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里的路程不算长,还未到正午,一行人赶着牛车到了农庄,李全带着李文已在农庄等着了,农庄常住的有十五人,管事的是王麟已故父亲的老兄弟陈大亮,王胜、王麟都叫他陈伯,陈伯是王麟父亲的生死弟兄,少了只手,身上有些残了,王麟父亲便将他养起来,陈大亮不愿吃闲饭,便主动来打理这个农庄,这一住就是十几年,也不成亲,王胜劝了几次,陈大亮不理,王胜便作罢了。
王麟对陈大亮的几乎没什么印象,他以前很少来,时候倒是在农庄住过,可记不得了。见门口站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一只空手袖随风飘荡,一脸的沧桑,知道是陈大亮,急忙上前行礼:“有劳陈伯了,陈伯一向可好?”
见王麟彬彬有礼,陈大亮满意的笑了,“三郎长大了,好久不见三郎了,得知三郎要来庄中住一段时间,老奴很是高兴,房间已让人收拾好了,三郎先歇息下,回头就吃饭!”
王麟又和李全父子打过招呼后,与王乙、秋菊几人安顿下来,午饭后,王麟先与陈大亮闲了会话,便带着乙、秋菊在庄中溜达起来,庄院还是挺大的,占地怕是十亩都不止,分了前院和后院,前院还有很大一块空地,平时就是堆些杂物,用来建酱坊是足够了,王麟仔细查看了后,心中有了大概的规划。
后院有个池塘,养着鱼,池塘中缀着荷叶荷花,显得很有画意,池塘边是块菜地,有些茄子、豆角、白菜什么的,靠近前院的地方有个院落,王麟、王乙、秋菊就住在这院落中,院外有些果树,王麟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千年后的钢筋混凝土森林早就看厌烦了,如此美丽的乡下风光让他陶醉。
晚饭王麟亲自出马,弄了红烧鱼、红烧茄子等几个菜,李全父子吃的满嘴流油,陈伯也是频频头,看着王麟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变化太大了,如今有几个郎君知道做饭的?这三郎不一般啊,李全向他了王麟弄的酱油、jīng制盐等事情,让他对王麟刮目相看,这样看来,比大郎还厉害?老哥哥,王家要发达了,陈伯沉思。
晚饭后,王麟与李全商量了建酱坊的事,并提出了分片、分工艺、分人生产的设想,每个区域只做其中一个工艺,人员也固定,这样,可以提高效率,还最大程度的避免泄密,李全叹服。
王麟回房后,拿出水晶块琢磨着,一个凹透镜、一个凸透镜,组合就是单筒望远镜,要是再有个转向棱镜,就完美了,不过有难度,转向棱镜不好弄,图像只能是倒着的,算了,倒着就倒着吧,以后有条件了再改良,先弄出来再。千年后的赵鹏程倒是制作过简单的单筒望远镜,不过材料都是现成的,如今…,就只有水晶片,还要磨,成不成王麟心中没底。
第二天,王麟与李全一同商定了酱坊的草图后,便交予李全父子忙去了,陈伯则是按照惯例到庄子周边巡视,王麟回到房中,拿着水晶片端详了半响,决定还是先磨出个大概再,让秋菊拿了个好的磨刀石头,用纸画了个园,准备作为对照后,在磨刀石上撒了水,便磨了起来,秋菊在边上好奇的看着,王麟边磨边向她解释,不一会,秋菊便明白了王麟要干嘛,xìng质兴致勃勃的要替王麟磨,凸透镜还好办,从边上往中间磨,王麟想了下就交给秋菊了,吩咐她不要着急,慢慢来,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随后,王麟便想着如何解决凹透镜了,想了好一会,才决定了要先弄个带圆的磨石,才能保证从中间磨,还好凹透镜是大的那块镜片。
折腾到下午,王麟才弄好磨石,累的王麟直不起腰来,在一千年前要做现代事物,可真难啊。
转眼几天过去了,王麟每rì查看下酱坊的工程,和陈伯聊聊以前的光辉岁月,顺便再弄好吃的给陈伯,弄得老人家整rì乐呵呵的,其他多数时间他都在磨镜片,枯燥的动作弄得他烦躁不已,不过让他不解的是秀菊倒是一直兴致很高,他不知道秋菊很感激他,这个主人对她太好了,好吃的、好玩的都叫上她,她都觉得自己那还像使女,简直就是王麟的妹妹,还有他让她做的内衣,穿着舒服呢,还和她一定要替她找个好人家,还没前途的不要,秋菊觉得自从跟着王麟,一切都改变了,她没有可报答的,如今可以帮王麟做事,她想想就开心,那还有枯燥的感觉?
陈伯来看了几次,什么都没,他现在对王麟印象好着呢,只要是三郎做的事,他都认为是有意思的,如今的王麟对他来就是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谁都不能伤害他,王胜也不行!。
九月十五,家中人来传话,福临坊和百炼坊给王麟做的事物好了,问王麟送到那,王麟让王乙回城一趟,把做好的事物带来农庄,随后,王麟找李全要了几个建酱坊的工匠,在自己的院中打起木头架子,筛板塔要支撑、冷凝管也要支撑,只是冷凝水怎么办?王麟苦思了半响,决定搭个台子,上面弄个长方形的木头池子,两端留口,等冷凝管装上后,再用蜡封住,池子中灌上水来冷凝。
架子搭好后,王麟又让人弄了个灶,中间先空着,等加热釜就位后在封起来。一切就绪,才想起来原料还没有,有吩咐着找人去弄酒,陈伯听到后问他是不是什么酒都行,王麟酒劲越大越好,陈伯了声交给老奴了,出去不一会,就弄来了几大缸酒来,向王麟到:“这庄上就有做酒的,三郎不知道?”
“庄上有?就这么大个院子,我怎么没看见”王麟纳闷了,这庄院自己哪没去过,哪有做酒的?
“三郎以为庄子就这庄院?周边的不是咱王家的庄子了?你爹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你就不认了?你个败家子,老奴要替你爹教训教训你”陈伯不满道。
“陈伯莫要生气,等我弄好东西给你”王麟笑嘻嘻的巴结到。
陈伯哼了一声出去了,他也就是敲打下王麟,真教训?还有些舍不得。
天擦黑的时候王乙回来了,众人帮忙吧筛板塔和冷凝管搬到了王麟院中,王麟打了赏,便让福临坊和百炼坊的人回去了。王麟仔细的看了看分成节的筛板塔,不得不承认古人做东西是认真的,做得极为jīng细,塔板上的孔大几乎一致,排列的很均匀,王麟让王乙帮忙一起试了试两节塔的密合度,大为惊讶,很是紧密,几乎不要密封了。看看天晚了,决定明rì开始试用。
回到房中,见秋菊还在努力的磨着镜片,王麟打趣道:“乙回来了,秋菊也不去瞧瞧?”
秋菊笑笑不答,继续磨着,她已经知道如何应对王麟的调笑,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果然,王麟见秋菊没反应,讪讪笑了笑,拿起自己磨的那块镜片也磨了起来,中间和秋菊着笑话,逗得秋菊咯咯不停的笑,一个不留神,了个带荤的,秋菊终于受不住了,脸红着跑出去了。
一夜无话,王麟天亮时起了,刚出门就吓了一跳,王乙、李全父子还有几个庄上的厮都站在院子了,估计是眼巴巴的等着他起来,要看他弄的这些稀奇事物,陈伯也装作毫不在意的坐在院子里用王麟的茶具喝着茶。“既然都来了,那就动手吧”王麟吩咐道。
众人按照王麟的指先将加热釜放在灶上,在将一节节的筛板塔组装了起来,每节连接处用麻布仔细的做了内衬做密封,用事前做好的架子固定,部与冷凝管连接,弄好后,王麟先在加热釜中加入清水,生火,用蒸汽清洗整个筛板塔,冷凝器一开始出来的水很脏,渐渐地变得清澈起来,王麟让人用干净的瓷罐收集起来,蒸馏水啊,应该有用处的。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王麟让人撤了火,然后将酒从加热釜的料口倒入,用木塞塞住料口,再生火。
一炷香的功夫,冷凝器出口流出了液体,王麟爬上架子,闻了闻流出的液体,有淡淡的酒气,用手试了试,感觉清凉,入口很辣,面带喜sè,连忙让人用瓷罐接着。不一会便收集了一罐,然后换罐子接着收。
王麟望着收集好的酒jīng有些头痛,不知道浓度啊,想了一会,约么记得纯酒jīng的比重好像是0.8,便有了个主意,让王乙拿了个干净的瓷罐,先放入刚才收集的纯水,作了刻度记号,仔细称了重量,然后到了纯水,再放入酒jīng到同一刻度,再仔细称了重量,最后将酒jīng倒出来后,等瓷罐干了,仔细称了瓷罐的重量,做完这一切,王麟回房间算了下,同等酒jīng和纯水的比重在0.82,换算过来大概有百分之九十四,超出了王麟的期望。
众人满头雾水的望着王麟折腾,不知道他进进出出、上上下下的到底再做什么,见他喜滋滋的从房里出来,李全问道:“官人,成了?”
“成了!”
“那官人做的是何物啊”
“酒jīng”
“酒jīng是何物?”李全有急了,这王麟怎么就不清楚呢?
“酒为何有劲?是因为里面有酒jīng,我这样弄就是把酒中的酒jīng拿出来”王麟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着。
“那就是和做jīng盐一个意思?”李全低声问。
“李大哥聪明,就是这个意思”王麟竖了竖大拇指到。
“官人,这酒jīng能向酒一样的喝么?”王乙问。
“喝?喝是能喝的,不过一碗酒jīng相当于十碗酒吧,你敢喝下去?”王麟笑问。
“有何不敢?”王乙不服气了,不就是十碗酒么,拿个碗到了一碗,仰头喝了,王麟有印象,高浓度的酒jīng反而比高度酒更容易喝,但反应更快。他见王乙真喝了,有懊悔没阻止,果然,王乙才喝下,脸sè就变了,脸大红,片刻就到边上吐得稀里哗啦的,吐完往地上一躺,不省人事。众人慌了,急忙把他弄回房去,王麟见他呼吸还算平顺,稍稍放了些心,让人注意照看着,便和众人有回到院子里。
“这酒jīng可真是厉害!”李全道。
“酒jīng不是用来喝的,而且也不好喝”王麟笑着。
“那酒jīng有何用啊?”李全不解了。
王麟笑着不答,拿过个干净碗,倒入酒jīng,又估计着加了些蒸馏水,将浓度降下来,然后问众人:“谁身上有刚受伤的伤口?”
“我”一个厮走到王麟面前,伸出手来,只见他手臂上有一道不大的划伤,还在出着血。
王麟拿起桌上干净的麻布,沾了酒jīng,对厮:“有些痛,忍着!”
“嘶….”厮嘴角抽着,片刻,伤口麻木了,面sè好多了。
王麟将手中的麻布全部沾了酒jīng,稍稍干了干,替厮将伤口包了起来:“这两rì不要沾水”
陈伯嘴角有些哆嗦,他看王麟做的这些,就知道酒jīng是用来处理伤口的,作为老兵,他太清楚战场上死于伤口感染的军士有多少,十个阵亡的将士至少有三个是伤口化脓感染而死的。他不清楚为什么酒jīng有处理伤口的作用,不过王麟这么做,自然是可以的。
“三郎是为我朝边关将士才弄出这个酒jīng的么?”陈伯问。
“陈伯啊,我是怕自己受伤了伤口感染才做这个酒jīng的,没边关将士什么事”王麟不隐瞒自己的出发。
陈伯有些愕然,就为处理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的伤口就花这么大工夫?摇了摇头,也是,王麟才十六,边关将士干他何事?
李全等其他人了解了酒jīng的用途后,便有些兴趣缺缺,王麟见众人有些无jīng打采了,便,“该弄大家感兴趣的了”
吩咐撤了火,等了会,便让人将筛板塔拆下,只留两节,加上,连上冷凝管,冷凝管用个架子支着,也不用冷凝水了,让个厮准备舀水浇冷凝管,加热釜中添加了新的酒,生火加热,这次很快就从冷凝管出口流出液体来,王麟用手接了尝了尝,以他现代记忆的经验,估计有四十多度,让人用罐子接了,然后拿到桌子上对众人,“这是jīng制酒,来尝尝!”
众人有王乙的例子,谁也不敢来,王麟笑嘻嘻的舀了碗,递给陈伯,陈伯望了望他,也不话,接过来喝了一口,不禁喊道:“好酒!好烈的酒!”,众人见陈伯称赞,心便放了下来,纷纷倒了些喝,有喝的眉飞sè舞的,也有喝的蹙眉的。
“陈伯,我给你弄得好东西如何?”
“好东西,好东西”陈伯开心啊,这可是王麟特意为他弄的。
李全则是望着碗里的酒若有所思,片刻,问王麟:“官人,这酒可大量制作了卖么?”
“这是你的事情了,我不管,你可跟乙一起去福临坊和百炼坊再做几套这做酒和酒jīng的装置来,一开始不要做太大,价格不能低,还有,酒jīng的事情不要传出去,做一些自己用就行了。”
李全大喜,又一条生财之路,自从跟着王麟,简直是不想赚钱都不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王麟在忙碌中度过,只不过在陈伯的要求下,他增加了每天练骑马的时间,这个世道,不会骑马可不行。酱油作坊顺利建好,开始生产,质量逐步趋于稳定,每天都有新做好的酱油送了出去,王麟知道酱油肯定赚了不少钱,只要看李全父子的脸就知道了。筛板塔又架起了两套,专门用于生产酒,王麟院中的则是恢复到了做酒jīng的状况,生产好的酒jīng暂时先存放着,陈伯下了严格的封口令,对王麟的满不在乎他深感不满,王麟的院已被他列为禁地,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其他人不得入内,为提高庄院的安全,他给原来交好的老兄弟带了口信,凡是有儿子,且是练武的,可以来他这报道,这一个月,陆续来了二十几人,陈伯将这些人组织起来,成立了护院队。
秋菊依然和镜片叫着劲,两块镜片已基本成型,王麟除了晚上和秋菊一起磨镜片外,白天就是在乱其他的,他已开发出了鹿茸、人参等几种后世常见的泡酒,主要还是给自家人享用,李全见了,立刻眼冒金光,好东东啊,一脸媚笑的来找王麟,“官人,那泡酒….”
“这个不能卖!”王麟不等他把话完直接道
“为何?”李全不解。
“没必要,酒多少钱,里面的东西值多少,人家一看就知道,没利润,你不如炮制一些,专门作为礼品,给大的客商或官府中人,拓展下人脉就可以了,你还要向买家宣传泡酒之事,泡的多,酒才卖的多嘛!”
李全听了,半响无语,好像是那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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