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阳到宛城,大概也就是三天左右的行程,典韦带着这三万兵马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想要瞒过张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等到典韦等人杀到舞阴的时候,就从探子那里得到情报,张绣已经放弃了舞阴,集中全部兵力,死守宛城。至于刘表的援军,也将于十日之内赶到宛城,所以典韦要想击破宛城,擒拿张绣,就必须在这十日内完成!要不然,等到刘表的援军赶至,与张绣的兵马联合在一起,以典韦手上的三万兵马,那是完全不可能击破宛城的。
进驻没有人把守的舞阴城,典韦便是一个人坐在上次来舞阴城所住的那个宅院,看着眼前的南阳郡地图,一个人在那里伤脑筋。
不得不说,宛城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居于南阳郡之中,只要守住了宛城,就等于是守住了整个南阳。况且南阳又是从中原进驻荆州的门户,若是不能将南阳给拿下,曹操就算是有百万雄师,也不可能绕过南阳去攻打荆州!难怪在历史上,曹操三番五次地征讨宛城,一直到张绣投降之后,曹操才开始着手进攻荆州。如今淯水之战刚刚结束,曹操和张绣之间的仇可没那么容易化解,想要让张绣如历史那样投降,就算是张绣肯,曹操也不肯啊!
“将军!”就在典韦怎么也想不到办法的时候,从房外传来了一把喊话,却是邓老二。自从上次在苦县,邓老二发威之后,曹军军中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对邓老二刮目相看,典韦也是着手将邓老二升为了自己的副将。不过就算是如此,邓老二依然还是愿意守在典韦身边,履行典韦亲卫的职务。
“嗯?什么事?”见到邓老二来了,典韦也是眉头一皱,之前他曾经交待过,自己在思索战略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所以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邓老二是绝对不会来打扰自己的。
“将军!魏将军求见!”邓老二跟着典韦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当然是熟悉典韦的性格,立马就是将事情说清楚,丝毫没有半点拖拉。
“魏延?”听得邓老二的话,典韦的眉头又是皱紧了几分。自从上次举荐黄忠的事情过后,典韦对魏延却是没有多少好感,不可否认,魏延的能力的确是很强,但魏延此人功利性太强,却是不为典韦所喜。当然,追名逐利,是人之常情,典韦自己也是这样,但时时刻刻都想着要算计这些名利,这就不太符合典韦的宗旨了。像是甘宁、夏侯惇这样的性情中人,反倒是与典韦交往得不错,而魏延这样的,典韦倒是敬而远之。几次见面下来,魏延也知道典韦对自己的态度,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魏延也不会轻易来找典韦,这次突然来访,却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不过既然魏延来了,典韦也不可能拒之门外,当即典韦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没过多久,魏延就是走进了典韦的房间,对着典韦就是抱拳说道:“末将见过典将军!”
虽然心中不喜,但毕竟是同殿为臣,该有的礼数,典韦也是不会少,当即典韦就是笑呵呵地上前,对魏延抱拳说道:“文长多礼了!来来来!快快请坐!呵呵!文长此次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寒暄了几句之后,典韦也不再啰嗦,直奔主题,而魏延显然也不想卖关子,笑着对典韦说道:“末将此次前来,却是特地为了帮将军解忧而来!”
“哦?”听得魏延的话,典韦立马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如今摆在典韦面前最大的麻烦,就是怎么攻下宛城,听魏延的意思,莫非是有攻破宛城的办法了?典韦虽然质疑魏延的人品,但对魏延的能力却是从未怀疑过,当即典韦就是一脸兴奋地对魏延问道:“文长可有破宛城之法,还望文长相告!”
典韦从一开始的主动亲近,到现在的疏远,态度也是一目了然,魏延当然也看在眼里,只不过一直没有点破罢了。至于典韦为何会如此,魏延的心里更是像个明镜一般,不过这一切魏延都不在意,只要能够让自己不停地往上爬,典韦对自己什么态度根本不重要。正因为如此,魏延也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笑着对典韦说道:“典将军,这宛城所处位置,正是在淯水之边,难道将军就没有想过,从这一点上来打主意?”
“文长的意思是……”典韦也不是笨蛋,魏延这么一点,典韦立马就是明白了魏延的意思,顿时眼睛就是越发亮了起来,同时伸手直接指向了旁边地图上的宛城位置,然后指着那宛城下方的淯水,抬起头对魏延说道:“决淯水,淹宛城?”
“然也!”魏延笑得连眼睛都变成了一条缝了,连连点头,为自己能够想出这么一个妙计而很是得意,说道:“如今正是深秋,长江之水上涨的时节!将军能够在这个时候前来攻打宛城,不可不谓是天意助将军成功啊!现在张绣将兵力全都囤积在宛城,在宛城周边的各个镇县,张绣却都没有防守,将军只要将宛城围住,然后堵截淯水上流,等到时机一到,掘开淯水,到时候,宛城内外,尽成水乡,将军岂不可轻易攻破宛城,成其大功!”
魏延的话,说得典韦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仿若自己已经攻破了宛城一般!不得不说,魏延为典韦所设下的这个计策的确是妙!当即典韦就是连连点头,说道:“文长果然是好计!若是此计成功,那攻破宛城的大功,少不了文长的!”
魏延辛辛苦苦为典韦设谋,等的就是典韦的这句话,当即魏延就是一脸喜色,对着典韦就是抱拳说道:“末将多谢将军提携之恩!将军今日大恩,末将没齿难忘!”
“呵呵!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典韦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地说了一句,紧接着,典韦的双目就是紧紧盯着地图上的宛城,双目就仿佛已经看到宛城被洪水淹没的景象。只是典韦的心中莫名的咯噔一下,似乎在提醒着典韦好像忘掉了什么,不过在现在典韦的这种状况下,典韦哪里顾得上,转眼就把这点想法给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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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淯水?”在宛城城内,张绣也是紧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同样的一份地图,沉声说道:“先生是否多虑了,那典韦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何有那个智谋,能够想到掘开淯水,借洪水之势来攻破宛城!”
“呵呵!将军切不可大意!”在张绣的身边,一名中年文人则是呵呵一笑,只是笑容却是丝毫不能驱散他脸上的阴晦之气,如果典韦现在在这里,一定能够猜得出来,这名中年文人就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有毒士之称,而现在正在辅佐张绣的谋士贾诩。只听得贾诩笑着对张绣说道:“这典韦虽然表面上看,是一介武夫,但上次将军偷袭曹操之计,不就是折损在此人的手下嘛!更何况,从苦县之战来看,此人也绝非是一介武夫那么简单!加上曹操身边智谋之士不少,难保曹操不会派遣一两名智谋之士前往辅佐典韦!若是典韦当真掘开淯水,那像将军这般据守于宛城一点,必定会遭逢大败!”
听得贾诩这么一说,张绣也是不由得脸色大变,连忙是低头仔细看着地图上的描绘,张绣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将,最后也是看得出来,如果敌人真的利用淯水来攻城,那结局的确如贾诩所言。顿时张绣就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满脸苍白,额头上更是布满了汗珠,张绣抬起头,望向了贾诩,就好像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上前拉住了贾诩的胳膊,喊道:“先生!先生救我!”
贾诩不落痕迹地伸手拨开了张绣的双手,然后笑着说道:“将军莫慌!在下既然对将军提起此事,那自然是有完全的应对之法,按照探子所言,典韦的大军现在还只是在舞阴驻扎,也就是说,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将军能够按照在下所说去做,那保证将军能够击退典韦,守住宛城!”
听得贾诩这么一说,张绣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而一提起典韦,张绣下意识地就是想起了半年前在舞阴城外看到的那道有如鬼神一般的身影,眼中也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道惊恐之色。紧接着张绣连连点头,只要能够让自己不用面对那个恐怖的家伙,无论要张绣做什么,张绣都愿意照办!
显然张绣的神情也是完全落入了贾诩的眼中,对此贾诩也只是微微一笑。虽然张绣事事都肯听从自己,但无论是从野心还是气度上来说,此人都算不上是配得上自己的明主!天下之大,能够配得上自己的明主到底在哪里呢?想到这里,贾诩不由自主地就是想起了当日在宛城酒宴上看到的那个矮个身影,贾诩的眼睛也是立马眯成了一条缝,眼中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