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好一会才算喘过气来,哆嗦着从包袱里抽出王进的书信递与鲁智深,鲁智深也不看我,劈手夺过信封,一把撕开了,胡乱抖开纸张,睁眼就看!
不料只看了两眼就握紧了拳头立起了眉毛,我心说这王进都写了什么,他不会在信里骂鲁智深吧,我都摆好姿势准备跑了。WWW.tsxsw.COM
鲁智深三五眼看完了信,两手把信扯了个稀碎,横眉怒道:“好个贼泼皮,好狗胆!”左右一转正好背后的杨柳树上有两声鸟叫,鲁智深一抬头,就见上边掉下一块鸟屎来!正好砸在了鲁智深的脑门上,油光闪亮的流着些汤汁!
随手抹掉脑袋上的鸟粪,鲁智深就指着树上骂道:“好畜生,连你们这般杂碎也敢来戏耍爷爷!”说罢,一声怒吼,两膀子就撞在树上,然后反手一抱杨柳树就是哧啦啦的一阵大响!
我惊道:“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一众泼皮同我一般当场就吓傻了,于是我们像是一群傻子一般都被鲁智深拔出来的大树给压在树下了。
众人依依呀呀的叫喊着,鲁智深这才好像回过神来一般,又那么随便用脚拨拉了两下就把树给踢到一旁了。
鲁智深一把提起我来问道:“此间事情,你是如何得知?”
我捶着他的胳膊沙哑的说道:“快放开老子,呃,艹,你这秃驴!要。。杀。。。了老子啊!”
鲁智深这才慌忙放开我说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是洒家粗心大意了!骂得好,骂得好,哈哈哈,还没人敢骂洒家呢!”
我揉着脖子说道:“信上王进说的你可相信?”
鲁智深摸摸脑袋说道:“若真是王教头所说必然当真,只是这其中之事还未发生你便如何能知晓?”
我看着他那颗光头气道:“那你不会等几天啊,先派出你这些手下去打探打探消息,林冲乃是你的师弟,你和他比试一场不就明白了!”
“说得好,洒家就信你一回,且让小的们打酒卖肉,今ri咱们不醉不休!”鲁智深说道。
在我心里其实鲁智深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从他帮金翠莲那件事情上就很能看出一个问题,此人行事多表现马马虎虎粗枝大叶;实际上却谨小慎微,连最小的因素都能考虑到。他能三拳打死镇关西,却能盯着一个小厮几个小时不让他报信;他能三拳打死镇关西,却让镇关西剁了一上午的肉馅,他能三拳打死镇关西,却给我来了个倒拔垂杨柳的本事,这一切都说明,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但是他却拐弯抹角了,并且绝对的有威胁xing!
这样的一个人,谁敢说他脑袋不够用,反正鲁智深的做派让我想起了那些来按摩房潇洒的煤老板们。那群人像是鲁智深一般粗枝大叶,穿着与狼共舞都能让人看成蓝翔的校服,别人说他们什么都不在乎,但真要是碰了他们的逆鳞,绝对没有好下场。煤老板绝对是新中国历史上最嚣张的黑社会,东北人真心差远了,倒是给煤老板做保镖的东北人特别多,还有从事我们那行业东北女xing也不少,呃,说多了!
鲁智深很能喝酒,主要是他不用碗,他用的是坛子,这足以能说明他的酒量。而且这年头的酒,绝对纯手工绿sè食品,真正的好喝不上头!
我的酒量是看人下菜的,一般鲜有匹敌,这是所有酒店饭店经理必修的科目。但我真的和鲁智深喝开了才发现,一个破农用三轮最好别和军用坦克比马力。
我在这相国寺的破菜园子里住了好些天,这鲁智深也果然耐得住xing子,知道林冲是他师弟,自己居然也不去寻找,看来我所料真的不差,鲁智深果真粗中有细。
我也没事做整ri在菜园子里闲晃,看鲁智深耍把式,这家伙力气生猛,使什么兵器都是虎虎生风;还不是花架子,看着简单却特别有一种意境。这家伙瞒着我派出好几个二流子打听林冲的情况,我也假装自己不知道,两个人整天见面都是特别的热情,热情到我们两人都觉得自己好假;我倒是无所谓假话说了一辈子,鲁智深就不行了,毕竟是和尚,这几天都开始念经了!
这一ri,我正嚼着根烂菜叶子,鲁智深像是往常一般在菜园子里耍兵器,众泼皮蹲在一起为他叫好!正耍到jing彩处,就听得破院墙外一人惊道:“师父耍的好器械啊!”
鲁智深举着禅杖定眼问道:“何人打扰洒家兴致?”
墙外那人说道:“小弟林冲,今ri路过此地,看到师父耍得好兵器,看的jing彩,忍不住的叫好!”
有个泼皮就悄声说了:“师父,这人便是林冲,我等打探几天绝对没错!”
鲁智深看看林冲问道:“你便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既是教头必定有些手段,今ri便与洒家耍上几个回合!”
林冲道:“不敢,若是林冲扰了师傅兴致,那林冲便道个不是,这就离了此地!”
鲁智深也不理林冲,哇呀呀一声大喊,几丈远的距离,不见他如何行动便飞身而去,禅杖翻飞间,居然透墙而过!墙外林冲一看鲁智深来势勇猛,凌空一跃进到院内,随手抄起个扫院子的长扫把,两手一拽便去了扫把头,弯腰一弓,做了个守式!
鲁智深随手一抹头上灰尘,使得个禅杖像是开花一般,瞬间便又到了林冲身前,林冲起手一点,那一点巧妙至极,正巧打在鲁智深的杖刃上!我这个外行人都看的不由激动,这两人打起来可不是电视剧上那般,一个刚猛,一个取巧!
鲁智深人高马大又是气力过人,打起来大开大合,林冲则是chun燕入林一般,闪转腾挪间总能间不容发的使出巧劲!转眼十几招便过,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多少招,反正打的很jing彩就是!
突然鲁智深一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另一手以禅杖像剑一般来了个直刺,那力气真是用到了极致一般!林冲一看,起身一棒点在禅杖中间,鲁智深瞬间吃力不住,也跟着一脚踢向杖尾月牙铲,唰一声,八十来斤的金刚禅杖在半空中来个转体两周半的jing彩动作!林冲一个大退,鲁智深正好起身而上,那只手抓起禅杖一使力气,禅杖便像是个风车一般扫向林冲!林冲一看来势凶猛,居然背着来个大跳,半空中一个转身正是个难度系数2.0的标准动作,随着人在空中也是单手持枪,兵器相接,一声大响,两人各自退了三步!
鲁智深顿时笑道:“龙转身,果然是我师弟!”
林冲惊道:“大师父识得我的林家枪法?”
鲁智深一把拉过林冲说道:“我当年在老种经略相公做提辖一职,曾受过林老爷子的指点,器械之类才方有大成!”
林冲喜道:“原来是师兄,只是师兄却为何出家做了和尚?”
鲁智深说道:“哎,我因打抱不平,三拳便打死了那强占民女的镇关西,怕吃官司便剃度做了个和尚,先在五台山上诵经;却因喝酒误事,与他人不合,长老就推荐我来这大相国寺,做了这看菜园子的营生!”
林冲说道:“师兄如此本事,做这些普通营生实在委屈,不如小弟举荐师兄,博个功名如何?”
鲁智深摸摸光秃秃的脑袋哈哈笑道:“不是洒家吹牛,凭着这身本事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得,只是洒家已无心公门,当了和尚却又贪杯误事,估计也成不了佛了!洒家在此,便是活个逍遥痛快,同时也是等师弟你,你且随我进屋,师兄有事说与你知晓!”
林冲奇道:“师兄有何指示,但讲无妨!”
鲁智深一手拉着林冲,一边又不好意思的看看我说道:“二胖一并来,你同我师弟讲些事情吧!”
林冲转过头看看我,有丝奇怪有丝不解,但最多的还是看我像个二流子,那眼神我已经受过多次,实在是一见便知!
进了屋内关好门窗,我们三人落座,我看看林冲问道:“林教头可知道你的前任禁军教头王进?”
林冲说道:“王教头我自然知晓,他受了高俅迫害,至今流落江湖没个着落,响当当的一条汉子,与我交情深厚!”
我说道:“既然交情深厚,那林教头可愿意听王进教头的一番话否?”
林冲疑惑的说:“既是王进哥哥有话,林冲必当洗耳恭听!”
我取出那封书信,交与林冲说道:“既然教头相信,那便看了这封书信便知!”
林冲依言接过书信,看看鲁智深,随即边看起了书信,和当初鲁智深一样,只看了三两眼便满是怒气,须发皆张!接着虎目一瞪,连瞅几下就看完了。
林冲看完后深吸一口气,拿起来又是再读一遍。
痴楞许久,方才问我:“足下到底是何人,王教头书信之中所言其事,句句皆让林冲恐慌,还请先生一一分解!”
我笑道:“林教头不必惊恐,信中王教头所言之事必定发生,我已来相国寺多ri,不去找教头就是怕教头不信我!我先将此信交予智深长老看了,智深长老也是不信;我便说智深长老不必打探就在此地演武,林教头来相国寺上香还愿之时必定与长老相见!”
林冲奇道:“先生神了,昨夜我家娘子才与我说今ri要来寺中还愿!”
我信口拈来:“教头可信机缘,这机缘便是说来就来,我牛二也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天书一本,那ri与王教头瞎聊,说起了林教头,随便一算,得了林教头灾难一事,特从阳谷县直奔这里,为教头说明!”
林冲道:“不是林冲不信,只是信中之事委实奇怪,林冲已当而立之年,此等怪力乱神之事还是闻所未闻!”
我笑道:“林教头何必乱动脑筋,机缘至此,牛二已经说明,教头不信,现在等待即可,如若信中之事不灵,教头自可饱揍牛二一顿,制裁牛二不敬之罪!”
林冲看着鲁智深道:“这。。。。。。!”
鲁智深安慰道:“师弟不必惊奇,信中之事有些奇怪不假,但师兄常在禅房也深明机缘二字!当ri师兄看了书信后也是不信,牛二便说师弟自己便会来寻我,今ri一看果然如此,如此就听牛二之言,等待几ri便知!”
我看看他们,不出声靠着门框上闭目养神起来。给林冲的那封信很简单,就是让王进说了高衙内是如何**他老婆,高俅又是如何陷害林冲之类!
本来我还害怕林冲看了信就揍我,毕竟谁看了这样的信都觉得发慌,但林冲居然还真能耐得住xing子,看来此人果真有丝软弱!林冲的本事在整个梁山上都是有目共睹的,但就这样的一个人却处处受了自己限制,到死都不能报了仇恨,不能不说是一个比较纠结的人。他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杀个来回,却又天生心软,他可以一手便捏死高俅,却能被高俅几句话弄的家破人亡!梁山一百零八将,林冲是和高俅最苦大仇深的人了,杨志也能算一个;宋江捉了高俅却又放回,委实气坏了林冲,这也很可能是导致后期平方腊时鲁智深这样的几位兄弟退出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