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半个月的潮海湾地皮竞标最后被成氏以五亿三千万的价格标得,洛城几乎所有媒体都竞相用大版面报道了这个消息。唯一有一家报纸一反常态,只用了一个小小的版面报道了成氏得标的消息,而让一张模糊的照片占了头版头条。
照片上拍得很模糊,应该是被偷抓拍的,不过依稀能看出是两个人,一个是城南周氏的周三公子,周程,而另一个则是风头正紧的成二少的未婚妻,国际芭蕾舞舞者苍郁薇。
地点是夜色下的地下停车场,男人慵懒地倚在车上,女人站在男人的对面,脸涨得红红地对望男人,眉眸婉转,颇有些夜会的意味。
上面附上《成周大战,豪门恩怨知多少》的大标题,下面则句句直指成周大战的*是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就是成炀的未婚妻苍郁薇。
事件一经报导之后,引来各方关注,尤其是报刊杂志的记者。但是事件当事人除了成炀,其余两人都不知所踪。不过成炀对此反应平淡,表示相信自己的未婚妻。
留夏看到报纸时,已是次日清晨,她匆匆给周程打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等到打通时,她人已经到了香港。
总裁出差,她作为助理陪同参加,不过幸好简浅也随列参加。
“宁二小姐?”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是我,你在哪里?”留夏听到周围吵杂的声音,皱皱眉,暗自问道。
“怎么找我有事?”周程明知故问,不时就换了惋惜的语气,略有歉意,“真是不巧,我现在人不在洛城,宁二小姐要是想找我的话,可能得麻烦你飞到拉斯维加了。”明明是带着歉意的语气,可是怎么听怎么不入耳。
“你在拉斯维加?”下意识反问。
周程有些自嘲地娱乐道:“丢了潮海湾这么大的一块地皮,被董事会的那帮老头暂时发配边疆了。”
耳边突然传来嬉笑声,留夏再度皱眉,嘴里噙着笑,却是极冷,“我看周先生倒是很怡然自得吗?倒是难为了洛城等待你周三少回应的尽职的记者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周程语气认真,笃定,“宁二小姐是在怀疑我。”
“照片上照得清清楚楚,不需要我怀疑。”声音一顿,语气陡然放缓,“我只是想要周先生一个解释,这个不过分吧。”
周程声音一沉,暗哑的声音透过声波的传导,荡起一层又一层回声,“是她来找我的。”
脑中嗡的一声,留夏赶紧反问:“苍郁薇为什么找你?”语气急切。
“她以为我在追你,让我离你远点,不过我……”不等周程说完,电话已显示忙音状态。
留夏有些泄气地跺跺脚,再拨,还是忙音,最后她只好将事情先放一放。
五点半,成炀约她在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吃饭,她现在只剩下二十分钟的时间。
画完妆,看着镜子里精致的人,她使劲拍拍脸,让自己尽量看上去有精神一点,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起周程最后的话,苍郁薇到底想干什么?周程追她不是正和她的意吗?她干嘛还要让周程离她远点,难道她和周程的一切动向,她都了如指掌。
心里突然后怕,一抬头就看见成炀愣愣望着她,目光柔和,宠溺,“很少看到你这么专注地吃一样东西,好吃吗?”
留夏下意识低头,看到满满一盘意大利面已经被她全数消灭,只剩下叉子上的几根面,她尴尬地放开叉子,笑了笑,随机回应:“味道还不错。”
成炀淡笑不语,眼睛依旧停留在她脸上,她被他盯得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嘴角。
突然,手被成炀拉住了,“脏,别碰。”他轻声制止,探过身来,手拿过干净的餐巾在她的嘴角落下,细细地擦拭,“都这么大了,还想以前一样,总是吃得满脸都是。”
他的动作很轻,透过薄薄的餐巾,他温凉的指腹间的温度一寸寸地渗入皮肤。她仰起头,他幽深墨黑的眼眸里没了平日里的戾气,澄清的眸底,她只望见了一泓温流,温情如水,浓郁的宠溺一点点放大。
他的脸还是她记忆中的那张俊美温润的脸孔,炯炯有神的黑眸,坚挺的鼻梁,还有完美无瑕的侧脸。
他微勾嘴角浅笑看她的样子最为好看,那时她逼着他不许对别的人笑,只许对自己笑的蛮横模样还晃在昨日。
只是一晃,五年,又过一年,时光匆匆,那些美丽也终成记忆。
成炀帮她擦完嘴角的污渍,就又坐回到位子上。留夏惊觉过来,已然坐不下去,只想快快离开,找了个理由推说身体不适,要回房。成炀今天似乎心情甚好,竟然也没有拦她,只是临走时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浅浅地笑:“晚上可能要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留夏一头栽进被窝里,想到成炀今天颇为反常的行为,心里免不得猜测成炀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不过左想右想,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幸好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留夏想到没想就接了起来,“喂,你好。”那端静默,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等了很久,留夏有些不耐烦地翻过电话,屏幕里显示着一串数字。她在脑袋里搜索了许久也想不起来是她认识的人中的哪一个的电话号码。
估摸着应该是是打错了,又或者是谁的恶作剧,正捉摸着把电话挂断。
那端终于有了人声,“若若……”
恍然如梦的声音,淡到至极的轻喊,似呢喃,似午夜梦回的梦呓,连她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阿然,是你,对吗?”
那端有人发出轻微的咳嗽声,又似乎有人轻轻的呢喃声,她听不清,却极有耐心地听那端的人说话,“若若,是我,阿然。”
阿然……
她在嘴边轻呢,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喉咙火辣辣地痛,最后还是掐断了电话。
窗前的夜幕已经沉沉落下,五光四溢的华彩之下,她的心却在这漫长的夜里失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