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鬼不肯给我们泡清凉茶,这不能怪他无礼,是谁半夜里被人叫起来泡茶都会生气。{网wwwcom}他把泡清凉茶的材料备齐给我,已经很客气了。
我端起茶壶,这是一只大竹子做的。它做工虽然粗糙,但也不失朴素的风土情景,这是周爷爷亲手做的。道观后面有一大片竹林,这里大部分的生活用具都是周爷爷亲手用竹子做的。
我晃了晃茶壶,里面的茶叶发出沙沙的悦耳声响。这是我第一次发现这种悦耳的声响,在这寂静而清凉的禅房里,摇晃着竹质的茶壶,真的别有一番情调。
我站起来,拿着茶壶进入厨房。走到靠着山体岩石修建的墙角,这里有一条用剖开的竹子搭起引泉水的自来水管道。这条管道平时不用的时候,就取掉厨房内的竹片让泉水流到厨房外面的溪里,想取水便用放在水缸边的竹片接上,直接流入水缸。
这泉水清凉甘甜,不是淡泊名利甘愿在这寂寞的深山里坚守自我的人是享受不到的。我只是这泉水的品客,一个过路的品客。
我拿起水缸边的竹片接上厨房外的泉水管道,泉水像一条洁净的银蛇一样咕噜噜地流进茶壶里。泡茶泡七分满,这是周爷爷教我的。我见茶壶里的泉水满到七分,便把竹片拿开放回水缸边。
我正准备离开厨房的时候,双耳却被厨房洞外的泉水流入溪流的潺潺声响吸引,它是那么的自然,又是那么的醉人心魂。这是我的生活遗失,也许我在等待戈多时,已经错过了苔丝。
“真仔。”
“真仔哥哥呢?”
“我怎么晓得。”
“真仔哥哥你在哪儿啊?”
他们俩进来了。
我一边盖上茶壶的盖子,一边急忙应道:“我在这里。”着朝通往那间禅房的门走去,在门口迎面撞上容。
容拍着胸口,:“哎呀,吓我一跳。”
我走进门去,笑道:“在这里你什么鬼都不用怕。”紧接着我明知故问地问他们俩:“咦,周爷爷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呢?”
德仔一屁股坐到桌边的竹椅上,:“那里哪有什么清虚道长。”
容坐过来,满脸失望地:“清虚大师也不晓得这大中午的跑哪儿去了。”
我把茶壶放到桌上,然后坐下:“不在是吧。”
“在个鬼啊。”德仔没好气地着端起茶壶就想给自己的茶杯里倒茶。
我急忙拦住他,:“等一下,刚泡的,要过十分钟才能喝,不然没味道。”
德仔悻悻地放下茶壶,然后对我:“你有清虚道长的手机号码没有,你给他打个手机叫他快回来。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办完事咱们好去吃中午饭啊。”
我摇了摇头,:“他从来不用手机。”
容:“那你晓不晓得清虚大师到哪儿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情绪,想必真的是很想快摆脱那个见鬼的记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对我逞能呢。不过这倒怪不得她,阿拉伯人认为好奇会让人失掉猫,但谁让好奇的人实现好奇的愿意就会失掉大脑。
我:“应该——对了,你们等着我刚才在厨房看见有一些凉薯,我拿来咱们一起吃。”
德仔笑道:“那你快去拿来,我这肚子都快饿的呱呱叫了。今天早上我就呷了几个包子。”
容:“啊,你吃了几个包子还不够啊,我今天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呢。”
德仔:“你是女孩子怎么跟我比。”
容:“你吃得多,高太公的女婿。”
德仔:“你敢骂我是猪八戒。”
容咯咯笑道:“我没有骂你是你自己承认的。”
德仔:“你还敢没有骂我,我掐死你。”德仔动手了。
容尖叫起来:“别动,你再动,我就真的生气了。”
我拿着几只大的凉薯走回去,:“你们别闹了,吃凉薯。”
这些凉薯很甜很脆,都是清虚道长自己种的。只有当地山间最肥沃的土种出的凉薯才会这么甜这么脆;山外的红土种的凉薯算次品,虽然也甜但却比较硬;再次就是河滩上的沙土种的凉薯,虽然脆但却没有甜味。
我见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便笑道:“怎么样,这凉薯好吃吧。”
容:“嗯,这凉薯真的很好吃。我们家在菜市场上买的那些凉薯一都不好吃。这是什么品种的凉薯?我以后买的时候就买这种凉薯吃。”
我:“这不是品种的问题,这是土质的问题。”
容:“噢。”
我到这儿突然有了一个人生感悟,“这就好比人的品德一样,人的品德好坏不是天生的基因优劣问题,而是后天成长的思想文化优劣问题。”
德仔:“你少来了,吃一个凉薯你打这么重的比喻。这东西有什么好呷的,我愈吃心里愈觉得饿得荒了。还有啊,那个清虚道长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容朝我咯咯地笑了笑,然后对德仔:“你又想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