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听这话,便猜到这女子被人追杀,眼见去路被拦,恐怕是误会了,田砚忙招呼道:“还请姑娘稍安勿躁,我等初来贵道,人地生疏,此番只为打听道路,至于旁的恩怨纠缠,却是不敢理会。”
那丑女顿时一愣,又喝道:“小贼,你耍什么花样!要打便打,要杀便杀,做些阴险勾当,好不要脸!”
田砚无奈道的:“姑娘当真是想差了,我等来此,只为寻人,若姑娘不信,只管自去就是。”说着便让开道路,两手微展,摆出一副无害架势。
那丑女又是一愣,冷然道:“小贼,你当真不知我是谁?”目光闪烁,面上尽是狐疑之色。
老黑听她一口一个小贼,心中早已不忿,见那丑女不过第八境神游的修为,又伤得不轻,自家这边也不惧她,便讥道:“似姑娘这等国色天香的人物,我家老爷福薄,怎敢随便高攀结交。”
那丑女气得抖颤,冷哼道:“黑畜生,你给我等着!”又对田砚狠狠剜了一眼,驾起血云,飞快的去了。
老黑不禁大叹道:“晦气晦气,当真晦气,好容易遇上圈内人,不想却是个蛮不讲理的丑八怪。”
博如霜虽也不喜那丑女的做派,却更恨老黑拿人样貌说事,哂道:“你们主仆两个,走到哪里都被人骂,合该好好儿反省才是。”
田砚只觉那丑女的眼光口气有些熟悉,思量片刻,又确确凿凿从未见过此人,便将这疑问说了出来。谁知却换来博如霜嗤笑一声,嘲道:“你们这些男人,见到哪个女人都说眼熟,心里转的龌龊念头,别以为旁人不晓得!”
老黑赶紧分辩道:“似她这幅尊容,咱们一见之下,上吊的心都有了,还有什么念头?老爷必然是眼花了。”
博忘雪却道:“我看这女子伤得颇重,还在一味赶路,想来追杀之人尾随极紧。咱们不若原地等上一等,或许便有收获。”
几人一听,顿觉有理,便在半空悬浮,静静等候。约摸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果如博忘雪所料,天边就有七八道遁光浮现,来势极速。片刻之间,已看得清楚,当先领头之人乃是一名高的老者,面目阴鸷,脸罩寒霜,八境神游的修为,余下人等追随在后,皆是七境造化与六境还丹的人物,个个不弱,当是那老者手下亲随之类。
这一行人实力颇有可观,放在六道之中,已可支撑较大的山门,此刻呼啸而来,声势端的不弱,见田砚几人立在半空不动,顿时有人喝道:“血宗执法堂护法在此,还不速速滚开!”
田砚与血宗宗主聂秋雨向来敌对,厮杀已有数回,更是不齿刘楚舟的人品作风,连带下来,对血宗上下都是观感不佳,一听此言,面色顿时阴沉,再看这一行人呼啸冲来,速度分毫不减,显是平日里霸道惯了,心中恼怒更增三分,暗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帮家伙也不是好货!”冷冷立在当空,不闪不避,只待对面撞来,得了由头,便要出手教训。
老黑见他神情变幻,已是领会其中意思,喝道:“可笑啊可笑,急着叫人闪避,难道你们是狗屎不成?”
血宗之中,护法的职司极为紧要,乃是仅次于宗主的高位,阖宗上下不过三四人而已,当年刘楚舟还未晋长生之时,正是刑堂护法,权柄极重,在饿鬼道中呼风唤雨,不在话下。那高瘦老者与他地位持平,自然也是气焰滔天的人物,受了老黑挑衅,岂能善罢,冷喝道:“这帮贼子必是那贱人同党,速速打杀了,吸干血肉了事!”张手一扬,便有一个青幽幽的骷髅头化现而出,嘴里咔咔作响,往几人咀嚼而来。一众手下亦是神通齐出,看来虽然凶悍,却都掌着分寸,尾随在后,不疾不徐,只为呐喊助威,强壮声势,至于贼子的好血好肉,自然是让那骷髅头独享。
田砚等的就是此时,山河镜法相隔空而立,将一应神通尽皆遮挡在外,守得稳稳当当,执了定天弓在手,倏忽一箭,往那高瘦老者激射而出。他现下剑、体两种功法双双定鼎七境造化,能耐已是不小,单用自身法力催动九品法器,已可发挥其中大半的威能,在越鸿天那等长生中人面前虽不够看,对上这高瘦老者,却是大有余裕。至于那一众鱼虾,自有博家姊妹暂时应付,只待制住了首脑之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那高瘦老者见田砚张手就是九品法器,心中一惊,连忙闪避,将将缩身,脚下便是一紧,摔了个趔趄,自是老黑操弄无相幻剑暗施偷袭。这一下变起突兀,那高瘦老者顿时慌乱,长箭自肩头掠过,带起一蓬血光。他惨呼一声,晓得对头难惹,掉头便遁,转目看去,只见对方已踩了一件飞行法器,竟又是一件九品,顿时亡魂大冒,正要发力猛逃,田砚却早取了同心剑果在手,欺到他后背,果汁喷吐,尽皆没入他体内去了。
那高瘦老者周身剧痛,再也飞行不得,呼号声中,已被田砚提在手中。那边厢老黑腾出手来,无相幻剑又是几番暗袭,无有不中,相助博家姊妹将一众杂鱼尽皆制住。
几人担心血宗还有后援,便不在此地多待,择了一处隐秘的树林,将余人尽皆弄晕,只留那高瘦老者问话。如今他身中同心剑果的果汁,道行又不够压制催逼,生死尽操田砚之手,若要耍花样,便是拿自家的小命开玩笑了。
田砚与六道大能交道打得多了,收拾一个八境神游的小角色,只觉稀松平常,那高瘦老者却是万分的惊悚,直愣愣望着田砚,怎也想不起六道之中有这么一号厉害人物,不自禁便问道:“阁下究竟是谁?还望看着血宗的面子,莫要为难我等。”
老黑晓得田砚对血宗恶感极深,便懒得摆个正经嘴脸,飞身上前,啪啪两个耳光甩过,将那高瘦老者打得面颊高耸,喝道:“这是你祖宗,血宗又算个屁!便是你家宗主来了,也不过下跪求饶的份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