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号声,神情一怔,本已苍白的脸瞬间衰老,颓然僵坐叹息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大王!”奎狼慌慌张张的跑到帐外,“请大王立刻离开此地,汉军骑兵很快即到!”奎狼也未预料到汉军来得如此之快,原本认为汉军会围上一两日,待部落粮食耗尽后在行攻打。
乌延面无表情的走到帐外,看了看奎狼,又侧耳听了听部落外的人嚷马嘶,“汉军来了多少兵马?”
奎狼看到乌延明显苍老的面容愣了一下,才回道:“听声音应该在万骑左右,分别从南北两面攻打部落。”
“万人?汉军还真下血本啊!”乌延嘲讽道,僵硬的脸抽搐几下,更显老态龙钟。这一刻,奎狼才发现,自己的大王真的老了!乌延目光略有散,扫视一圈持刀护卫的族兵,嘴角抖动几下,眼神陡然坚定起来,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护卫的族兵全部派上战场,与汉军决一死战!”
“大王,不可!”奎狼惊呼道,“汉军有备而来,且他们早已习惯于夜战,反观族兵连日败退士气低落,如此仓促应战吃亏不小!依属下看不如趁夜于乱中分散出击,天明后再聚集一处给汉军返身一击!”
乌延感激地看向奎狼,他何尝不知分散出击再聚兵一处是目前最好的保存实力的方式,然而作为一个部落的最高领导者,他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那就是乌桓不能再败退了!否则,经过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傲气与勇气将彻底消散,乌桓也将变得与十几年前软弱不堪的汉人一样!“奎狼,去安排吧,即便死,也要让汉人看看乌桓勇士的厉害!”
还要挣扎劝说的奎狼被乌延坚定的神情震动,“大王放心。乌桓勇士绝对会拼杀到最后一滴血!”
起初地混乱过后,乌桓部落迅速做出了反应,比高顺等人预料的要快得多。当黑骑兵冲进南北两侧的部落时,乌桓骑兵也已经完成了小规模的集结,至少有两千左右兵力拦阻在黑骑兵的冲锋路线上!
面具下,高顺与张飞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后各自领兵突击,五千人的黑骑师也在一阵号声后分成五部分。呈扇形攻击开去。与之对应,北面率领黑骑师的华雄、李政也按照计划开始分散攻击。黑骑兵需要宽正面才能将威力彻底发挥出来,只要拥有足够的宽度,无论前面是什么。都将被夷为平地!
呐喊透过面具后只剩下低沉,四员主将几乎同时下达各自作战地命令,南北十个黑色方块几乎同时崩裂,瞬间破裂为无数个黑色细线。如同墨汁一般,快速扩散进乌桓部落之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乌桓族兵先是一滞,他们不明白汉军为何不与他们近战?然而。谜底很快揭开,当看到汉军黑骑无所顾忌的冲破毡帐,屠杀四散奔逃的乌桓族人后才猛然醒悟。一个个发了疯般狂冲起来……
看到乌桓族兵疯狂拦阻。张飞咧嘴笑了。一把将头盔扔到一旁,丈八蛇矛横举胸前。暴喝道:“狗娘养地,杀!”
听到张飞大吼,随其作战的一千黑骑兵亦嗷嗷吼叫起来,披戴重甲的战马再次加速,用巨大的动能撞击、斩杀一切敢于阻挡之敌!黑雾迅速弥漫,踏平了乌桓部落地毡帐,淹没了乌桓部落的火光!
有些乌桓人是幸运的,躺在毡帐里被碾成粉末;可有些人就不是那么幸运,他们惊慌的奔出毡帐,还未来得及叫喊便身首异处!当然,小孩子因为个头矮地原因躲过了马刀割喉,但是,死亡不会放过任何生命,特别是黑骑兵带来的死亡!小孩子凄惨的卷进黑骑兵半人间距地双马中间,挤压、揉碎、碾平,最终化为蛋白质融入宽广地大地母亲地怀抱……
遭受这种泰山压顶似的攻打,乌桓族兵地疯狂无济于事。因为族人的慌乱奔逃,族兵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线;因为族人的惊慌失措,族兵不敢随意使用弓箭;亦因为族人的恐惧哀嚎,族兵失去了互相联络协同作战的机会。于是,在无所顾忌肆意屠杀的黑骑兵面前,乌桓族兵的疯狂只能演变为自杀似的冲击,犹如螳臂当车,充满勇气的抵抗眨眼间被碾成粉末!
奎狼虽已做好心理准备,但身临其境,仍惊骇莫名!尽管经历过前几日的夜战,乌延依旧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汉军骑兵的“表演”,嘴里更自语道:“这……是……汉军骑兵?”
短暂的震惊过后,奎狼摇了摇头,再不去想有的没有的,只大喝一声引领聚拢起来五千族兵向南冲去,“乌桓勇士们,让汉军看看什么是草原勇士!族人们,拿起武器,与汉军拼了!”奎狼边跑边吼,尽量鼓舞乌桓族人的斗志。
也许因奎狼在族内是仅存的能征惯战之大将,也许他是继乌亚律其之后族内公认的勇士,惊慌恐惧中乌桓人听到召唤后纷纷镇静下来,看着族兵奔涌而过,心中安定之余毅然决然地拿起武器寻找马匹,无论男人、女人,经过几天的打打杀杀已经多少感觉到,汉军这一次与以往的不同,这次恐怕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啊!
不足一里的路途,奎狼已经喊得声嘶力竭,突然前面刮来一股凛冽寒风,“乌桓勇士们准备杀汉骑了!”吼叫着,奎狼勇敢的举起特制长枪迎上对面没戴头盔的汉骑!也许他只以为对面的汉骑因为头部受到攻击而掉落头盔,也许他只以为对面的汉骑是普普通通的骑兵,也许……直到凉风袭体长枪刺出之前,一道寒光夹带一丝冰凉划过喉咙,奎狼才明白过来,汉军变强了,强到乌桓难以望其项背,强到……脑袋掉落之前,奎狼只想到了这里!(反正奎狼都得死,干脆痛快点。让张老哥一下子解决掉ok!)
后面正待上前冲杀的乌桓族
发现奎狼的脑袋飞了起来,大惊之余呼喊出来!
直到这时,张飞才眨了眨眼,撇嘴道:“死的那个是奎狼?”
张飞糊涂,身旁的亲兵可不糊涂,确定被张飞一击斩落的是敌将奎狼后,立即大吼“必胜!”黑骑兵士气陡然剧涨,一柄柄马刀飞快的劈向对面尚处震惊之中的乌桓族兵!随着奎狼地销声匿迹。刚刚组织起来的反击顷刻间土崩瓦解,回光尚未返照便烟消云散,只在黑骑兵的功劳薄留了些许数字而已。
乌延一直守候在帅帐,等待着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胜利。可最终等到的却是汉军骑兵交错而过的屠杀。还有族人惨死前的哀嚎!“四万族兵啊!还有几万乌桓男人,怎么就打不过汉军?顶不住汉军的冲杀?”乌桓郁闷极了,满脑子想地都是这些没有用处的事情。其实,若是他能走到帐外。便会寻找到答案。并不是乌桓族兵不拼命,并不是乌桓男人贪生怕死,恰恰相反,他们已经尽了全力。已经无愧于乌桓勇士的称号!只不过他们面对的是包裹在钢铁中地战士,面对的是经过刻苦训练的骑士,失去了骑术上的优势。又无法占据兵器上地优势——用尽全力的一刀只能在汉军骑兵身上留下一条浅白色的划痕。甚至于砍马腿都是一件极其危险且成功率几乎为零的行为。试问如此战斗。除了奋战至死还能指望什么?
黑骑兵地突击取得了超出预期的成效,不但破坏了乌桓的组织能力。还严重打击了士气和意志。当李政所部冲出来吹响号角之时,高勇发现自己已压抑不住内心地激动,“文和,突袭成功了?”
贾诩狠劲地点点头,同时伸出手指向北点去,“主公请仔细听——北面也响起了联络号声!高将军及张将军一定也穿透了乌桓部落!”说到这,贾诩紧握剑柄将视线移向正在陷入混乱地乌桓部落,“主公,可以提前发动总攻!”
“好!传令各部,总攻开始!”高勇一声令下,战斗的号声顿时响彻四野,大地随之开始颤抖起来,黑夜之中,六万龙骑兵展开了针对乌延地最后一次进攻!
……
马邑城,几乎与高勇攻打乌延的同一时刻,两万余匈奴骑兵也开始向这座要塞发起了冲击!战争令人疯狂,令人空虚!同样的,也让人重新认识了自我,了解到为何要生存于世上!
“疯狂、有种,老子喜欢!”看着又一次败退的匈奴骑兵,朱灵发自内心的骂了出来。此时的城上铺了薄薄一层箭矢,走起来生硬脚。城外的大火仍在肆虐,滚滚黑烟卷带着碎屑在热浪的配合下涌向天空。百余名伤员已趁战斗间隙运到城内救治,其余将士仍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等待着与匈奴继续厮杀。
拥有这样的军队是所有武将的梦想,而真正实现的却寥寥无几,幸好朱灵有幸成为其中一员,亦因此,他越加庆幸自己当年的慧眼,选择了诸侯中最年轻的高勇作为效忠对象。时间证明了一切,当年与他一起的战友此刻多半呆在陈留守着无望的未来,哪像自己,自豪的率领军队与外敌作战,为国家的复兴贡献力量。
“启禀将军,剧阳战报!”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将一封密信交道朱灵手中。朱灵也由此从回忆的思绪中走出,“嗯?”眉头微皱,一丝疑惑涌上心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匈奴骑兵于试探进攻后再未发动攻击,只在城外扎营!难道在等待什么?”沉思片刻,城外的匈奴骑兵再次开始聚集,一只只火把很快将城外的草原照的亮如白昼。朱灵没有费力的继续思索下去,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负责守卫幽州的是比自己还要强上一筹的管亥,况且草原上的龙骑兵随时可以回援……“各营进入战斗岗位!”转身登城之前,朱灵还是吩咐道:“立刻派人将并州战况转告管将军,让他小心难楼可能的偷袭!”
此时,匈奴进攻的号角已经吹响,朱灵大步走上城墙高声鼓舞道:“将士们,匈奴骑兵又来送死了!准备好弓弩,不必在乎箭矢,城内库存足够把这帮匈奴人变成刺猬!还是刚才那句话:军令只有一条——射杀、射杀、不停的射杀!”
……
琉球军港,在55机步师平安抵达青州之后,64机步护下踏上对马岛新修建的海港,此时岛上先期抵达的弓弩师已经开展了适应性训练,待与64机步师磨合之后即开始进行高勇早已制西南倭岛的任务。与此同时,通过各种方式聚拢起来邪马台部落族人已有三四千之数,在王信指派的教官严厉训练下已经拥有了五百可以一战的兵士。当然仅凭这些想要在倭岛上立足还差得远,也无法达成以倭制倭的早期战略,因此减少倭人数量势在必行。
因正值北方草原大战,督军府的绝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那里,对马岛反而少有人问津。64步师抵达后立刻与弓弩师合并,王信亲自督导,一方面调动钱粮准备作战,一方面调动战舰封锁倭岛。短时间内,依靠辽东强大的运力和辽南郡的丰收,对马岛的仓库内储存不下十万石粮食,足够64机步师作战半年之用。
而64步师的到来,也让邪马台部落侥幸存活下来的族人看到了希望,也让他们更加爱戴尊敬带来这一切的卑弥呼,尽管她还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孩子!邪马台的遗民信心满满,急不可耐的等待着恢复部落的一天。王信略感好笑的看着一切,只有他知道,邪马台部落不过是一枚棋子、一件工具而已!
海浪翻滚,在海风吹拂下不断的拍打海岸,一场狂风暴雨正准备席卷西南倭岛,这里的短暂平衡即将被打破,死神已经露出了血腥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