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大混乱
“抓住他！”
伏地魔命令他的食死徒替他捕捉小小的祭品，至少他没再一次要求和一个小他半个世纪的受伤的未成年巫师一对一决斗。
哈利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自己与开始缓缓逼近他的食死徒的距离，眼角扫过去除障碍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建筑。不算特别大的庄园结构，古老的风格和阴沉的色调证明了它古老的历史，典型的维多利亚风中掺杂着残留的一点更老旧的巴洛克样式，显然是百多年前曾经重修过——一般来说纯血们几乎不会考虑重修自己的主宅，这个庄园大概至少被半毁过一次，庄园的主人坚持留下了所有没倒塌的部分而不是全部翻新。
伏地魔站在沸腾的坩埚旁，低头注视着里面翻滚的浓稠紫色液体，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心向下停留在坩埚的上方。一把银色的匕首缓缓地从坩埚里浮了上来，柄上的宝石和坩埚里的魔药是同样的紫色，即使在魔药里浸泡过仍然闪闪发光。事实上，它不自然的闪烁显然不是来自阳光。抓住匕首，伏地魔开始低声地一遍遍吟诵晦涩难解的咒语，就魔文来看哈利猜测那是古凯尔特语，尽管伏地魔的声音快速而模糊不清难以辨别。
终于有一个食死徒忍不住动手了，致命的绿光直指哈利，哈利往侧面跳开然后惊讶地发现用了阿瓦达索命的食死徒被一道红光击中尖叫着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要活的！你这个蠢货，把他活着交给我！”
黑魔王惩罚仆人时从来都不曾吝惜自己的魔法，他相信钻心咒能够让他们保持适当的效率。
食死徒们忠实地依照自己主子的要求，绿光不再出现，多重的钻心咒和其他颜色怪异的咒语飞向哈利，有的完全偏离轨道而有的让哈利不得不闪避。发现诅咒向雨似的落向自己，哈利舔了舔嘴唇，忽然向着食死徒们冲了过去。
在他的上一次人生中，哈利为了考取他的黑魔法防御大师资格接受过许多专业训练，比如就像这样冲向一队武装傲罗。与傲罗相比，这些食死徒的力量水平参差不齐，而由于阿兹卡班还安全地关押着它的囚犯，被斯内普和卢修斯抵消之下食死徒也不算太多，超过上次出现的人数却远远少于哈利的预期。
灵巧地利用肩部在地上一个翻滚，哈利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速度出现在食死徒跟前。站起身来的同时他利用惯性把一个拳头狠狠地戳进了那个就在他前方的倒霉鬼的下颔，满意地听到了骨头碎裂时清脆地响声，食死徒只是呼噜了一声就喷着满嘴的血倒下了，对他颈椎和脑的震动看起来要严重过他被咬到的舌头。
抓住掉落的魔杖伏低身子迅速离开食死徒徒手能抓到他的距离，哈利小心地不让对手们围上来，保持在靠前的人不方便对他发射咒语而靠后的人难以瞄准他的位置开始了自己的反击。他从未做梦把所有人击倒捉住，即便是他，能在没有掩护的平地上一次击溃四五个训练有素的决斗者也就到头了。一般的巫师仅能进行一对一的决斗，他和伏地魔、邓布利多能够轻松一对多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强大的魔力支撑的有力防护咒语，广阔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毕竟每个人都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双手，用魔杖发射咒语的频率不可能像麻瓜的机关枪发射子弹一样。
哈利这次唯一的目的是就近观察伏地魔与他记忆中有什么区别，他的身边是否还有纳吉尼或者其他类似魂器的存在，就是汤姆也不确定魂片能不能做出魂器来。
悄悄把自己的魔杖和那个倒霉食死徒的交换了位置，哈利迅速地默发护盾和对抗咒，仗着自己相对瘦小的身材猫着腰窜行。目前最好的情况是能够破坏掉伏地魔的仪式，但是哈利知道安全的离开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任务。他有条不紊地闪开或是抖掉闪不过的不可饶恕咒，抵消比较弱的黑魔法咒语，偏转或者用反咒取消那些护盾挡不住的，开始向自己看好的方向后退。食死徒的人数远远超过他，哈利又要尽力掩藏自己的实力，伏地魔给出的限制使得食死徒们都不敢用能够致命的黑魔法变成了他最有利的条件。一路下来，加上第一个人哈利一共击昏了四个，剩下的基本都是食死徒里的精英份子，一时之间双方有攻有守。
“都是废物！把波特给我，马上！”
伏地魔那边仪式进行到关键时刻，他一手抓着匕首一手握着魔杖，红黑色的雾气从魔杖的尖端流出漫入坩埚里，而坩埚里的魔药则倒流而上顺着匕首的尖端和锋刃被贪婪地吸了进去。整只匕首渐渐泛起水亮的银色，像是镜子一样的光滑，如果凑近去看可以看到一张空白而模糊只能分清五官存在的人脸在匕首的刀身里面扭曲和张嘴嘶吼。
哈利猛地弯身闪过一个切割咒，魔杖向侧面一抖还了一个建筑巫师用来打地基的夯实咒，肋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可闻，然后忽然把魔杖对准了位置靠后的芙娅。芙娅在学校的时候黑魔法防御课成绩还算中等偏上，但是躲在庄园里的十几年中她除了偶尔诅咒一下自己的家养小精灵以外没有进行过任何决斗，即使这几个月伏地魔给了她一些训练她的反应还是总要比别人慢上一些。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一直躲在后面。
“除你武器。”
伸手一把接住因为无声召唤咒飞来的魔杖，哈利迅速把芙娅的魔杖捅进了口袋里，转身绕到能够用卢修斯挡住一个有点难缠的食死徒的方位——他怀疑那是老诺特，现在伏地魔手里能用的人不多，真正令人头疼的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和安东宁·多洛霍夫都还在阿兹卡班烂着，类似麦克尼尔之流的食死徒哈利并不放在心上。
打斗中突然间传出一串尖锐刺耳的“呱呱”声，甚至比咒语击偏的声音还要响，食死徒们顿时四散防备背后的偷袭，却只看到一个手里举着橡皮鸭子的芙娅傻呆呆站在原地，那鸭子还在不停地发出可怕的叫声。
哈利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假笑，他的魔杖尖端放射出像是一万个照相机同时亮起闪光灯的刺目白光，陪同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这是哈利从图书馆里翻出来的古老咒语，原来的设计是用来对付吸血鬼的，它的光芒模仿强烈日光可以给这些活死人致命伤害。但是这个咒语早在两百年前就被淘汰了，因为它发出的光同样灼烧人类的视网膜而它附带的响声毫无意义，人们已经发明出了更加温和无声而同样有效率的日光咒。
食死徒纷纷慌忙遮住眼睛大声诅咒，没人能直视这样强度的光线瞄准咒语。当他们终于能再度看向前方时，诡异的，哈利·波特已经彻底地消失在空气中了。食死徒们发出慌乱地叫喊，四散开来开始在庄园内寻找哈利，谁也说不清在反幻影移行咒笼罩的庄园范围内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怎么就能失踪了。有人嚷着门钥匙，但是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样古老的庄园通常有一代一代加强了几个世纪的血系魔法保护着，只有血亲才有权利制作出能够在庄园内部使用的门钥匙。那些比较古老的公共设施一般也不能随便用门钥匙进出，比如哈利上次五年级的时候邓布利多能够制作出门钥匙把他从魔法部送回霍格沃茨是因为邓布利多本人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而他在魔法部有比较高的地位——这个情况现在同样适用于哈利，尽管他目前只是个普通学生。
伏地魔的仪式似乎告一段落，他抬起头看是什么人有胆打搅他的仪式，发现自己的食死徒们正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翻，自己重要的原料哈利·波特却不见了。
“钻心剜骨！”
黑魔王勃然大怒，不少食死徒都挨了钻心咒，连刚刚得到他欢心的小巴蒂·克劳奇都没能逃掉一轮。他坐在一张类似宝座的大椅子上，俯视着脚下战战兢兢或者说因为忍受了太多钻心咒而浑身颤抖的仆人们，魔杖在手指间转来转去。由于哈利不见了，伏地魔的仪式却不能停下，他选择了他认为是罪魁祸首的芙娅作为祭品。芙娅的咽喉被用那把匕首割断，全身的血液都流入坩埚之内又混合着魔药被匕首吸收，现在那把变得发着血色微光的匕首就倒插在赫奇帕奇的金杯里，一滴一滴浓稠而包含着浓缩魔力的血液缓缓地从刀刃里渗出来融进金杯之中。
“主人，斯内普不见了。”
小巴蒂·克劳奇满怀恶意地说，核心圈子里基本不存在身份的隐瞒，尽管他是刚刚成为精英里的一名，他能够轻易地认出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同事”。食死徒们总是试图争夺伏地魔的宠爱来提高自己的地位，在伏地魔的上次崛起时斯内普因为他的魔药技能而得到不少特权，卢修斯因为他的能力和财产是伏地魔最宠爱的手下，他们的地位令许多下层食死徒眼热嫉妒。小克劳奇显然不打算错过这个处理掉斯内普的机会。
“卢修斯？”
伏地魔英俊的外表并没有阻止他发出嘶嘶的声音。
“西弗勒斯不在庄园里，我的主人。”
卢修斯恭敬地说，没多说一句，尽管他和斯内普的友谊。
“嗯……如果他不敢回答我的召唤，那么就证明了他真的背叛了我。”
伏地魔自言自语地沉思，一只手抚摩着自己光滑的下巴，轻轻用魔杖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但是主人，他溜走了，在你命令……”
“钻心剜骨！”
伏地魔用心不在焉地用一个钻心咒打断了小克劳奇的抗议，一边欣赏他的惨叫一边继续思考。
“然而那个老疯子也许发现了他的缺席。如果西弗勒斯只是假装投向光明一方，就像其他人一样，他在霍格沃茨的职位对我来说是有利的帮助。卢修斯？”
释放掉被自己折磨的牺牲品，伏地魔把那双猩红色的眼睛转向了马尔福族长。
“我的主人，我不能确定西弗勒斯是否背叛了我们。他在当年的审判中因为邓布利多的作保而无罪释放，然后一直留在霍格沃茨，就孩子们的报告来说他格外的憎恨……所有的格兰芬多，特别是波特男孩。但是他是一个斯莱特林，所以一切都可能是假象。”
卢修斯平静地说，向伏地魔浅浅鞠了一躬。
“是的，他是一个斯莱特林，也许他的背叛也只是逃脱惩罚的假象。我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下次他响应我的召唤，吐真剂就能表明他的清白或者是有罪。”
伏地魔决定。
“主人！他是叛徒——”
“钻心剜骨！”
这次伏地魔的钻心咒足在小克劳奇的身上停留了好几分钟。
卢修斯轻蔑地看了小克劳奇一眼，一言不发，脸上的面具更加的谦卑了。暴发户或许能暂时博得黑魔王的欢心，但是他们永远学不会如何操纵自己的主人。
莱斯特兰奇家会客厅高高的气窗外面，一只渡鸦安静地滑入了午后的空气中，满意而有些意犹未尽地飞出了这被鹊巢鸠占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