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以为孔雀翎是一种独门暗器,大概是受到了一些小说的影响。事实上孔雀翎并非是一种暗器,而是一种使用暗器的手法。
孔雀翎的手法和扔飞刀的手法不同。扔飞刀主要使用的是手臂的力量,而孔雀翎则主要使用的是手腕的力量。练习这种扔暗器的手法也很有意思,是把最长的一根孔雀羽毛尾部削掉,将尖端向前,以腕部的甩力将羽毛甩出去。
使用孔雀翎,一看的是腕部的甩力,二则是看要准确度。初学者连两米甚至都扔不过去,至于准确度就更不用提了。高超的使用者甚至能够准确地根据风向和手中物的重量判断出该使用多大的力气,该偏移几分几毫。想要把这种功夫练好,如果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坚持,是根本就无法让暗器具有这样杀伤力的。
如果不是于雅的建议,费清还真没有想到和武术协会打交道。他想了想,与其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倒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准还真能撞大运碰到个使用这种暗器的人。
第二天上午,三人吃过早饭便来到了昭阳武术协会的所在地。
现在这年头人们似乎对文化更感兴趣,武术协会这种地方格外不招人待见,从外面看显得冷冷清清。如果不是因为门口那个大牌子,费清还以为这里是哪个废弃的政府机关。
停车的时候,费清瞥见路边有个五六十岁的女人正在树荫下面摊煎饼,升起的炭火上面冒着热气。因为昨晚下过雨,早晨的路面还显得湿漉漉的,气温也格外低。
以前在玉辉山的时候,费清最喜欢到山下的村子里去吃王寡妇摊的煎饼,热乎乎的煎饼里面裹上油条和香肠,吃起来香软可口,是当年小费清觉得最好吃的东西了。
现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当年的情景一幕幕浮现,产生的作用便是馋虫跟着一起跑了上来。
他回过头对两姐妹道:“喂,你们两个要不要吃煎饼?”
于涵于雅瞪大眼睛看着他:“我们不饿——主人,咱们不是刚刚吃过饭么?”
费清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看到卖煎饼的,我有些饿了。”
三人下车,费清径直朝着卖煎饼的小摊走了过去。
“大婶,来个煎饼!”费清很是礼貌地说道。
卖煎饼的中年妇女见一个开着豪车的年轻人来买自己的煎饼,虽然有些诧异,也为今天的开张感到高兴,连忙盛上一勺面在煎饼锅上摊开。
“小伙子,要辣椒不要?”妇女很是热情地问道。
费清扫了一眼煎饼锅摊上面的东西:“这些东西全都要了,葱花要多放。”
“好嘞!”于是香肠鸡蛋葱花芝麻酱什么的全都加上一些,最后拼成了一个超级大煎饼。
于涵和于雅目瞪口呆地看着费清付了钱后,从卖煎饼的妇女手里接过大煎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心中直呼主人食量恐怖,只有那卖煎饼的妇女满是笑意地看着他。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费清虽然近些日子吃惯了山珍海味,却也不觉得这煎饼比以前的难吃。他就这样吃着煎饼,心满意足地走进了武术协会的大门。
虽然是上班时间,武术协会的大院里却仅有几辆小轿车停在那里,人却没有一个。三人走到另一侧,才终于发现一个老头正在那里背对着他们,正不急不缓地扫着地。
费清赶忙走了过去,正要问话,那老头已经先开口了:“你们来这里找什么人?”
费清一愣,老头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过头朝着费清看过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费清诧异。
老头将两只干瘪的胳膊按在笤帚上,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费清的脸,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在这个院子里面待了这么多年,每个人走路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都知道,根本就不用回头看。”
三人听到老头的话后恍然大悟。费清觉得这老头怪有意思,不像是扫地的,倒像是那种隐居的绝世高手。
“老人家,我想找你们会长。”费清大声道。
“我没有耳聋,听得清楚。”老头不由微微皱眉,看样子似乎是嫌费清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你不用去找了,会长走了。”老头看着他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费清问,“或者这里还有什么管事儿的人没有?”
老头慢条斯理地一边继续扫地一边说道:“会长前些日子得肺癌死了,看样子是回不来了。至于别的管事的人——你看看这大院里面这副破落样子就知道没有了。”
“……”
费清感到很是无语,看样子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
“不过你们到底想要找什么人啊?”老头又抬起头来问道,“武术协会总会那里说了,会长死了就先让我来代理会长的职务。你们想问什么也可以问我,当然我知不知道就没准了。”
“……还是算了吧。”
费清见老头上身穿着白色小褂,下身大裤衩,全身瘦巴巴的,一看就问不出来什么,也就不打算再多费口舌了。
老头见状微微摇了摇头,一抬右手把笤帚扔向了一边。这动作看似不经意,却让费清三人感到大跌眼镜。
原来在墙边摆放着专门放笤帚用的铁架子,上面有一溜小圆孔。笤帚用完之后刚好可以头朝上放在把柄戳进圆孔里面。老头这一扔不要紧,竟然刚好把笤帚插进了圆孔里,甚至连摆放的角度都和原来的几个一样。
铁架子和老头之间相隔几乎有十米之远,能够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命中这样小的目标,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奇迹。
“您是——”费清不由得小声问道。
老头拍了拍手:“我都说我是代理会长了,你们还都不信——走吧,咱们到屋里好好聊聊。”
会长室里。
老头显得蛮好客,拿出自己的好茶,在饮水机里接了一壶水,给三人各倒了一杯。
老头一边倒茶一边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风,不过大家都喜欢叫我韩疯子,随意你们怎么叫我都成。”
费清自报了姓名,接过老头递过来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果然香味醇厚,余味悠长。于涵和于雅却把茶杯放到了一旁。她们并没有忘记自己保镖的身份,不能够喝来源不明的东西。
“今天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老头笑眯眯地问。
费清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知道昭阳城里有谁使用孔雀翎。”
“孔雀翎——”韩疯子老头皱眉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刚刚拿起的茶杯又放了下去,看向费清诧异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费清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撒了个谎道:“我是武术爱好者,最近想出一本关于暗器的书,所以就想采访一下那些暗器高手。”
对于这样的说法,韩疯子似乎觉得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他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以前昭阳确实有一个练习孔雀翎的高手,叫贺二喜的。我们早年曾经见过几面,可是他早就已经在几年前就死了。”
“死了?”费清诧异,“难道就没有别的人练孔雀翎了吗?”
韩疯子把脚底板搬到了椅子上面,用手搓弄着说道:“至于别的人,老汉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过据说贺二喜有个女儿,从小和他老爹一起练过孔雀翎。如果那丫头要是一直坚持到现在,估计也算是一个高手了——唉,谁知道那小丫头现在在哪里呢?”
听完韩疯子一席话,费清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刹那间破灭了。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和没有一样。
见问不出什么,费清只得站起身告辞。
可是就在费清刚要走出门的时候,后面韩疯子突然叫住了他:“我想起来了。贺二喜那个女儿,好像叫什么——贺巧凝。”
费清不由得一惊。
贺巧凝?
费清的思绪兀地飞回到了几天之前,想起那个跟踪他的女人同样也叫贺巧凝。难道韩疯子嘴里的贺巧凝,就是那个神秘的女人?
那就是了。怪不得那天那女人把伞扔得那么准,原来是练习孔雀翎的高手。
费清对韩疯子道了谢,和两女走出了武术协会的大门。尽管有了一些线索,可是费清却并没有感觉轻松多少,毕竟在他眼前的仍旧是一团团的迷雾。
走过煎饼摊的时候,费清又不禁远远朝那边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一个戴着长沿帽子的男人从那里经过。
可是就在下一秒,那男人突然拿出一把弹簧刀对准了那中年妇女,大声喊道:“别动,把钱都交出来。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费清一看这情形,顿时一阵火起,心想这男人竟然连这样的小贩都不放过,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这样想着就要冲过去。
谁料还没等他走到近前,那中年妇女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操,找死!”
中年妇女突然大吼一声,随即一脚朝着男人拿刀的那条胳膊踢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响,男人手里的弹簧刀一下子被踢飞了出去。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妇女竟然又一口气连着踹了那男人七八脚。
男人朝后面退了两步,脸色铁青,最后竟然“噗”地一下吐出了满口的鲜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中年妇女收了脚,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用围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推着煎饼摊子去别的地方了。
我勒个去!高手在民间啊!费清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见识到无影脚的威力。虽然不太成熟,对一个女人自我保护也已经足够了。
周围除了费清三人以外再无别人,那抢劫犯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费清觉得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于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和两个女孩儿开车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