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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 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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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这五彩道虫只携了自家一人,便忍不住忧心起众人的安危,又往下行过一阵,终是开声问道:“敢问大王,我那一班朋友如何了?”

那五彩道虫娇哼一声,直让田砚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这才说道:“什么大王小王,郎君何必如此见外,奴家文粗识浅,却给自家起了个名字,叫做五姑娘,郎君可觉得好听?”

这五姑娘的名字,乃是男子打秋儿之时,对自家右手的称呼(当然也有可能是左手,此乃个人习惯问题,在此不做深究),大有秽意,着实上不得台面,以此为号,乃是自污的做法。想这五彩道虫虽然天生异种,聪明伶俐,却终究未经历过人世浮华,哪晓得这些龌龊,见自家身披五彩,与众不同,便取了其中的五字,又觉自家以一介女流号令虫群,端的了不起,便又拿了姑娘二字出来,以作自赏,两头合在一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姑娘了。

田砚一路被这虫大王消遣,既羞且怒,如今听得这句,只觉快意,冷笑一声,说道:“这名字当真是极好的,好得不能再好了。”言罢越想越觉奇怪,一时竟忘了孤身陷险,忍不住又笑了几声。

那五姑娘见田砚一副惫懒做派,混不正经,显是有所敷衍,心中略感不快,娇笑道:“奴家若说那帮子人皆被儿郎们打杀吃了,郎君会不会恨死了我?”

田砚顿时惊怒,面色无比狰狞,大吼道:“妖虫,我必杀你!”

那五姑娘被吓了一跳,恼怒之下,竟又是娇笑,说道:“你叫我妖虫,我便将他们都杀了,你若肯好生叫我五姑娘,我一个高兴,没准儿就放过了他们。”

田砚直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他适才已放出感应,却全然觉察不到老黑的方位,但剑修神魂并无半分损伤,那奴才应还活得极好,想来是这白沙古怪,竟将剑主与本命剑魂的牵系切断,端的神异。有此为据,他便晓得那五姑娘的打杀之语多半是在诓人,只为压得他服气听话,当下也懒得强项,一本正经连叫了七八声五姑娘,这才住口。反正这名字龌龊不雅,便只当骂了这虫大王几句,报了一回小仇。

五姑娘顿时高兴,拿前肢将田砚轻抚一番,笑道:“郎君的声音当真动听,还请莫要心焦,你那些朋友与奴家无干,放他们走路也没什么,奴家只要你一人便够了。”

田砚见那肢上毛刺嶙峋,好不恶人,只觉脊背发凉,瞬间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头却是微喜,暗道:“只盼他们平安出去,寻来师叔与穿云大哥,最好还有剑王前辈,到时还怕了你这妖虫不成。”

五姑娘似晓得他心中所想,嘻嘻一笑,说道:“好叫郎君晓得,奴家这白漠之内压力磅礴,更能隔绝搜查,越往深处越是惊人,便是长生大能来了,一身能耐也留不下三成,只有我们道虫不受妨碍,活得自在。有人若是不长眼睛,跑来送死,奴家也只好勉为其难,成全一二。”

田砚心中一沉,想起沙风绝顶修为,竟也受伤而逃,便晓得五姑娘并非乱放大言,暗叹道:“原来此地叫做白漠,想那虫群在外已是惊人,不知身处主场,又是何等恐怖的光景。”忆起虫群威势,忍不住便打了个寒噤,又想道:“逃走一途,绝非易事,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但此番总算保得大家周全,不算白白被捉。”如此一想,他心中便有几分释然,面上渐渐平和。

五姑娘见他面色转柔,还道他顺从,又笑道:“郎君只管放心,今日你与奴家洞房花烛,这大好的基业便是奴家的嫁妆,郎君日后在此呼风唤雨,好不快活,只怕要赶你走,你都不愿呐。”

田砚只觉呕心,暗骂道:“洞你奶奶的房,嫁你奶奶的妆,士可杀不可辱,你若真敢强我,我自会以死相拼。”

如此又往下行一阵,这白漠终于到底,乃是极坚硬的岩石,其上遍布洞窟,不知凡几,窟内相互连通,蜿蜒错绕,入目所见,密密麻麻皆是道虫,闪烁发光。五姑娘携着田砚一路前行,绕过洞窟无数,虫群尽皆匍匐,不敢稍动。田砚初时还打算记一记路径,以便逃亡所用,但那通道实在太多太乱,无相幻剑又在老黑手中,无法分裂标记,不多时候,他已是头昏眼花,只得无奈放弃。

五姑娘爬行极速,好似已然迫不及待,不多时候,便至一处大洞,洞内挨挨挤挤皆是颇为强壮的道虫,按个头大小排布开去,好似聚会一般,想来没些身份地位,绝然进不来此处。

虫群垓心处空着一块地方,自是为五姑娘准备,它走上前去,轻轻将田砚放置在地,此刻两人分开一些距离,田砚便瞧得清楚,五姑娘口中有一截丝线探出,与他额上探出的丝线连在一处,两边虽严丝合缝,极为紧密,却一眼就能分别各部属谁所有。五姑娘那头五彩绚烂,光华流转,看着好不喜人,田砚这边虽也勉强是五色齐全,却稀淡如水,若不细看,就要分辨不出。见此情形,田砚又在识海中默默感应一番,这才晓得,自家是如何被五姑娘一招成擒。

原来,田砚在白漠之上与五姑娘周旋之时,为防虫群暴起发难,一直将那丝线探出体外,以收震慑之效。这丝线乃是道虫独有之物,本都是透明,用以吸食神魂,填饱肚皮,田砚在颠倒峰虫穴中际遇奇特,一口气夺了五只虫王的毕生精华,机缘巧合之下,这才得了一根微带五彩的丝线,在道虫一族里,此乃千载难逢的大造化,只需这丝线一出,便是修为再弱,压服寻常的道虫也全不在话下。无奈这白漠里的虫群却出了一个五姑娘,当真是天赋异禀,出类拔萃,一根五彩丝线比田砚强出十倍不止。

是时风沙大作,耳目皆不能用,田砚光顾着防护自身,却忘了探在外头的那一截丝线,轻易便被五姑娘抓住破绽,两边丝线相接,直接作用在他神魂之上。神魂乃是修者根本,此处一受制约,自然失了反抗之力,让五姑娘手到擒来。

想到此处,田砚只觉气恼,暗叫道:“可恨啊可恨,只怕这妖虫现身之时,早便瞧出了这痛脚,却一味调弄羞辱于我,直到耍得够了,这才动手捉人。”他越想越是愤慨,心中冷笑道:“好好好,你要与我洞房,那便由得你。待你忘乎所以之时,必然疏于防范,总要送你一记狠的。就算要不得命,也须啃下一块血肉。”

既有了打算,他便平复情绪,不卑不亢道:“敢问五姑娘,既是洞房花烛,却为何将我炮制得动弹不得?此事讲究你情我愿,如此做派,倒与强抢民女相类了,想来你也不愿如此罢。”

他将自家比作民女,只觉好不恰当,面上便是一红。但在五姑娘眼中,却觉郎君不仅主动与自家说话,且面露羞态,似当真有修好之意,大喜之下,心便放得宽了,笑道:“郎君所言甚是,此事确是奴家的错,该罚该罚。”言罢便将丝线扯了回去,放了田砚行动自由。

田砚忙将丝线收回,以免瞬间被制,他手上得便,强忍着立刻动手的冲动,对五姑娘施了一礼,又道:“多谢五姑娘成全,只是洞房花烛乃人生大事,又私密得很,这许多儿郎在此,怕是……怕是不得方便。”他的打算,自是要将虫群支开,等到动手之时,无疑更增几分胜算。

五姑娘却道:“那有什么打紧,此乃我们道虫的传统,让孩儿们多看一看,学一学,日后轮到自家行事,也不至露了怯。”

田砚险些喷溅一口老血,看着四周虫群缎子似的铺开,皆拿小眼紧盯着自己,一瞬不瞬,总有万余之数,只觉神魂都在发颤,连忙又向五姑娘不断恳求,只盼寻个清静无虫的所在,便是多玩些花式,也都认了。

五姑娘这一回却未依他,只回道:“此乃传宗接代的大事,涉及族群繁衍生息的根本,还望郎君见谅,这一项没得商量。”

田砚听五姑娘语气微有冷意,也就不好再求,生怕过了分寸,又被放倒,动手的机会得而复失,那才叫冤枉。就这短短功夫,他已是冷汗直流,湿透重衫,大叹道:“田砚啊田砚,如今真是你遭报应的时候,当日古剑阁的卓老与柔儿映放在天穹之上,举世皆闻,你也有份参与,眼下这规模已小了太多,你就烧高香罢。”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平,暗哼道:“怎的只报应我一个,我瞧那观看之人,个个儿都比我蹦得欢快。”

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念头,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剥光洗净还是死,死前让人饱一回眼福,也没什么了不得,只待多咬下几口血肉,收些利息,那便够本。他当下再不多缠,往五姑娘走近两步,将胸膛一挺,大义凛然道:“来罢,这就出手罢。”这模样哪像洞房花烛,倒似比武单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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