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留夏满脑子都是苍郁微,李然,成炀和她四个人之间的事情,秦源一席话无疑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患得患失的隐患。苍郁微和李然,成炀和苍郁微,还有成炀对她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她不知道,也猜不透,苍郁微的心是在李然那里还是成炀那里,还有成炀和李然,他们一个个看上去有那么多的秘密,到底谁最可信,她根本分辨不出来。
想了很久,留夏还是没忍住吩咐助理给成炀打电话:“给总裁秘书处打个电话,让简秘书在下班之前,将今天成总的行程压缩一下,空出一个小时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和成总商量。”
秘书领命打电话,不多时就传来消息:“宁总,简秘书说成总中午有个约会,现在已经出去了,而且成总在走之前已经把今天的行程全数给推掉了,可能今天不会回公司了。”顿了顿,秘书捂着话筒,“简秘书还说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事,要不要她给成总打个电话。“
留夏在心里咒骂了几声,还是心平气和地告诉秘书:“不用了,让简秘书挂了吧。”
“好的。”秘书在电话里客套的和简浅说完再见,挂断电话。
她将视线调回到车内,对秘书说:“把电话给我。”秘书迟疑一下,将电话递过来,她接过,径直按下成炀的私人电话,随挂断即,冰冷机械的女声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她挂断电话,继续拨打,依旧没有接听。
在打了几十通电话之后,留夏终于放弃继续打电话给成炀。
这时候,她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掏出电话,是全球通发来的短信。
全球通是她花钱用来收集信息,资料和各种内幕,有时也用来查人的征信社。
她打开短信,里面的内容让她不由吃了惊,之前还势头正猛的鼎盛股,却在不到一个小时之中连跌三次。
知觉告诉她鼎盛出事了。
立马给全球通打了电话,那端甚至不用她多说一句话,已经把她想要的资料全部传输过来。
鼎盛股在一个小时连跌三次,主要是由于鼎盛新上任的总裁王致觐被爆出在其两年前担任鼎盛总经理时曾多次贿赂过洛城高官来标得政府地皮。虽然罪名还未坐实,但是鼎盛总裁身陷受贿门,却足以造成广大股民和投资者的恐慌。
留夏挂断电话,探上前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在下个路口停下来。“随即,转头对秘书说:“我还有有些事,你先回公司,要是有事找我,就帮我先退掉。”
下了车,她在路口打了一辆taxi。
一进车子,不等司机开口询问,她就报上地址:“美晨会所。”
车子掉过头向城西的方向开去,留夏打了电话给周程,和他约好时间,就直接挂断电话。手枕着车窗,她耷拉下脑袋向窗外看去,耳边响起车子急速行驶中传来的沙沙的响声。
车子抵达美晨会所时,刚好下午一点,抬头,入目的是高耸着的大厦。
留夏到的时候,周程还在过来的路上,乘电梯跟着侍者到与周程预定的包厢,侍者出门时特意询问她是还需不需要其他服务,她想了想,吩咐侍者送一瓶88年的拉菲酒上来。
等周程的时间有些久,中途她有些犯困,就闭了闭眼睛,休息,再醒过来时,周程已经端了半杯红酒坐在她对面。
“醒了?”周程一愣,随后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望向她。
她点点头,撑起身子,半躺在沙发上,努力使自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随口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眼睛瞟到已经喝了一半的酒瓶,才发觉自己的话是多么多余。
“有一会了。”周程随口一说,将桌面上的另一个未动过的酒杯移向她,“喝一杯吧?”
留夏站起身,垂下头,纤长的手指在高脚杯的杯杆周围徘徊了一会,却没有拿起来,反而抬眼丢给他一个问号:“有什么可以庆祝的吗?”
“喝酒除了庆祝,还可以忘忧。”周程摇摇头,捏着酒杯喝了一口,轻吐出一口气:“相反不但没有什么喜事可以庆祝,而且还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拿起酒杯,抬头在眼前晃了一下。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
在周程一场平静柔和的目光中,她点了点,坦言:“给我供职的征信社刚刚来的消息。”找征信社办事还是他教授给她的。
周程终于开口回答她的疑问:“刚刚得到消息廉署机关已经派人叫王致觐去问话了。”
“这么快?”她诧异,一般消息爆出来,先要审核消息的真伪性,才能申请立案调查,这些步骤少说也需要一天左右,可是从消息爆出到如今也才不过几个小时,廉署已经立案完毕,而且开始传召询问。
周程看上去比留夏要轻松很多,既没有微微周皱眉,一副愤然的样子,也没有脸色黑沉,反而听到她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起来。
“不用那么惊讶。”他调笑,“拿着纳税人的钱,总归是要办点事的。你说洛城廉署这一次出奇地那么高效率,连一口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王氏,难不成是想在下年度的考核中被评选为洛城今年最突出政绩的政府机关。”
周程半是调笑半是讽刺的话,说得倒是轻松,她听得却是心有余悸:“是……成炀做的。”
“确切的说是博祈一手挑动,成炀不过是推了一把而已。”周程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要是没有博祈将鼎盛内部的事情透露出来,成炀怎么能知道呢?”
“如果王致觐真的定罪,我们的计划怎么办?”她捏着杯杆的手一紧,深深吸了口气,沉不住气问道。
上面的灯光照的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说话的声音都显出颤抖的幅度。
“不打紧,本来我就没打算应这个来打垮成炀,王致觐不过是一个用来除去博祈的*而已。何况他能不能定罪还是未知数。”
“可是即使他没有定罪,对鼎盛的影响也是巨大的,王致觐势必得引咎辞职,到那时候我们这些日子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了吗?”
“那也未必。”周程一侧的脸隐没在灯光中,半明半暗间,表情极其不真切。“成炀想借这次风波把王致觐赶下台,他当然也知道无论定不定案,只要事情一大,王致觐这个鼎盛总裁的位置是坐不下去的,所以他才会挑动廉署在第一时间传王致觐问话,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王家,这也是他最高明的地方。”
周程顿了顿,认真的眉角在灯光下异样好看,紧致的下巴点了点酒杯:“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就算王致觐下台,鼎盛董事会也不会让博祈继任,这场鼎盛权力争夺自始自终只有成炀一个人是赢家,不费吹灰之力就除去了两个隐患。可是他机关算尽却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王董,就算他已经卸任总裁之位,但是还是掌握着实权,他这样明目张胆地算计王家,难道王董会看不出来吗?”
眼睛猛地一跳,留夏喝了一口酒,不禁收紧放在腿上的手,周程显然比她沉得住气,面对这样的变故竟然还能冷静思考,可是成炀为什么要这样明目张胆地算计王家,难道当真是沉不住气。
“我认识成炀这么久,他不想是会这么鲁莽行事的人?”
“你真觉得你了解成炀吗?”周程勾勾嘴角,脸上浮起似有若无的笑容,她呆呆看向周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忽然,周程的手伸了过去,她下意识将身体往后一倾,他讪讪收回手,对着她说:“头发乱了。”极其顺理成章。
留夏松懈下去,下一秒,放在桌面上的手已经被周程一把扼住,“你在发抖?”他眼笑肉不笑,她挣扎,却被他拉着更紧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