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时分静悄悄,唯有一抹霞云飘荡在天边,悠然的打乎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乌桓部落的王帐内,坚持了一夜的丘力居终于煎熬不住,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疲惫的身躯托起来的脑袋无精打采。一夜的提防几乎耗尽了全部心力,托达、赫图同样神情萎靡,昨天傍晚的败仗加上一整夜的高度戒备,是个人都会心力交瘁。帐内,几个老族长更是不知不觉间坐着睡着了。
赫图强打精神道:“大王,守了一夜,看来汉军不会前来攻打了,还是让外面的族兵休息吧!”托达亦附议点头道:“汉军习惯于深夜和黎明进攻,眼下外面仍不见动静,说明一切安好。而且斥候也回报汉军昨日大宴,想必此刻大部分兵卒仍然酒醉未醒。昨日族兵新败,又挺了一夜,还是下令休息半日吧,否则恐影响军心士气。”
丘力居活动一下坐的酸疼的双腿,忧虑道:“再等等,谁能保证汉军不会延后?若其在清晨进攻,部落根本抵挡不了。”说完哀叹一声。托达立刻明白其中的意思,等不过是推辞,真正的意思是等待难楼的援军,到时双方内外夹击一举击破汉军的战略合围。为此,明面上部落的进攻中心放在北线,可实际上,超过四成的兵力被布置到了西线。
赫图低声道:“大王,您看部落还能杀回来吗?”
听到这极没底气的问题,丘力居连发怒地心情都没有。“机会肯定有。别忘了,汉朝如今乱得很,各地拥兵自重。甭说别人,高勇就是最明显的例子!除他以外,还有袁绍、马腾等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易于之辈。那高勇急于攻打乌桓,说白了也是准备南下争夺中原。只要部落平安,哼!保证让高勇吃不了兜着走!”
“报——”一名族兵飞奔入帐,单膝跪地道:“大王。蹋顿将军密信!”
“快拿来!”丘力居拆信细阅,“好,妙,哈哈!”阴转晴的脸上喜上眉梢。其余众人莫名所以。等待着丘力居的解释。谁知,丘力居挥退众人,只留下托达、赫图密议。
看着一轮红日高升,高勇心情大好。此时。整座军营已经忙碌起来,炊烟袅袅饭香扑鼻,羊肉野菜汤的特殊香味飘散开来,惹得众将士垂涎不已。一个个在餐帐外排队等待。高勇信步走了过去。正巧一名勤务兵端着厚厚一摞烙饼从身旁经过。高勇将其叫住,笑问道:“今天早餐是什么菜啊?”
勤务兵年方二十,因为端着的烙饼较沉。便头也不会的答道:“炖羊肉、腌咸菜!快去吧。吃饱了多杀几个乌桓人!”
还未等高勇继续问话。这位年轻的勤务兵已经钻进了餐帐,里面随即响起了吆喝声:“排队进来了。一人一张烙饼,别着急,管够吃!”
高勇笑了笑转身离开。军营生活虽然枯燥,却是最能体现男人价值的地方,也是最能展现男人之间友谊地地方。“战友”这个词,最能说明其中深意。继续闲庭信步,一身普通军装的高勇并未引起过多注意,当然,也少不了遭到训斥。
“嘿!说你呢,哪个连队的?怎么到处乱走?”一名尉官小跑过来,警惕的打量高勇,目光中夹杂着一丝疑惑,“看你挺眼熟地,好像在哪里见过!”
高勇一愣,没想到意料之外的闲逛居然能遇到这么多有趣的事。当下也不说明身份,只是苦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划归哪个连队,反正是第2骑师的就对了!噢,我还有事,先聊到这,拜!”
一通顺溜至极地话听得尉官一愣一愣的,眨着眼睛看着高勇,“等,等下,说不出所属连队者一律送军法处审讯!”尉官迅速恢复镇定,军人的直觉让发现眼前的青年肯定有问题。
正待转身地高勇停下身形笑道:“不错,反应敏锐。既然这么说,我还要问问你是哪个连队的?”
尉官本能的一个立正,而后郑重道:“第2骑师三团二营二连中尉连长宗进!好了,轮到你了!”尉官已经觉察出问题,表情也严肃起来,警觉地将一只手握上马刀,一旦眼前之人言辞闪烁,他便要加以制服。
高勇很满意这位中尉地表现,露出欣赏地神情:“很好,中尉宗进是吧,本人记下了,好好表现,等你立功的好消息!”
宗进上前半步,喝道:“不准动,看你形迹可疑,跟我到军法处走一趟,我怀疑你是敌人细作!”
“细作?”高勇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宗进更加警觉,紧握刀柄待要喊人一同擒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跟着几个声音同时传来:“主公,请速回军帐,左军师有要事禀报!”
一听这话,宗进登时呆立当场。高勇冲他微微一笑,接过亲兵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立刻赶奔帅帐。其余几人拨马随护。眨眼间,只剩下宗进一个人呆呆的念叨:“主公?左军师?妈呀!难道是……”
进的帅帐,众将早已等候在此。贾诩笑道:“主公,时辰快到,该下令部队出战了!”
张飞揉起拳头恶狠狠道:“主公下令吧,老张等不及要砍下丘力居小儿的狗头了!”说着扭头对华雄哼道:“小华啊,不准跟我抢啊!”华雄苦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暗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见张飞模样,华雄身后的四名师长忍俊不禁。徐荣笔直站立,身后张辽、吕翔、尹礼等将静立身后。
高勇没有理会张飞不合理的要求,径直走到帅案前。顶盔贯甲的赵青乖巧地接过高勇手里的马鞭。顺带着低声道:“青儿也要上阵杀敌!”而后狠狠地看了高勇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若不答应,有你好看的!
高勇有苦自知,此刻高顺目光平直,贾诩斜向上看,微不可察的点头后,赵青满意的退至一旁。高勇轻咳一声:“今日乃歼灭丘力居的关键之战,告诉全军将士务必奋勇杀敌,夺下草原。夺下万世平安!16k.16k.首发”
众将轰然应诺,随后六万余骑兵出营,浩浩荡荡遮天蔽日的向北进军。此时,黄忠、太史慈也各自率兵进军。三路大军齐动,准备一举攻破丘力居的部落。不过,考虑到轲其塔族兵的战斗力,故此只让他们负责巡逻防守。不放过一个逃窜之敌即可。况且还有李政地独立师支援,相信足以抵挡丘力
兵冲击。
此时的乌桓部落却不似昨日闹闹哄哄,困守一夜后,丘力居不得不让兵卒歇息。当然。他也知道今日汉军一定会来攻打,故此仍留下一半兵力待命。占地十余里的部落只有几处篝火、几处炊烟。近四万族兵分散在部落四周,等待着汉军攻打。不过。若丘力居知道汉军这次一反常态改在白日总攻。相信他绝不会让一半族兵放心去休息地。
北线轲最族兵营寨外。得知昨日战败的消息后,蹋顿大怒。立刻率兵挑战,堵着轲最部落的辕门破口大骂,不但言辞激烈,更将许多年前击溃轲最部落虏获其妻女肆意淫辱的事情大肆宣讲出来。虽然这样地事情在鲜卑、乌桓各部落之间经常发生,可当着数万人的面大讲特讲,蹋顿是第一个,而这对于游牧民族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往往酿成部落间不死不休的结局。听到蹋顿地辱骂,其部下顿感不妙,却无人敢于劝阻。
“哈哈,轲其塔,有件事还忘了说,你的老婆不但身材好,玩起来更舒服。用汉人的话说真个**啊!”蹋顿凶着脸,嘴巴里吐沫星子横飞,“不信?不信可以问问我地手下,他们也尝过那滋味,嘿嘿,你们说是不是啊?”身后几部将尴尬一下没几个敢接口,倒是那些亲兵无所畏惧,叫嚷道:“没错,**地很啊!”
轲其塔哪堪忍受,不顾李政劝阻,大喝一声率军出营,“!好你个蹋顿,不杀你全族我轲其塔誓不为人!”
蹋顿眼中闪过一丝奸计得逞地神色,可惜他的“视力”不好,否则一定能够发现轲其塔率兵出营时,营内出现地一杆黑鹰军旗。“就知道叫嚷,有种的过来厮杀!”
轲其塔怒火中烧,双腿夹马猛冲上前,手中长刀当空劈下。蹋顿冷笑一声,长枪挺举硬架,“嘿!”当的一声巨响,兵器交击迸发出一片火星!轲其塔怒喝连连,反震回来的长刀再次落下。可蹋顿却是心中一惊,只因刚才一击,长刀未见异常,自己的长枪却硬被砍出一道崩口!
眨眼间又一刀狠狠劈下,蹋顿别无他法只能再挡。可面对近乎疯狂的轲其塔,蹋顿的自信居然出现动摇。“哼!又是汉人打造的兵器!算你狠,咱们走着瞧!”不敢继续硬抗,蹋顿咒骂一句拨马后撤。同时,数千乌桓骑兵飞速杀来。轲其塔怎会放过辱骂自己的蹋顿,怒不可遏之际,也不管不顾,引兵冲杀上去。
近三万骑兵轰然撞在一起,倘若没有汉军援助的盔甲,估计战斗的结果会是两败俱伤。然而,因为有了强悍的盔甲,轲最部落族兵明显占据优势。短暂的混战已让乌桓骑兵损失千余骑。
看到这前几日不断重复的局面,蹋顿紧咬牙关,诅咒高勇以及汉军的同时,不得不又一次选择引兵败退。可惜,这次他彻底惹怒了轲其塔,三千铁骑与一万余鲜卑骑兵旋风般紧追不舍。一路上留下数不清的尸体。
营寨内,一直观察战局的李政觉得蹋顿的败退很是蹊跷,前几日虽也战败,却都没有今日这般退的快、退得巧,以至于让久经战阵的李政生出一种故意败退的感觉。“派人追上轲其塔,蹋顿败退可能是计,要其多加小心!”
奔跑中的蹋顿不停的回头,判断着追兵与部落之间的距离。奔出十里开外后,蹋顿猛然勒住战马转过身来大笑道:“轲其塔,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不过你大可放心,你的老婆孩子我会帮你照看的,一定好好照看!”主将停下,乌桓族兵纷纷掉转马头靠拢过来。
轲其塔冷冷的盯着蹋顿,突然笑得更加狂妄:“告诉你吧,此时此刻,我那高兄弟正在率领汉军攻打你的部落,十万骑兵,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族兵听令,杀!”
蹋顿一惊,旋即镇静下来,冷笑道:“诓我?你还嫩了点,汉军敢白天冲杀?哼,做你的美梦去吧!儿郎们,杀回去,抢鲜卑人的东西,玩鲜卑人的女人!”
这一次,乌桓族兵展现出了真正的战斗力,混战、厮杀、尘土飞扬、血雨腥风,落马的尸体眨眼间支离破碎,倒地的战马很快化成肉泥!不死不休的誓言,几十年的恩怨,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清算。
忽然,后方营寨传来阵阵号声,拼杀之余,轲其塔侧耳倾听,“不好,有人偷袭营寨!”惊慌写在脸上,自然逃不过蹋顿的眼神,“哈哈,轲其塔,你的老婆我要定了!”得意至极,蹋顿将长枪舞的赫赫生风,一嘴巴的大胡子根根直立,犹如受惊的刺猬,颇显威风。
然而,出乎预料,轲其塔不忧,怒火也逐渐平息,反而露出难以琢磨的笑容,“原来如此,你也不过这般啊!”
蹋顿莫名,按照计划,营寨遭到攻击,轲其塔必然率兵回救,自己正可趁机掩杀一举决出胜负。可眼前情景,似乎有些不对!蹋顿略感心神不宁,急忙扫视战场,被引诱来的轲最族兵确实有一万多,那么营寨内守卫的轲最族兵决不会超过两千!蹋顿定了定神,等待轲其塔慌乱的那一刻!
可是,轲其塔却越战越勇,丝毫不为营寨担心。蹋顿急了,一边生死拼杀,一边喝问:“轲其塔,你不想回家了吗?营寨遭到攻打居然还能在这里死顶,你不怕。你的族兵也会害怕!”言罢,吼叫道:“鲜卑骑兵听了,你们的营寨已经被乌桓攻下,想活命的立刻投降,否则……”纵然大吼大叫,乌桓骑兵也跟着吼叫,可轲最族兵仍然奋战,根本没有军心动摇的迹象。
蹋顿慌了,急忙向轲其塔身后望去,谁知还没看清便又听到一阵号声。轲其塔随即兴奋得吼叫起来:“鲜卑勇士们,汉军已经击败了来犯之敌,乌桓人的死期到了,杀啊!”
这一刻,蹋顿只觉天旋地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汉军?哪里来的汉军!”仰天大吼,却只见轲最部落的营寨西侧,一支黑甲骑兵狂奔而来,冲天杀气席卷大地,绝对是如假包换的汉军骑兵!
蹋顿顿生一股被愚弄的感觉,怒骂乌延族兵的祖宗十八代后,不得不忍痛率军败退。而他这一退,也葬送掉丘力居一半的希望。整个部落二十几万人的生死现在几乎全都握在难楼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