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鲤李纯化却不发怒,笑着往众人一指,说道:“这许多杂鱼,每人总值一块极品道晶。”又往欧阳虹一指,续道:“你乃是锐金殿的殿主,算个人物,便作价十块极品道晶。”最后却指向了越婉儿,兴奋道:“这丫头乃是越鸿天的心头肉,就算做五十块,绝对良心。”话音未落,已是化作一道金芒,往越婉儿猛扑而去,竟做了掳人勒索的打算,与田砚等人不谋而合。只是一为谋财,一为救人,其中的动机却有天壤之别。
欧阳虹不料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稍一愣神,已是不及正面阻挡,忙将锐金之气飞速打出,袭向它身侧要害。至于周遭弟子则更是不济,泰半呆愣当场,空余惊呼,只有极少数匆匆打出神通,却如挠痒痒一般,半分效用也无。好在小白就在越婉儿怀中,反应极为灵敏,嘶叫一声,高高跃起,便往那金光直撞而去。
只见一金一白两道流光撞在一处,轰然作响,直震得远处山巅上的积雪狂卷飞舞,好似起了一场暴风,脚下的湖面则现出老大一个漩涡,深不见底。
一众弟子被这冲击扫到,皆是化作滚地葫芦,好似下了一锅饺子,扑通扑通落入水中。这一方胡泊乃是李纯化的老巢,其中早伏有手段,只见浪花翻滚之间,便有百余气泡渐渐涨大,将众人包裹在内,沉入水中,不见了踪影。只有越婉儿一人被赶回的小白险险叼了回来,退到岸边。
李纯化得势不让,翻身躲过欧阳虹的白芒攻势,又往越婉儿扑去。小白周身白毛倒竖,小眼之中五彩光华闪现,往李纯化直直射去。李纯化识得厉害,不敢硬接,陡然一个翻身,又往欧阳虹扑去,嘴里叫道:“好畜生,你又不吃鱼,却将我变小了作甚?”
欧阳虹手掌一抹,便将锐金白芒化作一只大大的鱼钩,往李存华下颌勾去。这一手虽然精妙,却难弥补两人境界上的差别,李纯化任那鱼钩挂住,直扯得嘴豁肉烂,速度却不减半分,转瞬之间,堪堪已抵欧阳虹的头顶,压下一片阴影,将她制得动弹不得。
欧阳虹大派出身,有名师督导,根基扎得极牢,于这险恶时刻,便显出好处来。只见她周身白光大放,竟然冲破锁拿,硬生生移开半尺,避过了顶门要害。仓促之间,竟还将锐金白芒化作一把刮鱼鳞的钢刷,不住抽动,将李纯化剜得鳞片翻飞,血肉模糊。
李纯化不管如何了得,总是一条鱼,如今被一个小辈两番揪着根脚来打,已是又羞又怒,不顾身上疼痛,直撞而下,正中欧阳虹肩头。只听喀啦一声脆响,欧阳虹整条臂骨顿时断做几截,整个人远远抛飞,喷出漫天鲜血。
李纯化怒吼一声,又复扑上,嘴里大叫道:“臭丫头,今日总要活吞了你!”
越婉儿与欧阳虹情若母子,见得此幕,早已惊悚,失声喊道:“小白,快救救红姨!”
小白与欧阳虹相距不近,赶之不及,大眼中五彩光华射出,已将欧阳虹罩个正着。转瞬之间,欧阳虹的身形便涨大了十倍不止,竟成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投下大片阴影。李纯化这一撞本是正对她的胸口,如今身量变化,却从她胯下冲过,扑了个空。
李纯化含怒出手,本以为十拿九稳,未曾留得后手,这一下力道使岔,只觉周身撕扯得难受,全然刹不住势子,竟直直撞入湖水之中,震得大浪滔天,水雾弥漫。趁这空当,欧阳虹已是急急退却,与小白和越婉儿合在一处。
越婉儿早已双目含泪,惶惶道:“红姨,你没事罢?早知这般危险,我……我死也不会让你来。”
欧阳虹强自压制伤势,说道:“这畜生向来好说话,如今痒得发疯,已然红了眼睛。待会儿若情况不妙,你便随着小白先走,不用管我。”
越婉儿顿时大急,正要反驳,湖面又是汹涌,李纯化从内冲出,笔直射来,大叫道:“你们几个最值钱,通通都别想走!”
小白当面迎上,两边又是一撞,搅起汹涌水浪。李纯化只是顿了一顿,在半空中打个转折,便复冲上,而小白则连滚几个跟头,退了回来,虽未受伤,模样却是狼狈。
其实这两只大妖的道行乃是半斤八两,不分伯仲,一招之间,决然显不出如此大的差距。只是李纯化横冲直撞,全无顾忌,小白却要护得越婉儿与欧阳虹周全,不敢全力放手施为。如此一来,劣势顿生,动手便落在下风,也就不足为怪。
李纯化瞧出便宜,哈哈怪笑,只是使出蛮力,不住前冲,小白挡得几下,愈见吃力。若不是欧阳虹勉力在内圈中又布下一道防御,只怕越婉儿就要被劲风带到,难得安全。
小白瞧出不对路子,再不硬拼,小眼之中五彩光华连连射出,往李纯化打去。李纯化不住闪避,迂回之间,已不复一往无前的气势,偶尔欺近身来,小白却准备得充足,再来迎敌,脚下便拿得极稳,守御得牢固。
李纯化游弋拼杀一阵,气力耗去不少,收效却甚微,当下便改换了打法,心念一动,湖中便有无数巨大的气泡翻腾冒出,越聚越多,最后竟遮天蔽日,合成一方牢笼,将小白一行困在垓心。它自家则往其中一扎,立在一处气泡之内,叫道:“好畜生,看你还有何能耐!”阔嘴大张,鼓气狂吹,竟似小儿吹泡泡一般,引得其中气泡的数量猛增,往中央合围而去。
欧阳虹晓得这气泡拿人的手段,自不会让它们近身,忍着断臂疼痛,锐金白芒不住炸开,化作无数锋锐钢针,四下里散射而出,只听砰砰之声连绵不绝,涌来的气泡顿时被戳破不少,现出一片白地。只是这些气泡炸裂之时,竟附带着溅出浓浓水气,俱都粘在身上,滑腻腻的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