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风带着清新的空气轻拂我的脸,我自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师兄的背上。可当我抬眼一看,吓了一跳。这是哪?我四下环顾,这里是一个狭长的山谷?!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居然下了山了?
“师兄?”我拍拍他的肩,他扭头来,笑说,“草草醒了?”
“嗯。”看着他额头上的豆大的汗水我有些过意不去,忙挣扎着下来,他放下我,温和地笑着问,“草草,睡得还好吗?”
“很好!谢谢师兄!”我说着,见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忙又转移话题,“师兄,这是哪儿呀?我们翻过山了吗?”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嗯,日正当午,他的脚程也太快了吧?!
“嗯。我怕你饿着想快些赶到外头的市镇,所以……使了轻功。”师兄显得有些腼腆,我不禁好笑,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比林妹妹还不如,扭扭捏捏!
我展目,只见眼前一片碧青的草地,前面有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着流向谷口。我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师兄我们在这休息一下吧。我去洗把脸。”语罢,我举步走到溪边。
蹲下身,叹着,好清澈的溪水,正欲泼水洗脸,我却忽然被水里的倒影吓住了,那——是谁?我吗?
浓黑俊挺的眉,灿若星辰的双目,直挺的鼻梁,薄削有型的唇,刚毅秀挺的脸,虽然面如冠玉,却也难掩那股英俊风流之气,这,分明是一张男人的脸,而且还是标准的美男!
我不敢相信地凑近脸去,几乎贴到水面上,看到的依旧是一张男人的脸。这下,我完全傻了,愣愣地对着水面,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想着穿越成林妹妹般的气质美女,却不想穿成了个美男!哦,不,是像美男的女人!这,老天也太会开玩笑了吧,这样来耍弄人!
还有,这是什么身材,我低头摸了摸胸口,再摸了摸后面,天哪,前可洗衣,后可升飞机!
我恨得一拳砸进水里,激起一束亮丽的水花,师兄忙奔过来,蹲下身问,“怎么了,草草?”
我扭头看他紧张地神色,冲动地问,“师兄,我到底是男是女?”
果然他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忙伸手过来探我的额头,大概以为我烧坏脑子了吧。
我拔开他的手,不耐烦地道,“师兄,我没病!正常得很!不正常的是我的长相罢了!”
闻言,他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目光如水地看着我,“草草,你的长相怎么了?很……好看啊……”显然不会赞美人,说什么好看,漂亮美丽都不会说!
我瞪了他一眼,扭头用力地泼水洗脸,用力地搓着,发泄一下心中的闷气。长成这样,也只好认命了。当不成林妹妹,我当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江湖浪子总可以了吧!
“草草……”师兄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我转过脸,“怎么?”他看着我一脸的水,有些怔仲,我疑惑地摸了摸脸,问,“怎么了?”
他似有些不好意思,垂了眼小声说,“没、没什么。”红着脸站起来,“我去找吃的。”
我忽然想到什么,冲他的背影喊道,“最好打只野鸡,我们做叫化鸡吃!”
“叫化鸡?”他惊讶地回头,“是什么?”
我挥挥手,卖着关子,“打回来再说,反正是好吃的!”说着,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他愣了愣,脸又红了,忙转扭头快步离去。
叫化鸡,武侠上常有的,具体怎么做我还没试过,正好借此机会试验一下,这里有水有土,条件充分。我满意地点点头,却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心底一凉,是——冷血绝色?!
我握住拳头,不敢回头,心里祈求这不是真的。可是,偏他不放过我,中性的嗓音响起,如同地狱传来的一般,“亲亲娘子,好雅兴呀!只是,一个人玩水,也太冷清点,怎么不叫上相公我呢?!嗯?”
我扭头去,看到他白色飘逸的衣衫,我仰头,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唇边是邪肆的笑意,眼眸比溪水冰冷。
我感觉到无形的压迫,忙站起身,虽比他矮一个头,总算没有方才那么压抑了。
看到我打量他,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我也挑衅似地朝他挑了挑眉。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弹弹衣袖,笑问,“你不怕我杀你?”
我摸了摸脖子上犹在疼痛的痕迹,心有些害怕,面上却镇定自若,冷冷一笑,坦白地说,“怕!”
“既如此——”他挑眉道,“怎么不哭不闹?”
敢情原来的笑草草是爱哭爱闹的小性情,很可惜,我不是。我拂去手指上的水珠,斜眼看他,“如果泪水可以淹死你,噪声可以吵死你,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惜,不能,所以我为何要哭要闹,好让你得意!”
他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有些讶异地看着我,顿了顿,忽然问,“你真个是笑草草?那个传说中软弱善良的女人?”
我垂眼数着自己嫩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是笑草草。只是,很可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软弱可欺。”
他的眼神有一刹的冰冷,却很快地换成另一种光芒,我瞥了眼,有些心惊,那是兽一般的光芒,仿若捕捉到猎物时的兴奋的灼热的光芒!
我強自镇定心神,转头看了看师兄离去的方向,说,“我师兄应该快回来了,我们要做叫化鸡。我饿了,有什么事等我吃饱了再说!”
许是我轻慢的态度过于嚣张,他眼神一寒,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冰冷的触感让我想起了早上可怕的经历,身子不由一颤。心中的倔强却不容我服输,我扬着脸,无畏地盯住他。
他却意味不明的笑着放开手,说,“叫化鸡?我从未尝过,今日倒也图个新鲜!也正好尝尝亲亲娘子的手艺。”
我摸着脖子,心里直发虚,好歹又捡回了一条命!这个冷血的家伙,太可怕,心思深沉,性情反复,我日后得离他远点!
他深邃的凤眼看着我,笑着别开去,循着蜿蜒的溪流飘向远处。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拣了快干净的地儿,坐下来,仔细计划着着日后的路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