好。”萧楚娄隐隐有些急,萧兰儿轻声一笑,应和着:“是是是,王兄说好就是好。看来王兄是要给兰儿找嫂子了呢。”
“嗯?”萧楚娄回头看萧兰儿,滞了一下眉间似有虑色,不过很快又消散了,“此事容后再说。”
若是换在别人身上萧兰儿肯定要问个底朝天,可她偏偏是林西秋,萧兰儿莫名有股抵触,见萧楚娄脸上也有难色,便不再多问,如果只是萍水相逢,能错过就错过,自己何苦非要在萧楚娄面前不停的提起这个人?
到了东厢房,画扇扶住萧兰儿下了轿撵,刚打开门隔着青幔萧兰儿就看到了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的林亚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