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必经之路。无论是举家迁还是商队运输皆要从此通过,也正因此,横江也是扬州重要的税赋来源地之一。横江街头,时常出现一些身份不明的闲杂人等乱逛,一会在东,一会又跑到西,专门盯着过往客商,那鬼鬼祟樂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肥美的鸡鸭。
十一月十六日,徐州落下了淡淡的雪,轻薄的一层,覆盖在平原大地上。扬州也受到冷空气袭扰,温度降了不少,可以清楚地看到人们呼出的哈气。横江北门,不知不觉间聚集了三十余人,挑担的、卖菜的、卖布的、卖粮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郡兵精神十足的喝令通过城门的人交上或多或少的入城税。
“驾!”一声高喝,“轱辘轱辘”的车轮声随后传来,郡兵抬眼看去,“娘啊!好长的车队啊!”路上行人见状亦发出同样的感慨,吃惊中纷纷让开道路,他们知道,这种队伍肯定出自大户官宦人家,不是平头百姓能够惹得起的。
城门下的郡兵更是笑面如花,队头闻讯从旁边的屋子小跑出来迎上前去:“诸位老爷,这是从哪里来啊?”
“徐州!”大汉说话的口音驳杂不纯,难以确定是哪里人氏。说完,从怀内掏出一张路条递了过去,“这是董别驾签批的路条,车上的东西乃是庐江乔家所有,希望兵爷行个方便!”常言道:胡萝卜要与大棒一起来,大汉以权势震慑先声夺人,之后才拿出一个小布袋偷偷塞给队头,眯眼笑道:“小小意思,给弟兄们买壶酒!”
“薰别驾!”听到这三个字,队头脑袋嗡的一下涨大起来,这扬州府的二号人物谁人敢惹?虽说九江太守融与州府的关系不是很好,可那与底下这帮当兵的有何关系?给钱给粮就是爹娘!更何况融虽有小动作,明面上还不敢造次。“既然有董别驾的批条。这……”队头撇到那一袋钱财,立刻沿帽金光,想接又不敢接,一时愣在门下不知如何是好。
大汉哈哈一笑,将布袋往队头手里一塞,转身带着车队进城。
队头心头窃喜,立刻鞍前马后的打理一切,有这个地头蛇开路。住店、吃饭全不用愁。不过,当这二百来辆大车陆续进城后,刚刚还热闹非凡的街道很快变得冷清起来。寒风吹过,只留下一地枯叶沙沙乱响。
此时。临街的一家酒楼上,高勇、郭嘉对坐于靠窗地地方。高勇夹起一只烤鸡腿闻了一闻,赞叹道:“这只鱼饵味道不错嘛,居然引来这么多鱼。这一次有得玩了!”
郭嘉不喜鸡肉,只挑黄鱼猛吃,“这还用说?那可是一万石粮食,够五千人吃用两个月了!要是再加上一起运送的瓷器、珠玉、绸缎……别说山贼了。连嘉都会都眼红!”
高勇三两下将鸡腿吃的只剩骨头棒了,看看郭嘉面前的黄鱼还有一半未动,笑道:“眼红了?只管去劫!放心。表哥绝不拦你!”
郭嘉一甩头。哼道:“拉倒吧。弄到货物有很多种方法,打劫?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嘉可不会去做。”
“那你打算如何去做?”
“简单。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最后来一招以假乱真!只要掌握好时机折腾几次,拿到这些货物易如反掌!”
“吹牛不交税啊!你当车上的东西说换就换啊!”
“这个表哥就不懂了,谁说都要啊?老弟只要瓷器、珠玉和绸缎,这些东西比那粮食更有价值!不过,若是那些山贼吗……估计把粮食看的更重要!”
“山贼看不看重不知道,可那山贼背后的人一定很看重粮食!”
双方汇合一处,这支商队一路南下居然没有遇到任何山贼路匪,着实令人惊讶。不过,越是这样越说明一点:商队已经被实力更大地山贼盯上了!而随着商队南行,乔家的名号也打将出来,沿途村镇城池无不讨论这个新出现的家族,拿着董别驾的批条,运送这么多货物,这绝对不是一般大户干得起地,甚至世家大族也未必有此实力,乔家究竟是何方神圣?
九江太守融得知此事也只一笑了之,“乔家?还不是董袭弄出来的傀儡,无非是在趁机为自己谋利罢了!”
翌日,车队离城上路,车还是那些车,人还是那些人,只不过这些人一个个穿的鼓鼓囊囊,虽然身材高大,可看上去却很不着调。队伍里,高勇、郭嘉与周围人穿着一般无二,尽管硬邦邦的很不舒服。
“一切都部署好了?”高勇轻问。
“一切欧了!”郭嘉轻答。
晌午时分赶至渡口,一辆一辆地渡河,直拖的天色放晚,淡雾升腾。“啪”——一声马鞭响彻树林,车队浩浩荡荡继续前进,只不过此行向东将有一大段路穿行在人烟稀少的山野林中……
此时,芜湖附近,一艘小渔船悄然驶出,在夜色的掩护下顺流而行。此船离去不久,芜湖以东地江面上突然出现许多亮点,飘飘荡荡,在哗哗的划水声中,快速驶向南岸。一艘大船的船头,张多短襟打扮,甲胄加身,腰间挂着明晃晃地一柄短剑。“大头领,江上地暗哨发现前两日有不少船渡江,来往运送了不下四五千人!看来郑宝下了血本,可咱们这边只去一千人,是不是弱了点?”
张多看了看身旁地狗头军师,撇嘴道:“一千人老子还嫌多呢!没看到许乾刚刚从芜湖回去吗?这笔买卖他不想做也得做!”
狗头军师眨眨小眼睛,捋下胡须道:“不想做也得做?许乾也是称霸一方的人物,还有人能强迫他?”
张多嘿嘿一笑,“这里面地道道多着呢.以后再一点点告诉你!”说完,昂起头打量身后跟随而来的船队,“吩咐下去,上岸后立刻散开,没有信号不许集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黄雀之后又是谁呢?
张多率部消失在江南岸不久之后。一艘小船静悄悄的钻出水草丛,驶离江岸。江水东去,倒映出天空一轮明月。待一切恢复平静,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黑
慢爬起,一双贼眼冒出阴冷的光芒,“嘿嘿,大寨主错!这一次谁也跑不掉!”自言自语后。黑衣人双腿如飞消失在黑黝黝的密林之中。
月,发散出幽冷的光,将一切笼罩得雾气沉沉。半个时辰后,就在张多部曲登陆地地方附近。依次站起十个人,这些人全身上下插满了枯草树枝,看上去仿佛树精现世,如果他们不动。就算走到跟前也未必能够发现。几声怪异的虫鸣过后,十人聚集到一起,很快又消散在四周黑暗之中。
……
“主公,绕过前面的青林岭便是吴家。那里住着十几户人家,表面上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实际上却是郑宝安插在丹阳县的一个暗哨。此事相当隐蔽。只有其寨内几个人知道。”郭嘉指着山岭对面说道。
“几个人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高勇并没有往那个方向看。他知道,只要有郭嘉谋划。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大头目无法买通,他们的手下却很好下手,大笔钱财砸下去,就算是石头人也能开口说话!主公曾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在嘉看来,有钱能使磨推鬼!”郭嘉自豪的解释道。
高勇摇头苦笑,这句怎么如此熟悉?最近天天跟着自己,明显能够感觉到郭嘉地“现代化”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彻底!“既然知道那里是敌人的钉子,你还坚持要在那里驻扎?”
郭嘉摸摸下巴,饶有兴趣的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叫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况且,吴家只有一进一出两条路,地形利于山贼打劫,可也同样利于瓮中捉鳖。只不过尚不知道能抓到几只鳖!”
……
吴家,普普通通的小山村,只因紧靠官道,便多了一家客栈。躺在马车上随大部队入村,抬头一眼便看到一个“巨大”地木制招牌,上书“客栈”二字,“这个好,简单明了!”高勇赞赏一句,却随即发现一件怪事。整个村子里的人见到自己如此庞大的队伍居然没什么太惊讶表情,就好似早已知道一般!倒是有几个小孩嬉闹着围绕左右,看上去还算正常。
郭嘉注意到了高勇的神情,笑道:“主公很好奇?这个村子靠近官道,什么事情没见过?像主公这支商队并不算很大,与前几年幽州过来地商队还是差距满大的!”
“差距有多大?”
“几年前最兴隆的时候曾有十余支小商队组合在一起,据说车拉人扛的差不多有一千人!”
小小地客栈,庞大的队伍,除了十几人外,剩下的“不得已”全部在村外安营扎寨。客栈胖主人满面红光,殷勤地招呼着客人,端水送饭憨态可掬。入夜后,商队时不时地有人离开,不久之后再返回,热热闹闹地直到后半夜方才歇下。
出乎郭嘉的预料,吴家内一夜安泰,连只耗子都没有看到!次日拂晓,随着一阵鸡鸣,吴家热闹起来,埋锅造饭吃饱之后,队伍继续前进。躺在粮袋上,郭嘉一直略显紧张地望向左右,眉头时而皱起,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动静,不禁恼怒道:“山贼还等什么?送上嘴的肥肉都不吃?再不出现,我们可就要走出山谷了!”
话音未落,前面的头车一颤,吭哧一下半个车轮没入土中,跟着一声大啸,山谷出口一下子涌出二百来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拿奇形怪状的兵刃,严严实实的将唯一的出口封堵。这时,一彪形大汉健步如飞来到头车跟前,对着整支商队喝道:“别让爷费事,把该交的都交出来!”
“交出来!”二百来山贼齐声呐喊,倒颇有些味道。
高勇、郭嘉对望一眼,既感到兴奋,又感到微微的失望。此时,队首的马车上跳下一人,身高丈许手握双戟,正是沉默了好几天的典韦,至于许褚,此刻正坐在高勇身边鼾声如雷。典韦自打嘉兴城外一战后再未遇敌,早已憋着一肚子精力。他与许褚正好相反,许褚憋得久了犯困,他却是越来越精神!
“!何妨妖孽,敢拦阻大爷去路?”这一声吼,比刚才那二百人还有威势。震的彪形大汉连退三步,露出无比惊骇的神情。
高勇见状忍不住笑道:“家乡有句话:横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典韦正好是不要命的!”
“你……你……好大的嗓门!”说出此句,彪形大汉也觉得堕了自己的威风,赶紧补上道:“嗓门大怎么着?有本事较量一下!”说完拿起一柄大锤晃了两晃,迈步走向典韦。
典韦瞪着眼,看上去比恶鬼还凶,可他的心里却在暗恼自己手气不好,咒骂老天不公!本来以为有架可打,兴奋得他跟许褚一同竞争,谁知小不点郭嘉一句话,把这架定性为必须输掉!二人一瞪眼,又谁都不想上了。无奈之下,高勇出了一个公平的办法——抓阄。于是,许褚呼呼大睡,典韦咒骂苍天!
看到典韦失神,彪形大汉底气立刻增强几分,又向前蹭了两步,“怎么样?怕了吧!乖乖交出钱财,否则……”
典韦一愣,方才回过味来,面前还有一个必须输掉的人,闷哼一声:“衰人,算你小子运气好,大爷今天不想打了,走!”言罢,头也不会,扛起双戟转身便走。
彪形大汉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当即喜上眉梢,“想走?没那么容易!看锤!”铁锤抡圆了狠狠砸向典韦的脑袋。
典韦听到呼喝,一阵恼怒,扭过身正看到铁锤落下,想也不想抬手一戟……
当——!彪形大汉只感到手掌一麻,眼看着铁锤倒飞回来,心下一惊,刚要叫喊一声老娘,却被典韦的一声大吼打断,“唉呀,衰人的力气好大呀,打不过了,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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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了,情深的工作非常忙,写得慢了,写得质量稍差,还请看官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