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楼的三千族兵偷袭了大本营,守军伤亡超过三分之在那里的十余万石粮草也被焚毁一空。”高勇慢慢合上眼沉声说道,第一次,对自己生出了恨意,只因自己的疏忽大意,又让许多将士平白伤亡。
贾诩冷眼向西望去,“百密一疏,诩也有过错,这仇也记下了来日定当加倍报还!主公,既然粮草已经被烧,那么难楼的偷袭兵马必定要全速撤回,就算为了十余万石粮食,也绝不能让其逃脱!”
高勇点点头,恨声道:“当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死不足惜!传令:命令张辽42龙骑师、卫固的33龙~须活捉,一律格杀勿论!此外,给黄忠送信,嘱咐其多加小心,难楼的援兵极可能在其附近。让华雄的动作快点,兼程赶路,尽快与黄忠部汇合!”
这时,一名传令兵飞速奔来:“主公,徐荣将军急报!向西南逃窜的乌桓人已经进入难楼势力范围,其部已经停止追击就地休整。请主公示下近一步行动指示!”
高勇与贾诩对视一眼,贾诩沉思一下言道:“主公,此时暂不宜深入难楼势力范围,可在边界处待命,一来趁机休整补充弓矢,二来配合围杀偷袭大本营的敌兵。”
高勇略感惋惜道:“可这样一来到可能将丘力居放跑。”
贾诩嘿嘿冷笑道:“未必,丘力居兵分两路。不一定选择西南。依诩看,其选择西北方向的可能性更大!”
高勇想了想,也觉得贾诩地分析有道理,“也罢,暂时命令徐荣部于边界休整待命,让太史慈引龙骑3继续向西北追击,而后迅速与华雄、黄忠取得联系,合三军之力围歼向西北逃窜的乌桓人。至于高览、牵招两师,因其战斗减员颇重。命其就地休整,等待补给。”
“遵令!”几名传令兵骑上快马飞奔离去。高勇转头对贾诩道:“文和,既然丘力居已经有一半人逃进了难楼部落,那剩下的一半就得留下!这次一定让丘力居永世不得翻身!”
贾诩抖起马缰:“或许围歼丘力居这一半族人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诱使难楼将兵力投入进来与我军硬拼的机会!”
“哦?详细说说!”
贾诩整理下略显纷乱的思路说道:“既然丘力居有一半族人进入难楼部,那么其必然已经知道这里的战况,知道此次我军出动的大体兵力,也知道我军经过大半月连续作战。消耗巨大、战力亦因之削弱,加之焚毁了我军的储备粮食,而战场又距离幽州有四五百里……若主公处在难楼的位置上,会作何选择?”
高勇不假思索道:“立刻集中兵力借解救丘力居之机消灭敌军地有生力量。还可顺便夺取大量盔甲兵器。当然,若有可能,出兵的时机会选在征北军与丘力居对耗到差不多的时刻。最好是丘力居的族兵拼光。而族人尚存!”
“对!”贾诩赞道:“这是上上之选。毕竟在不清楚我军虚实地情形下,此乃最佳战术。诩想。就算难楼身边有聪明人,也多半会选择如此。”高勇点点头,等待贾诩的下文。“但是,除了督军府高层,没人清楚征北军的补给能力与战斗力一样强悍,而这正是我军另一个杀手锏!”
来自后时代的高勇当然清楚后勤保障地重要作用,亦因此大力发展后勤保证系统,“文和打算如何去做?”
贾诩冷笑道:“三十六计之围点打援!同时,命令徐荣部休整完毕后立刻西进,与管亥的63机步师配合,深入难楼腹地偷袭屠力,并迫使其无法集中全力解救丘力居。而后,让两个独立师和陷阵营组成特遣编队,以迅雷之速,从东北方向逆行突入难楼部落,选弧线行军,再狠狠的屠杀一番!哼,一定让难楼吃不了兜着走!”
高勇听罢,心中暗想:好毒辣的计策啊!不但围点打援,还趁机扰乱敌后,别人双管齐下已经很困难了,不想贾诩居然三管齐出!“好,就依文和之计速速安排!”
数百年后,贾诩想出地这一战术仍被奉为经典,成为所有机动部队指挥官的必修科目。当然,此时的贾诩想到地仍是用最小地伤亡换取最大地胜利。
前线,负责搜索难楼援兵的黄忠突然收到背后斥侯发现乌桓族兵向此地杀来地信息,错愕一阵,才想到丘力居可能不顾一切的突围,这才有可能突破高览、牵招的阻挡,“命令部队立刻转向东南,赵睿、赵奉分居左右,与21师组成‘品’字阵型,不得放松其余方向的得知丘力居动向后,主公必会派出兵马围剿。”
三个龙骑师得令后迅速靠拢,在丘力居族兵的前进道路上摆出攻守兼备的战阵,静静地等待敌人撞上门来。
而此时的蹋顿也没闲着,一边派出斥侯侦查,一边小心翼翼的前进,并随时保持与后队的联络。经过前几天交手,他已经清楚征北军的核心战术,那便是分割围歼。故此,自始至终都不敢与中军大队离的过远。当然,有利必有弊,如此紧凑的行军,使其侦查范围缩小,没有发现北方轲最的势力范围内,正有一支征北军向其北翼包抄而来。
自采取壁虎断尾、壮士断腕的策略跳出包围网后,丘力居才算长出口气,至少自己迷惑征北军的策略起到了作用,不论赫图是否能够逃脱,至少目前自己这边尚未遇到征北军。想起征北军的“嗜杀成性”,丘力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中苦闷之余,也在仰天长叹:“汉军究竟怎么了?为何一年比一年厉害!”想当年两军对垒。乌桓族兵还能略微占据上风,可如今,只沦落到被动挨打的地步。“唉!”看看左右表情悲痛面色死灰地族人,一口郁气压在胸口。
忽然,前队族兵出现混乱。丘力居抬头望去,只见一族兵飞奔而来……心底一沉,旋即又苦笑一下,无奈道:“就知道,高勇那厮不会轻易放本王走的!”
蹋顿的斥侯晚一步发现黄忠部队。幸好黄忠并不急于进攻,从而让蹋顿、丘力居有充足的时间排兵布阵。丘力居举目远眺,低声道:“前方有多少汉军骑兵?
蹋顿愁苦着脸,“大约一万五千上下!”
“哼。一万五?还不够看。族兵还能凑集两万,全冲上去,一定要掩护族人平安离开!”丘力居狠狠的咬牙道。
蹋顿掂了掂手里的长剑,“大王也要多加小心。汉军很可能从背后追来!”
丘力居点头道:“放心,你动作越快,族人越安全!”
蹋顿戴上头盔大喝一声,引领聚集起来的乌桓族兵向西杀去。丘力居则立刻收拢族人打算绕过前面阻挡的汉军继续向西。
丘力居一开始动作。黄忠便迅速猜出其意图,当下命令赵睿引兵拦阻丘力居族兵,自己与赵奉合兵攻击蹋顿。一定要等到合围的部队抵达。
于是。草原上又一次上演了骑兵对撞。龙骑兵十个方阵。等间距、弩上弦,乌桓族兵凌乱地平铺一线。一柄柄举起的刀剑辉映落日余辉。肃杀之气瞬间布满战场,以致飞行到此的大雁被迫改变路线。
蹋顿深知这一仗将是决定命运的一战,扫一眼严阵以待地龙骑兵,深吸口气大喝道:“乌桓勇士们!前面是最后的一关,冲过去部落便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为了死去的兄弟,为了族人地未来,杀光汉军!”第一次,蹋顿学习了汉军作战前的动员,想用最后的鼓舞激励乌桓族兵,杀过去,胜利便属于乌桓!
黄忠笑了,赵奉笑了,身后万余龙骑兵也笑了!“龙骑师将士们,看到乌桓畜牲的模样了吧!东施效颦而已!今天是最关键地一天,为了数年来罹难的乡亲父老,为了光荣牺牲的战友兄弟,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能让乌桓人站着过去!”
万余龙骑兵热血沸腾,齐声呐喊:“誓死杀敌,保家卫国!”
黄忠将黑刃刀高举向天:“用乌桓畜牲地血祭奠死难地同胞在天之灵,杀!”
蹋顿又失算了,虽然在征北军面前他从没算对过。龙骑兵地战前呐喊震撼天地,几乎将乌桓人的气势压到地面、压成薄饼,这或许就是后人口中地长胜之军的雄浑气魄。刚跑起来的蹋顿只觉压力骤增、耳里轰鸣。至于其他乌桓族兵更是几乎窒息,连骑马的动作也为之一滞。此时,蹋顿才发现丘力居留给自己的任务有多么艰巨!无论承认与否,乌桓族兵已经失去了往日雄风,连日败绩更摧残了仅存的斗志和自信。面对汉军骑兵,尚未交手便已先打心底升出一股无力感。
劲风扑面,蹋顿猛然一震。他不愿意失败,也不承认失败,就算从族兵眼中看到了畏惧!“汉军也是人,也会怕死!乌桓勇士们,举起你们的刀剑,让汉军体会一下死……!”可惜,话未说完,对面天空已然落下黑雾。蹋顿急忙收敛心神举刀挥砍。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响,砍的手臂发麻刀口卷刃,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只好另起炉灶道:“哼,准备近战!”
黄忠挺举黑刃刀,在劈向对面乌桓族兵的一刻,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几年前那一场保卫战,那一次九死一生的拼杀……“嘿!”寒光一闪血溅飞扬,倒霉的乌桓族兵被斜劈为两半,上半截身子拖着脑袋难以置信的看向黑刃刀……黄忠回刀再砍,“一个不留,杀!”
“轰——”两支交手了多年的敌人再次狠狠的撞在一起,尘土并献血弥漫,杀气并骨肉迸散!虽知此举对乌桓族兵不利,可蹋顿别无他法,面对弓弩强劲、铠甲厚实的龙骑兵,只有近战才能取得一丝优势,一丝用生命堆砌起来的优势。
“用撞的!死也要拖着汉军一起死!”蹋顿一声吼,为族兵指出了一条损人不利己的道路。尽管乌桓族兵知道这条路有死无生,但为了族人、为了部落,仍有不少人义无反顾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迎面冲来的龙骑兵,与其一起坠落马下,承受马蹄践踏。
见到乌桓族兵的亡命举动,赵奉挥刀劈落两人后急令部队小心躲避。黄忠亦愤恨于心,但也不得不佩服乌桓人的勇气。“握紧马缰,别给乌桓畜牲机会!”
在最初百余人因之落马后,剩下的龙骑兵立刻开始小心起来,原本依靠的双腿控马,马刀、臂盾一攻一守,只好改为单抡马刀,完全依靠铠甲防御。
奋身扑撞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在随后百余乌桓族兵无果的情况下,其余族兵只得选择继续劈杀。
战场上,蹋顿攻少守多,不久前还能对轲最族兵大肆劈砍,可面对汉军,那种畅快感悄然无踪,仗打得憋闷之极。随便挑一名骑兵打,一般都会遭到另一名骑兵解救,甚至两名。其间,还要小心戒备,龙骑兵的马刀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而黄忠则将黑刃刀彻底使开,舞成一片黑云,粘着即死、挨上即亡!
厮杀声震天撼地传出数里,近三万人混战一起。乌桓人奋力向前,希望突破汉军防线;汉军誓死抵挡,用忠诚和生命捍卫胜利的尊严。
数里外,赵睿指挥的24龙骑师与丘力居的六千族兵及数的对峙,双方鸦雀无声,看向对面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仇恨。此时,闻听不远处的战场厮杀,更令人心血震撼。
24龙骑师静静的如泰山般伫立前方,无形杀气弥漫开来敬畏。感受无形压力的同时,丘力居也将目光移向数里外的战场,仅凭厮杀声便可知晓战场上的惨烈。转身回望,放眼处,族人们无不露出惊恐的神情,连族兵也没了往日的高傲,尚未交手便已先输一筹。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丘力居缓慢仰起头准备下令攻击,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龙骑兵的背后,落在那接近地平线的地方……丘力居笑了!笑得如此沧桑,如此悲凉!
“呜——”乌桓人的号声与斥候小队几乎同时抵达,“启禀将军,西面草原出现难楼族兵!”
赵睿没有转身回望,也没有向黄忠请示,因为他相信黄忠也会做出同一个选择。夕阳最后一抹余辉消退之前,赵睿毅然高昂起头,剑指长空,吼出了此生最感自豪的四个字:“准备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