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心机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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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极度欢娱之后的疲倦,织田信长翻身下马,躺在了浓姬身边的榻榻米上,一边意犹未尽地抚摸着浓姬那具成熟妩媚而又风情万种的胴体,一边说道:“要生的话,你最好生出一个儿子,不但能够娶来可以作为人质的别国公主,日后还能够继承我的家业……”
身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位战国大名的正室夫人,当然想生下嫡子继承家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浓姬却显得信心不足,说道:“殿下不能把希望全押在阿浓一个人的身上。为了多多的生儿育女,殿下也应该象其他大名一样,多立几位侧室。”
日本武士道要求武士之家的女子要无条件地答应丈夫的一切要求,尤其是不能嫉妒丈夫宠爱别的女子。战国大名之家的正室夫人一到三十岁之后,就要主动将侍寝的机会让给丈夫那些更年轻的侍妾,好让她们能够为丈夫生出更多的子女。但是,出于女人天生的嫉妒,大概很少有人能如此通情达理,反倒是诸国大名之家正室夫人和侧室之间为了争宠而闹得家室不宁的事情层出不穷,有的甚至还会引发战争——大凡战国大名的正室夫人通常都是政治婚姻的产物,娘家不是一国大名,至少也是一方领主,嫁出去的女儿、妹妹一旦在夫家失宠受气,娘家的父兄岂能坐视不管?或者,嫁出去的女儿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夫家遣送回家,更会被娘家视为奇耻大辱,一定要出兵讨回一个说法。象浓姬这样主动劝说丈夫纳妾的正室夫人更是闻所未闻。因此,织田信长不禁感到十分惊诧,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浓姬。
尽管衣衫凌乱,暴露出的大片肌肤上还呈现出极度欢娱之后所特有的桃红色,浓姬的表情却已经恢复了平素的端庄,严肃地说道:“阿浓不是一个善妒的女人,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嫉妒之心,而影响到殿下实现掌控天下的大志!”
织田信长叹道:“我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只是这样做,会让你受到不少的委屈啊……”
原来,浓姬嫁过来一年多,却没有任何怀孕的征兆,尾张织田氏家中的元老重臣们对此颇有微词,有人也劝说织田信长赶紧纳妾生子。如果织田信长真的这么做了,万一那些侧室先于浓姬生出儿子,母凭子贵,就会大大地影响到浓姬在家臣心目中的地位。织田信长不忍心让自己这位如此通情达理而又机敏睿智的夫人受这样的委屈。
浓姬突然流出了眼泪,怅然说道:“能得到殿下的理解,阿浓也就心满意足了。只是希望殿下在宠爱新人的时候,不要忘记了一直在背后支持殿下的阿浓。因为父亲大人亡故之后,除了殿下,阿浓就一无所有了……”
那样精明强干、堪称自己谋取天下的贤内助的浓姬也暴露出一个女人最脆弱的一面,让织田信长越发心疼,赶紧将浓姬搂在怀里,一边替她拭去滑落在面颊之上的泪水,一边信誓旦旦地说道:“绝对不会!即便是我日后得以掌控天下,也少不了你这位女孔明来辅佐我啊……”
浓姬颇为感动地冲着织田信长妩媚地一笑,说道:“阿浓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殿下能够同意。”
织田信长豪爽地说道:“说吧。只要是你阿浓提出的要求,我什么都答应。”
浓姬说道:“如果某位侧室最先为殿下生出儿子,阿浓希望殿下能把那个孩子交给阿浓来抚养。”
战国大名之家,如果正室夫人一直未能生出儿子,可以从侧室夫人那里过继一个作为自己的嫡子。不过,浓姬如今才二十来岁,还远远没有到不能生育的地步,她这么早就要求把侧室所生的儿子过继给自己,而且指明是要长子,无非是想早日确立尾张织田氏家督继承人。可是,织田信长自己当年早早就被确立为家督继承人,却依然遭到了家臣们的反对,夺嫡风波自始至终也从未平息过,直至将他逐出家门。有鉴于此,织田信长不想这么快就确立嫡子,便打哈哈说道:“不要这么急嘛!就算我立了侧室,也会时常到你房间里来就寝,你一定能为尾张织田氏生出嫡子的,何必要这么匆忙地收养别人的孩子。”
浓姬摇头说道:“殿下误会了。阿浓这么做,并不是想要让殿下早早确立家督继承人……”
似乎犹豫了一下子,浓姬这才继续说道:“其实,阿浓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件事情不但关系到殿下能否实现掌控天下的大志,还关系到尾张织田氏的生死存亡,甚至关系到我们日出之国会不会沦为别国的附庸!”
自己是否纳妾生子居然有如此重要的意义,令织田信长殊为不解,追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浓姬说道:“听说殿下在明国之时,曾立了三位家臣之女做侧室,她们三人至今仍留在明国,是不是这样?”
原来浓姬说的是这个!织田信长先是一怔,随即说道:“当年纳她们三个为侍妾,只不过是为了给尾张织田氏留下一点血脉,自己便可以心无旁骛地讨伐今川义元。不过,到我要启程回日本的时候,她们都还没有怀孕的征兆,加之回国之后,一定会十分艰难,成败也很难说,就把她们和前田利家、丹羽长秀等人的妻子一道留在了明国。”
织田信长说的不错——当年骏河今川氏的家主今川义元率军上洛,要经过尾张。织田信长的父亲、人称“尾张之虎”的织田信秀不肯向今川氏屈膝,愤然起兵对抗今川氏的上洛大军,却因实力不济,眼见不敌。为了给尾张织田氏留下复兴家国的本钱,织田信秀就派众多家臣出使明国,献上大量贡品方物,并将女儿市姬送入明国皇帝的内庭,以换取明国方面同意并支持被自己逐出家门、流落明国的儿子织田信长回国。织田信长深知,要在已经成为天下人的今川义元眼皮子底下复兴家国该是何其之难,自己很有可能壮志未酬身先死。为了给尾张织田氏留下一点血脉,就向自己的妹妹阿市讨要了三名侍女做自己的侍妾。在崇明岛倭人战俘营里的那几个月里,织田信长加紧整训明国方面答应给他的三千名倭人战俘的同时,也加紧和那三位侍妾在床榻之上鏖战。可惜的是,直到他离开崇明岛,踏上回国的归程,也没有哪位侍妾的肚皮隆起。因此,他认为浓姬说的那些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
浓姬却不能赞同织田信长如此随意的说法,反驳说道:“殿下难道不明白,女人十月怀胎,直到两三个月之后才显怀。谁能肯定,殿下启程回国之时,她们中间就没有哪个人怀有身孕?而且,就算是当时没有怀孕,殿下不在之时,她们如果和别人私通生下孩子,也会说成是殿下的骨肉。殿下所纳的那三位侍妾都是家臣之女,她们的父兄和族人有的跟随父亲信秀大人战死,有的至今还在织田氏家中奉公。碍于这些人的面子,殿下也不好断然否认她们的说辞吧……”
浓姬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在战国大名之家,主君的侍妾乃至正室夫人和家臣私通的事情层出不穷,她的父亲斋藤道三当年就曾经和主公土歧赖艺的爱妾三芳野私通,后来篡权夺位之后,还让三芳野做了自己的正室夫人;所以她认为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样的说法无疑刺伤了织田信长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立刻沉下脸来,说道:“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前田利家、丹羽长秀和佐久间大学三人的妻子也都留在明国,难道就任由她们拿和别人私通生下的野种来欺骗我?”
浓姬叹道:“殿下,阿浓担心的就是前田利家、丹羽长秀和佐久间大学三人的妻子啊!”
织田信长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浓姬说道:“前田利家、丹羽长秀和佐久间大学三人都是家中的重臣,尤其是前田利家和丹羽长秀两人还是殿下的侍从,和殿下情同手足;而佐久间大学的妻子百合是次席家老柴田胜家的妹妹、前田利家的妻子阿松又是丹羽长秀的妹妹,关系盘根错节。而她们三人与殿下所纳的那三位侍妾一同被留在明国,算得上是相依为命,感情自然非比寻常。如果她们帮着那三位侍妾一道说谎,又会把前田利家、丹羽长秀、佐久间三兄弟以及柴田胜家牵扯进去。等于织田氏一大半的家臣会站在她们那一边。到时候,就算殿下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骨肉,大概也不能反对他来继承尾张织田氏的家业了……”
织田信长冷哼一声:“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我们尾张的女人,还是织田氏的家臣之女,会不守妇道,失贞于他人?”
浓姬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丝毫没有顾及到织田信长男人的尊严,不禁抱歉地一笑,说道:“对不起,我并没有说她们一定会不守贞洁;而是提醒殿下,即便她们所生的儿子的确是殿下的骨肉,也不能继承尾张织田氏的家业。”
织田信长显然还是余怒未消,冷冷地说道:“大名之家确立家督继承人继承人,向来是有嫡子则立嫡子;如果没有嫡子,就从庶子中挑选一位年长又能干的。如果你一直生不出儿子,我为什么不能立她们生的儿子为家督继承人?”
织田信长这么说分明是在责怪浓姬至今还不能为他开枝散叶,更隐含着诅咒她永远生不出自己的儿子的谶语,浓姬却毫不在意,叹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阿浓担心殿下就中了明国人的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