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欢爱,次日累得脚趾头都懒得动一动。
而更恐怖的是,当我推开门,毫无预警地对上几尊黑脸神,然后再是无砚春光满面地自我身后探出来,众男的脸色那个黑比锅底,寒胜冰霜,我差点命丧在他们狂放的冷箭下。
我惊愕地蹬蹬往后退开两步,不想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而无砚将我抱了个满怀:“小心,月……”
“娘子昨夜可睡得好呀……”妖孽阴阳怪气地笑道,眼神绝对不善。
“姐姐,你居然……”无名冷淡的眼眸里有受伤的痕迹。
“草草……”傻师兄一脸痛苦,却又不忍责备的摸样。
“……”不用说,艳无双定是不出声的,只会用眼神杀人。
我干笑着:“嗨,早呀。都吃过早饭了?这么早就来找我玩……”找我麻烦!
“娘子、还用得着吃吗?”妖孽皮笑肉不笑地瞟了眼无砚:“你的小男妾昨夜没喂饱你?”
话用得着说得那么难听那么露骨吗?分明是火上浇油!那几个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现在更是不能看,连无砚也黑了脸了!
“死妖孽!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狠剜他一眼,装做若无其事地推开挡门神,哧溜跑了,“我饿了,吃早膳去。你们自便……”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可不想被他们活活刮了当早餐!
这顿早饭是有史以来最难吃的!在八只冷眼的狂射,两只火热灯泡的照拂下,我好几次都差点咬到舌头,唉,这就是——冲动的惩罚!
好不容易吃过早饭,想躲回房间去偏几个男人跟屁虫似的黏糊得紧,没办法,只好在院子里晒太阳。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们的表情。
“月……”无砚还真不怕死,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硬是挤坐到我身边,我转脸看他灿若春花的笑颜,不由地轻眯起眼,他、是故意的吧!
“娘子——”妖孽拖着音风情万种地走近,硬是把令一边的师兄给挤掉,我看着无名的冰冷的眼神,师兄的受伤的神色,还有那僵尸一般的艳无双,心里一阵心烦,霍地坐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你们别来吵我!”
丢下一句,赶紧脚底抹油跑回房去,关上门,才敢喘气。那些个男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呀,真佩服自己的胆量……
窝在房里一天,吃喝、只差没拉在屋里了,就这么耗到晚上。那几个男人倒是听话,居然真的没有来打扰我,送饭都是无艳门的美女姐姐。也不知道这一天那几个男人怎么过的?有没有打起来?
刚洗了澡,头发没干,出去晾凉吧,顺道看看那几个黑脸神,一日不见,有点……不习惯了……
习惯?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什么时候他们居然成了自己的习惯了?那万一哪天他们不在我身边,我……咋办?
夜,黑沉得压抑,惟有房间里漏出的灯光随风摇曳,园子里花草树木繁多,在黑暗里如张牙舞爪的妖兽,夜静得可怕,一阵凉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时候多希望师兄他们在身边,哪怕是烦也比这凄凄冷冷的好呀。也罢,他们不找我,我可以去找他们。他们全挤在隔壁的小园里,与我这里仅一墙之隔,懒得跑了,那么——
我清了清嗓子,正要一一喊出他们的名字,一张鬼脸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在眼前放大。
“啊——”我蹬蹬地往后退开几步,下意识要逃,可理智告诉我,逃不掉,不如拖延时间等着众男亲来救。
压下心中的恐惧,我硬是逼自己停下脚步,强自镇定地面对眼前的鬼面人。
鬼面下的表情无法深究,只那双眼睛中闪着异样的光。
我嘲弄道:“该叫你无叔叔呢还是色叔叔?还是——艳叔叔?艳伯伯?还是——爹爹?”
他顿了顿,逸出一声冷笑:“你倒不笨!”
我撇撇嘴:“那是自然!我和亲亲相公感情深着呢,若连他老爹都不认得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歪头打量他,“身材都那么的像,果然不愧是父子啊!一个天下第一艳男,一个天下第一美男……呵呵……想让人怀疑都难!”
“知道么,聪明的人都活不长!”他阴森森地丢下一句,浑身已散发出冰冷的杀气。
我暗暗捏紧了拳头,强自镇定地冷笑道:“不必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逃不脱你的手掌心。只是,我想死得明白一点,不知艳伯伯愿不愿成全我这最后的心愿?”
“哼,想和我玩儿花招?!”电视上这招怎么不灵啊?!想死得明白点都不行?当然,死的是他,明白的是我……
“花招?我哪敢呢。”我不无讽刺地道:“我那点小把戏哪敢在艳伯伯面前班门弄斧呢。要知道艳伯伯为了一本武功秘籍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设计,连儿子都可以抛弃,我那点小九九,怎么比啊?!”这话表面上是讽刺,实则也有试探的成分。
闻言,他目光一寒,身形一顿,没有开口,却只默然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寒,腿脚发虚。
武侠书看多了,电视剧看多了,诈死隐身这样的小戏码也就能胡乱猜个七七八个了,尤其是当时看到他的长相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事后再联系一连串的事件和当年的种种,也约莫猜出点什么来,只是还不十分确定,如今看他的反应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他当年大概是为了长生诀才娶苏美美吧,尔后至于怎么把长生诀弄到手又是怎么对付苏美美让她失踪又是怎样设计假死,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我突然被他阴冷残忍的一句话给震醒,他说:“你、是时候该上路了……”
妈呀,上路,他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我娘亲知道一定不会原谅你!”杀手锏,他顿了下,似乎有些迟疑。
我瞥了眼围墙那边,那些亲亲美男丑男难道都睡成死猪了?这边说话那么大声,那边居然没有动静,还有守护我的那几个美女姐姐……怕是遭毒手了吧。
呜呜,绝望了。豁出去,喊:“救命啊——”
“哼,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他们、都中了‘醉生梦死’,一阵奇特的mi药,一个时辰内不得解药就会、永远地睡过去……”
什么?我的心猛然抽疼,他们……
“你、上路吧……”无色语罢挥掌向我劈来,我胡乱地想躲,只听得“嘭”地一声,睁眼一看,却是苏丽丽替我裆下了那一掌。
“丽儿!”无色显是料不到苏丽丽的到来,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慌乱,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小人也一样啊。绝不会认为无色,或者该说是、绝艳,那样的人是英雄。
“无色,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草草,如今竟然……”苏丽丽有些怨怒道。
“丽儿,我——”
“草草,你没事吧?娘亲对不起你……”苏丽丽不理会绝艳,转身来歉然地看着我。
所谓虎毒不食子,像她这样心肠狠毒的人对自己的女儿倒是真情难舍,可惜,我不是她女儿,再者听了她对无砚一家所做的一切,对她,实在是……厌恶……
我没有叫她娘亲,显然她觉察到了我的心思,眼中划过受伤的神色,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绝艳一把扯开,接着绝艳一掌向我拍来,我骇然地往后退,却见苏丽丽一个闪身挡到我面前,逼得绝艳硬生生地收回掌力,反伤得自己吐出一口鲜血。
“无色——”苏丽丽紧张地叫起来,绝艳冷冷地盯着我,“她是笑不离的孽种,我、绝不能留她!”
孽种?可笑!苏丽丽和正牌相公生的孩子倒成了孽种?!
“不,无色。草草她、她是你的孩子!”苏丽丽的一句话无异于重磅炸弹,炸得我差点魂魄离体。
而那厢的绝艳也好不到那儿去,那个脸上的鬼面差点就惊掉下来,不敢置信地道:“丽儿、你、你说什么?她、她是我的孩子?”
“是,她是你的孩子!”苏丽丽十分肯定地道。
我稍回了神智,下意识地瞥了眼绝艳,笑草草竟是他的孩子?这就是笑老头待她如仇人的原因?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