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上东西,大踏步离开了那房子。
我现在呆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城市,那种近代风格的城市。
天色已经不早了,街边的路灯正在被人一一点亮。
街上的行人各式各样,不过大致可以分为几种:一种是最普通的平民,另一种衣着比前者好一些,可能是普通贵族,或者富有一些的平民,第三种就是穿着黑袍的邪教徒,在城中充当士兵和警察的角色。
我和那些邪教徒的打扮几乎一样,因此他们没有过多的注意我,顶多就是有个别的邪教徒对着我微微笑一下,或者点个头什么的,权当是打招呼了。
这些人对我没有敌意,虽然只是目前来说,不过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为难他们,因此我也一一笑着回应了那些友善的目光。
“你是新面孔?”一个佩戴着狼头徽记的黑袍男走了过来。
我微微点头:“是的……我是……嗯,刚加入教会没多久,从那边调过来的。”
他没有怀疑我的说法:“哦,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去中心教堂报道了吗?”
“还没呢,我打算明天再去,今天晚上在城里转一下,熟悉熟悉地方。”
男子露出一个“择人而噬”的微笑,我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左眼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的位置。也许就是因为这条刀疤,才显得他的笑容如此狰狞吧。
“熟悉地方当然很好,不过,小姑娘,我要提醒提醒你,不该去的地方千万不要去,还有,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记得点亮你身上的教团徽记。”
莫名其妙。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袍,把面容隐藏在兜帽里,默默远去了。
我在城池里四处晃荡,算是熟悉了周围的环境。
我右前方不远处有一栋木屋,里面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我走了进去,发现这里是一个小酒馆,里面有许多人,他们或站或坐,但嘴里都没歇着,要么喋喋不休,要么喝个不停。
正因为如此,酒馆里很嘈杂。
这地方人这么多,正好方便我做事。
我走到前台,发现那地方也坐了一圈人,基本上连个立锥之地都找不出来。
我发挥了我身上的制服的秒用,直接挤到了人堆里。
被我挤开的那位光头壮汉脸上还带着火气,嘴里酒气熏熏的,显然是喝多了。
不过他好歹还有着最基本的理智,因为他看见我这一身黑,马上就服了软,嘴里连声说道:“这位大人,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您慢慢喝酒吧。”
他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我叫住了他。
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您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他唯唯诺诺地靠了过来。
“嗯,”我一边沉吟着,一边打量着他,视野里的数据流也随之而涌动,“中心教堂怎么走你知道吗?”
我视野里的瞄准框和那一大堆冷冰冰的数据告诉我,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很魁梧,但他其实是个一点儿魔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因为他身上的能量度数低得可怕。
而相反的,那些黑袍人身上的能量读数则一个比一个高,即使是最低的那一个,跟这光头男比起来,也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光头男思考了一会儿:“那个地方……我们这种平民是不能去的……”
我做出不耐烦的神色:“你知道地方吗?”
“知道……不过……”
我怕问太多了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我话锋一转:“你会驾马车吗?”
“会的……”
“很好,”我从口袋里摸出那一包碎金粒,从里面挑了几颗,扔给他,“我给你两杯酒的时间,去弄一辆马车来,然后载我过去。”
“是。”他笑眯眯地去了。
我把视线转向吧台,那酒馆老板正在跟一个客人闲聊。
我喊了他几声,他连忙跑了过来:“您需要点什么?”
我捏了几颗金粒,一字排开,放在吧台上:“给我弄点酒来。”
老板收起那些米粒大小的金粒,随手从酒架上取了一个封着塞子的小木桶,容积大概一升多的样子,又取了一个木质的杯子。
他把这些往我面前一放:“您自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对邪教徒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好。
我揭开塞子,一股浑厚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我刚想品味一下这种气味,结果我视野里就浮现出了一些文字,把这气味里头的化学成分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这酒度数不是很高,大概三十度左右,这也不是我喝出来的,视野里的数据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呢。
我倒了一杯淡黄色的酒水,喝了一口。个人感觉入口有点辛辣的刺舌感觉,口感很糙,微微有点烧喉咙,但是香味还是很好。
原来tech机体的触觉反馈如此灵敏。
那光头驾着马车过来了。
凭我的直觉,这两匹半死不活的马,配上这辆嘎吱作响的马车,绝对抵不上我给他的那些钱。
不过我也懒得追究了,反正那也不是我的钱。
我登上马车。
这马车没有顶,算是敞篷车,而且似乎某个轴承有问题,跑起来的时候车身是倾斜的。
马车在铺着砖块的街道上穿行。
我的耳畔微微拂来一丝丝凉风。
“您是外地来的?”
“我要去中心教堂报道。”我绕开了他的问题。
有点颠簸啊。
马车竟然出了城门?
好吧,是我看错了,那不是城门,只是一个不知道用来干嘛的拱门罢了。
“吁——”光头男娴熟地控制着缰绳,把马车停了下来。
“前面是禁区,只能你们这些大人进去了。”
我翻身下了马车,把那一包金粒都扔给了他:“拿上,然后赶紧滚,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你能看的。”
他很识相地接住那个布包,随后驾起码车,一个华丽的掉头,溜了。
这里其实也是一条街道,不过比我之前所看见的街道要整洁许多。
街道两旁的路灯都是红石灯,比之前的油灯高级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一人走在空旷又黑暗的街道上,只有怀里的短剑和一把精美的手铳与我相伴。
我的面前就是那教堂了,那是一栋三层楼高的雄伟建筑,与我想象中不同,它并不是那种压抑的黑暗色调,而是光明的白色底纹,配上华美的镀金花纹,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华丽的壮美。
说实话……这跟我想象中的邪教教堂画风严重不符……如果这建筑不是在这里,是在什么梵蒂冈那样的地方……我觉得都没任何问题,只要在显眼的地方画几个十字架就好了。
不过,那门前站着的两个黑袍士兵告诉了我,这的确是邪教的场所。
我往前继续行走,那大门离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