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个女人,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然而她却依旧阴魂不散的霸占着个这么好的苑子不肯松手。
看着吧,汝苑一定是她的,死人定是要给活人让路的。
她知道姓姚那女人与她一样早已打起汝苑的主意,这个女人也是防不胜防的,只怕到时让她占了便宜去,想到这,她不由得气愤地跺了跺脚。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赶紧站直了身子,方才那一身躁动之气已经烟销云散,随之而来的是一身的端庄、淡雅。
随着脚步声渐渐近了,一个两鬓发白、已过花甲之年的男人拿着一封信件匆匆走了过来,他见到有个女子立在门前,不由得鄂然。
但很快地就收敛了惊鄂的表情,并沉稳有礼地给她行了个礼:"五夫人好!"
这男人虽是一名下人,但她心知这是男人的心腹,因此在他的跟前也她不敢过于的高傲,但见她将一身的张扬收敛起来,倒是客套地应了他一声:"辉叔!"语罢,这才踩着优雅而不失庄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离开。
辉叔疑惑地注视着她的后背片刻,这才叩门走了进内。
几个马夫匆匆过来牵过他们的坐骑,广勇、广武两人跟随在他们主子的身后进了殷家庄,走着走着,两人皆被眼前这殷家庄的宏伟健筑群给吓了一跳,目之所及的皆是造价不菲的玉琉璃瓦,白玉楼台。
两人不由得哧哧称奇,这个殷家庄虽不及他们寿王府的装饰来得奢华,然而建造的却比寿王府更为宏伟上数分。
一行三人一边目惊口呆地望着四周的楼台,一边在一个花甲老者的带领下走着,不知不觉穿过了数个庭园,立定在一个紧闭的门前。
那名老者回过头来冲着他们的主子鞠躬道:"王爷,我家庄主吩咐下来,只见王爷您尊驾一人。"
广武、广勇闻言,顿时从惊愕中敛过神来,老者的这一句话令他们的神经迅速地紧绷着,要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贴身保护他们的主子,这家姓殷的居然要他们与主子分开来,这居心何在?
两人正欲冲着那名老者发火,但见他们的主子却心平气和地冲着他们摆摆手,淡淡地说道:"你俩在此处候着..."
"爷..."两人闻言,瞬间硬化。
但见那名老者轻轻地推开了门,作势一个请字,他们的主子就头也不回地跨了进去。
这两兄弟只来得及望进里头,但见里头一片的那肃然,只是一个简仆的书房,里头一个男人端坐在案前专注地书写着,尚未看得清模样那门蓦然在两人眼前关上,将两人与里头重重地间隔开来。
室内一片肃然,周显走上前...
端坐着的那名男子此刻正专注地提笔,那弧形优美的双唇紧抿着,似乎没打算招呼自己,周显不由得苦笑着伸手抚了抚额头。
这男人明知来访是自己,却不抬头、也不开口。如此冷淡的态度令他无耐。他知道他向来神通广大,定是对自己的来意了如指掌。
他站在离桌案五六步开外,苦苦地斟酌着该如何打破这沉默。
眼前的男人就算再有权有势,而自己毕竟是堂堂一个王爷,若过于低声下气的,不免失了身份。
然而自己若摆上了姿态,眼前这男人本就是桀傲,性情变幻无常、让人捉摸不定;敞若自己语言失当,惹他不快,恐怕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得泡汤了。
他见男子一直专注在桌上的帐册上面,几近对自己视若无睹。不由得苦笑一声,他堂堂一个王爷,去到哪里不是受着战战兢兢的礼遇,能如此无视自己世上除了他的父皇,恐怕也就这个人了。
四下张望着,突然被不远处悬挂着一幅仕女图吸引住了,他知道这男人喜欢收藏名画,但从来都是对山、水比较感兴趣,什么时候竟收藏起仕女图来了?
这幅仕女图引起了他莫名的好奇心,已是他不由自由一步一步地举踱了过去,细细端详着,但见这画中人静如处子地端坐在窗台处,低垂着眼脸眺望着窗外,神态安逸;那白皙、姣好的面容出尘脱俗,不由得让人神往。
一眼就看出这提笔绘画之人是一气呵成的,将这名女子的神韵描绘得极为出彩。
他不由得感叹道:"好一个白芙蓉般的美人儿!"
专注于帐册当中的男人闻言,将视线从帐册上移了开来,见他一脸痴迷地盯着那幅仕女图看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内心无来由得感觉极度不愉快,仿佛有被亵渎的感觉,他目光冰冷地盯着来人,带着讥意地说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定殿,了王爷尊驾降临我殷家庄不会就是就为了来欣赏这挂画的吧?"
他此话一出,了王爷周显的脸顿时一红,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幅普普通通的仕女图就令自己将此行的目的给抛置脑后了。
此刻的他就好象是在偷觑他人的妻室而被对方的丈夫发现了一般的难堪,他不由得尴尬地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侧过头来但见端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冷冷地瞅着自己,他努力保持着淡定的模样,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搭着官腔说道:"三年不见,殷将军是越发的神武了。"
谁知他这话一出,竟惹来男人明显不快的横眉一扫,这才忆起男人自辞去辅国大将军一职后就相当忌讳将军这个称呼。
男人嘴角反讽地一勾,冷冷地说道:"了王爷当真是贵人多事忘,殷某人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将军这称谓又是从何而来?"
周显连忙陪笑道:"是,是,不过以殷庄主你这般的人才,不为朝廷效力,实为朝廷的损失。"
男人对他这没完没了的官腔感到不耐烦,只想尽快打发他离开,不由得皱眉道:"了王爷山长水远的过来我殷家庄不会就是为了找我殷某聚旧吧?"
闻言,周显不由得语塞,这男人,无论是在朝为将之时,还是现在弃官归商,身上的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却始终有增无减,这样的男人实在太过难驯了,难怪当年父皇始终对他充满戒心。
显然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到访已有几分的不耐烦,立在这个一身霸气的男人跟前,周显已经顾不上身份了,清了清喉咙开门见山地说道:
"本王来找庄主你,实有一事相求?"
男人闻言,深邃的目光直视着他的脸,说道:"王爷贵为皇亲国戚,权势通天,竟还有地方用得上殷某人的,这倒新奇了..."
闻言,周显甚是难堪地陪笑着,要知道这个男人向来神通广大,手下遍布各州各府,又岂会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紧紧地皱着脸,一脸苦恼地说道:"殷庄主有所不知,在淮南道蕲州一带,有一群贼寇聚众作乱;这本是地方府衙的事,然而这群贼寇的势力不小,竟聚上了近万众,在蕲州、申州、黄州、安州、一带兴兵作乱,弄得百姓民不聊生;皇上为了剿灭这群祸害,于是往蕲州拨下了五十万官银,不知殷庄主对此事可知晓?"
男人嘴角微微往上扬,不动声色地淡淡道:"略有耳闻。"
王爷紧接着说道:"这本是好事,有了这批官银,蕲州那头就可以招兵买马,一举将那些贼寇一举剿灭,还百姓一个安宁的日子。可就在官银押送的途中,有一群匪徒竟胆大包天,中途就将这批官银给劫了去,还白白葬送了五名百禁军的性命。"
说到这,了王爷不由得长叹一声,继续道:"本王也是饶幸活下来的,但这五十万两官银眨眼就不见了,实在无法向朝廷交待..."说到这,他就打住了,没再往下接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