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平一一记下来,赶紧去办了。
王笑又让闽叔去厨房,做点好克化又容易喂的粥什么的。
闽清是大厨,什么都难不倒他,这么紧急的时刻他自然是做需要时间最短的又有营养的东西。
不一会儿他便端了一碗肉糜粥来,王笑接过之后,看着王艳:“你还能吃东西吗,在稳婆来之前吃一点儿吧!”
王艳勉强地点了点头,伸手接碗,只是她的手刚一伸过来将碗端在手上,肚子上突然一疼,手里的碗就乒乒乓乓地落在了地上。
她过惯了穷日子,最是爱惜粮食,如今看着这么一大碗粥落在了地上,她心里一阵难受。
王笑连忙安慰她:“没事儿,我让闵叔再端一碗来。”
“我不想吃!”
王笑眉头一拧,想起一会儿若是不能顺产的话,还得她动手,不吃东西也好。
不过这里的医疗条件这么差,若不是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是她动手。
她越想心里越觉得慌,什么都要先准备起来才好,以备不时之需。
针,刀什么的倒是好找,只是这用什么线是个问题,还有没有麻醉药,王艳受不受得了这痛。
她心里正一团乱麻的时候,王艳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了:“笑笑姐,我好疼,我……”
王笑见她嘴唇都发紫了,也不等稳婆了,直接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试了一下胎位,接着又一把将她的裤子扒了下来。
王艳慌了一下,伸手想要拉住自己的裤子。
“不脱裤子从哪儿生啊,大家都是女人,别紧张!”
裤子脱开口,王笑又将手用温水洗干净了,试了一下开了几指。
想当初,她可是科室里人称柳一刀的外科圣手,如今却要来接生,她是真的很没有经验啊!
如今院里不仅来了几个年纪大的婶子想要帮忙,就连历氏也跑来了。
生孩子有多痛,又多惊险,她这个做娘的知道,自然担心。
王丰收也跟了来,平日里他在家里没什么存在感,也没什么说话的权利,他来的时候王氏也说了,男人来这种地方不吉利,可他还是来了。
他们已经够对不起这个女儿了,可不想她生孩子的时候自己也不在。
只开了三指,还早着呢,王笑劝道:“你要是还有点力气的话,就起来活动活动,只开了三指,孩子生不出来的。”
王艳愣住了:“什么意思?”
“就是说下面的口开得太小,孩子的头出不来,是没法将孩子生出来的。”
事实上,这种时候最好是有个男人在,扶着她走走什么的,就好生了。
可那个袁大成,渣男一个,这个时候估计正在哪个女人的被窝里睡得香呢,其他人好像也不方便。
听到里面没了动静,历氏不禁高声道:“笑笑,艳儿她怎么样了,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听到历氏的声音,王笑立即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王丰收夫妻俩。
她招了招手:“你俩个,过来。”
别的男人不方便,她自己的亲爹总可以了吧!
“现在情况紧急,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她如今没有力气,你们去扶着她下炕走动走动,孩子才好出来。”
一听她这么说,历氏当即就瞪大了眼睛:“下炕?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笑笑,孕妇不能下炕的,得在炕上躺着,等着稳婆,随意走动伤了孩子可怎么是好。”
王丰收不懂生孩子的事儿,之前两个孩子出生他都在地里忙活,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皱巴巴的小家伙了。
所以如今他更没有发言权,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王笑和历氏两人。
王笑拧了眉:“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你觉得你比我懂的多?你要是不能照办的话就请离开,不要影响我做事情!”
历氏不干了:“王艳是我女儿,凭什么要我走,我不走,我走了你害死我女儿怎么办?”
这话就诛心了,王笑瞪着眼睛:“她被袁家欺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她是你女儿?你们逼着她嫁给个病秧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是女儿?现在来跟我说着这些,少假惺惺,滚!”
既然她说话难听,王笑也懒得给她面子。
王丰收这个时候倒是知道从中转圜了:“笑笑你别生气,你大伯娘只是心急才乱说话的,她也是担心艳儿。”
里面的王艳听到外面的争吵声,不禁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道:“你们别吵了,都听笑笑姐的吧,是生是死我不怪她!”
得,自己的女儿都这么说了,历氏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气鼓鼓的进去了。
王笑一把拦住了她:“你的心不静,不要来影响她的心情,一会儿不好生的。”
历氏张了张嘴,正想骂王笑,人群里急匆匆跑上来一个身影:“我来!”
王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个汪泉吗。
这个时候王笑也顾不上问他是怎么来的了,只点了点头:“行,你来吧!”
她能看得出来,王艳对汪泉还是有点意思的,只是自己怀着别人孩子,自卑心理作祟,所以一直没有接受汪泉。
如今汪泉一来,正是证明了他对王艳的真心,对这个孩子的爱护,想必王艳应该不会再因为孩子拒绝他了吧!
王丰收也进去了,默默地跟汪泉一起扶着王艳在屋子里走动。
趁着这个空档,王笑才问了杨明怎么没请来稳婆的事情。
原来是风雪太大,稳婆不愿意出门,他们路上碰到了正出去串门的汪泉,汪泉一听说是王艳要生了,立即就跟着他们来了。
在屋子里走了一会儿之后,王艳又叫疼了,说是一阵一阵的疼。
王笑安慰她:“这是正常现象,生孩子的人都是这样的,你数着疼,疼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的时候告诉我!”
她要做两手准备,能够顺产生出来自然最好,不能的话,只能破腹。
她有信心,即便在这样的条件下,也能顺利将孩子接生了。
刚开始的时候,王艳还能按照王笑的嘱咐,数着阵痛,到了后来,她根本疼得晕头转向,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在两人的搀扶下,机械地走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