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
裴年听着厉渊在自己耳边的问话, 下意识抖抖耳朵，有些情愿地哼哼了两声。
唉，其他人都对鱼那么好, 怎么就厉渊这家伙这么难缠！
换成随便什么npc的话, 估计积分早就满了，偏偏遇到厉渊……
“说不说话？是不是中午碰了光脑？谁教你用的？”
厉渊抱着怀里这只企图蒙混过关的鱼，认真地问了起来。
“奥古斯？还是谁教你用的光脑？”
“布、布知道……”
裴年嗫嚅半天, 闷闷地回应一声，尾巴还一点没掩饰的贴在了厉渊身侧。
“真知道假知道？尾巴又翘起来了。”
厉渊无奈地看一眼这只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的鱼, 这是一点不担自己生气？
裴年瞥了一眼自己的鱼尾巴, 才发现这尾巴居然又没出息地给翘起来了，还一个劲儿地贴着厉渊！
“am……不知道！”
顿时伸手把没出息的尾巴尖尖给强行扯了回来, 顺带有点脸红地狡辩一句。
自己只是一只鱼而已，一只鱼能知道什么！就是摸了摸光脑而已……
厉渊沉默片刻，突然觉得这只鱼比起破壳那会儿, 好像在自己面前的胆莫名变得越来越大了。
破壳那会儿还怕自己得很, 问了几句话就能吓得掉小珍珠。
如今明目张胆的想蒙混过关都敢不掩饰。
“现在是不是一点都不怕我, 嗯？”
厉渊认真地问了一句, 惹得裴年探头探脑地看一眼, 知道厉渊这家伙什么情况。
自己为什么要怕你这个家伙！
而且干什么语气变得这么差……
“amm……”
有点点犹疑地跟厉渊对视下, 裴年默默地又抱紧几分，银蓝色地长发几乎披散在厉渊肩头和臂弯处，连带着一股子海洋奶香味都弥漫在身周。
大概抱着这样的一只美人鱼, 的确没有人能狠得下生气。
似乎做什么都能原谅一样。
而厉渊看着怀里这只鱼，突然有点能想象，自己在家的时候，这只鱼到底是怎么混得如鱼得水的。
连奥古斯都被这小家伙给哄得花怒放, 其他的那些侍者恐怕就更不可能说些什么，估计还很期待裴年这只鱼经常去玩。
慢慢慢慢地就囤了那么一大包零食出来了。
然而这么溺爱下去的话，即便是只鱼也实在有些应该……
只是，真的要做点什么，总不能像军队里一样罚一只鱼去面壁思过，又或者去跑圈？
的确棘手的很。
“是不是觉得偷偷做坏事，也没人会罚你？”
厉渊用手指拨弄着怀里这只鱼绸缎般的长发，轻轻地问了一句。
要是厉渊跟刚才一样有点凶倒还好，偏偏这会突然语气明不白了，瞬间让裴年本能地有点不安。
这、这家伙要搞什么啊！
跟个反派一样……
“还起不起来？觉得躲怀里就拿你没办法？”
无论如何，厉渊打算先把这只鱼从身上给抱起来，至少教育态度得严肃点。
“ammm……”
然而裴年一听就意识到，自己这次似乎真的要完蛋，因为厉渊根本就一点点都没有软？？
可恶，那这一松开说不定还得怎么着呢。
万一逼着鱼半夜去泳池里游三十圈才肯睡觉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可怕，裴年顿时死死地抱紧厉渊，根本不敢被提溜起来。
“你还委屈……？”
厉渊没想到这只鱼焦急起来还就一把抱紧自己，怕弄疼小家伙用力的话，半点扯不下来，连鱼尾巴都缠在了自己身上。
像是只鱼，倒像是只树袋熊。
扯了半天扯不下来，又始终没舍得用力，厉渊迟疑片刻，干脆就挠起了怀里这只鱼的腰侧。
“ammm！布、要碰，痒的……”
giao，裴年万万没想到，厉渊这家伙居然还会用这种可恶的阴招啊！！！
自己本来就怕痒死了！
厉渊很快发现，怀里的这只小美人鱼不仅瞬间ammm着就挣扎起来，连漂亮的鱼鳍耳朵都红个彻底。
然而先自投罗网般地抱得太紧，这会儿裴年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连逃都逃走，反而给厉渊抱在怀里哪儿也去不成！
可恶，真的痒死了！
>/////<
“ammm……痒，错呜！碰了光脑……”
被欺负得没办法，裴年只能绝望地坦白从宽起来，一时间连眼睛都有点湿漉漉的，跟快笑哭了一样。
痒得想要笑，又觉得丢脸得要命，偏偏还是被厉渊抱在怀里欺负，裴年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做鱼太失败……
从掉牙开始，简直就一好可怜的鱼！
“……哭了？”
而厉渊也没想到会怕痒成这个样子，明明平时被被抱怀里顶多是尾巴有点不能碰，
连忙举起怀里这只鱼，然而裴年痒得连鱼尾巴都没力气，软绵绵地趴在怀里连动都不动了。
厉渊摸着自己这只鱼的下颔，甚至有点担地揉了揉小家伙的眼角，好像是有点笑出眼泪。
没罚去游泳几圈，怎么这也能跟被欺负一样。
“……下次还早不早点交代了？”
厉渊本来还想语气再严厉一点的，只是看着这只奄奄一息的鱼，反而莫名让自己有点奇怪的负罪感。
的确是半点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尽管就是这只鱼乱转发消息还试图装呆隐瞒……
“en嗯……”
裴年点了点头，刚刚痒得有些受的滋味还没褪下去，连耳根都依旧泛着红，看起可怜得很。
“谁教你的？”
厉渊下意识地想把小家伙抱到怀里，只是想到这里面的疑点，又得继续追问几句。
“……自己碰的。”
迟疑一下，裴年还是乖乖回答。
阿西吧，自己初为什么要碰那个电脑……。
要是被厉渊发现自己其实是个人，这游戏app会发生什么情况吗？
纠结得都有点想挠头了，裴年实在是感觉这游戏难度有点地狱级别了……
“自己碰的？你怎么会碰的，还会打字？”
厉渊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这只委委屈屈的鱼，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amm古莉太太，拼音能康懂……”
裴年努力地控制住翘尾巴的本能，眨巴着眼睛跟厉渊“解释”起来。
这也没问题啊，本来就是这这家伙送鱼去学说话的，那学会拼音认识字母，会打字然也很正常！
先被挠痒痒挠得脸颊都有点红红的，这会儿倒是成裴年这只鱼最大的天然伪装，像是还有点被盘问的委屈一样……
“会打字，那还知道可以上网查？”
厉渊轻轻蹙眉几分，总觉得这里面值得推敲的地方有点多。
自己这只鱼，难不成还是一只妖精人鱼？
聪明得实在有些像话。
“厨房……灰查菜谱，就是贼个呐。”
裴年微微垂眸，硬着头皮解释起来，一时间大脑运转的时速直接逼近五百码。
啊啊啊，可怕，为什么这个游戏会这么地狱……
厉渊这家伙好不好糊弄！
厨房？
厉渊盯着裴年这只鱼，里却默念了一遍这个略显意外的答案。
是因为平时经常去厨房，以看见尼克他们偶尔会用光脑查菜谱？
自己牙齿掉以后，就有一学一地也去查了自己的问题？
……
似乎是能解释得通的，除了这只鱼举一反三的能力有点过于聪明了。
但如果是撒谎的话，小家伙又有什么动机呢？
只不过是一只从海底被带上岸的小人鱼罢了……
甚至还怕痒得很。
微妙地叹息了一声，厉渊揉揉有点发疼的额角，勉强接受这个有点奇妙的解释。
人鱼的学习能力都这么强的话，小家伙岂是再这么养下去，真的能变成一个人类？
那回到人鱼族落里，会会显得合群？
厉渊迟疑地思考着这些问题，只是又突然想到了那天佩儿宫殿里发生的事情。
算，合群也未必是件好事……
就算是人鱼的社交圈，也应该好好挑选才对。
“咔吧”的一声脆响，裴年抱着手里毫无味道的饼干狠狠啃一口，跳稍微平息了一点又实在不想理厉渊这个家伙。
呜，自己真的看错他！
连挠痒痒这种可恶的手段都好意思用！！他到底几岁啊！
还把鱼的权限都拿走，以后连网也上成。
厉渊翻了一页手里的书，瞥了一眼旁边这只啃饼干啃得莫名悲愤的鱼，眼前微妙地浮现出了小家伙那会儿痒得要掉眼泪的委屈样子……
“喜欢吃营养饼干？”
轻轻问了一声，拿着书的厉渊还是忍住看向身边这只鱼。
“……”
然而裴年只是又咬了一口饼干，这会连amm都不amm一声了，就像听不到厉渊在说话一样。
第一次被这只鱼视若无睹，厉渊难得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好像戒糖的话，一下就断个彻底，也确实有些过分？
眼神看向中午拿到书桌上的纸袋，中午剥好倒是没来得及给这只鱼吃。
“要吃吃这个么？”
伸手递过去了纸袋，裴年意外地抱着怀里突然被塞过来的袋，诡异地看一眼厉渊。
“am？”
这家伙是又买什么奇奇怪怪的减肥饼干……？
“尼克说是栗，古蓝星的一种零食，会有甜味。”
厉渊解释一句，瞬间让裴年可思议地抱紧纸袋。
栗！板栗？香香甜甜的烤板栗？！
自己最喜欢吃的栗，居然这个游戏里也出现？
“而且里面是剥好的，可以直接吃。”
眼看着裴年恢复一点神采，厉渊倒是微妙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裴年期待无比的扒开纸袋，伸手在里面掏半天以后，举起里面已经凉透了的黑色坑洼不明球体，忍住发出了一声灵魂质问。
“amm……栗？”
这、这是栗？？你说是羊屎球儿鱼都信……
厉渊这家伙，啊，真的是！！
裴年抱着怀里的纸袋一下栽倒在了被窝里，整只鱼都委屈得想说话，甩了甩尾巴就换了个方向，坚决不跟厉渊对视。
自己真的是傻掉才会信这个家伙。
这是不喜欢还是什么？
厉渊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养鱼大概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看看自己这只鱼有点小委屈的背影，厉渊无奈地笑一声，继续写起了手上的人鱼观察日记。
原本薄薄的几页，如今已经越来越厚。
每一页几乎都以一种极为认真的笔触，记录这只小人鱼逐渐长大的全过程。
【……今天试着喂栗，但对于这种古蓝星食物，小家伙并不喜欢吃。】
【人鱼似乎也会怕痒，仅是尾巴和耳朵，连腰也很敏感脆弱，是需要小心照料的存在。】
【而且越长越大了，抱在怀里的时候也比刚破壳的时候分量重很，大概11kg。】
迟疑片刻，厉渊又蹙眉补上一句话。
【但也可能是因为发胖，从今起必须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