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喜连连点头:“是,你奶奶早死了,那既然你同意了,我这就带着婆娘回去教训,保证日后再也不去你跟前坏事!”
其实祝喜心里也有怨怒,只不过现在他不能惹怒祝小枝,宝钗楼就是他的饭碗,还指望着搬去县城里住,在县城做工多年,祝喜早就学会看人下菜碟,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心里和明镜一样。
表面恭恭敬敬,回家才会发泄真是情绪。
刘凤一听祝喜的话,指着他吼道:“你们给我滚,滚出我家!”
祝喜斜睨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刘凤,道:“凤婶子,看在你是刘芳娘家的姑姑,又是祝家这边的婶子,里外里都沾亲带故,我奉劝你一句,年纪大了就少折腾,或许还能安享晚年,要是就不踏实过日子,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小心你大儿子连棺材都不给你备下!”
话音落下,祝喜冲着刘芳低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家!”
刘芳回过神来,和祝喜一块走出了院子。
刘凤愣在原地坐着,还没搞清楚祝喜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等祝喜他们走远了,刘凤赶紧爬起身追出了院外又骂了半天。
院子里面。
祝小枝瞧着这样的刘凤,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祝盛:“爹,我实在太困了,先和砚词回去睡了,等后半夜再过来守灵!”
祝盛点头答应,道:“行,我和你娘守灵,你们几个都回去睡会吧,明天还要熬一天,后天下葬过后就好了!”
祝小枝点了点头,祝寒和祝子叶也累的不行,四个人放下碗筷,就要出去,就看见刘凤急匆匆的跑回来了,叉着腰拦住了院门。
“你这个小贱货,你给我站住!”
刘凤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大,指着祝小枝发泄余下的怒火。
祝小枝微拧眉梢,瞧着刘凤的架势,也不言语。
刘凤气的胸口高低起伏不平,指着祝小枝,十分霸道的下命令:“你不许把卤烧猪下水卖给祝喜他们那个酒楼!”
祝喜今天这么不尊重刘凤,而刘芳还反咬刘凤一口,若是祝小枝还能便宜了一对奸诈的夫妻俩,刘凤估计能气的原地爆炸。
她刘凤何其精明啊,什么时候能被两个晚辈给戏耍了。
更让刘凤没想到的是,刘芳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学会诬陷她了。
祝小枝听着刘凤的话都笑了,眼角含笑的看向刘凤那一幅下命令的样子,问道:“凭什么?”
“凭我……”刘凤刚想说凭我是你奶奶,可是一想到现在的关系,祝小枝能名正言顺的纠正,刘凤索性不和祝小枝说了,挪开目光看向祝盛,道:“祝盛,你眼里若是还有我这个血脉娘亲,就赶紧告诉你女儿,不许卖卤烧猪下水给祝喜那酒楼,就让祝喜被轰走,在县城的混不下去,让他知道瞧不起老娘的下场!”
祝盛对刘凤已经失望至极,哪怕现在刘凤看上去是有些可怜,他也毫无动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更何况祝兴害死爹,刘凤什么都不说还包庇偏袒,祝盛的一颗心,冷的透透的。
“我与你,已经没有母子关系了!”祝盛只淡漠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朝着灵堂里走去。
刘凤不甘心的走上前去,一把扯住了祝盛的衣袖,拽的祝盛身子一踉跄,祝盛冷漠的回头,镇静的看着刘凤。
那一刻,刘凤感觉的到自己的心,刺痛了一下。
但刘凤还是梗着脖子,看向祝盛,言语之间,全是霸道。
“你……你必须要帮我,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我是你娘,关系可以改,血缘改不了,这一辈子你都逃离不开我!”
祝盛面无表情的看向刘凤,自嘲一笑,道:“行,帮你可以,那我要为爹报仇,要将杀害爹的真凶送到官府绳之以法,你愿意吗?你若是愿意,我立即让小枝不卖卤烧猪下水给祝喜他们酒楼!”
刘凤一怔,看着陌生无比的小儿子,忽然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指着祝盛良久才说出一句狠话:“你非要逼死你大哥,逼死我吗?是不是非要我现在一头撞死在你面前,你才不这么逼我?”
若是以前,刘凤说这个话,祝盛当即认怂。
可是祝盛现在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这个血缘母亲,怕死的很,绝对不会自寻死路。
祝盛一脸无所谓,道:“你想死就去死,最好去陪爹,再拉着那个弑父的畜生一起给爹赔罪最好!”
话音落下,祝盛看向何秀莲,语气柔和几分,和跟刘凤说话的时候判若两人,道:“我们进去给爹守灵吧!”
何秀莲惊讶于丈夫的改变,但更多的是欢喜。
这样一来,他们二房就真的有活路了,不会再被刘凤所控制左右。
“好!”
两个人直接无视刘凤,走进了灵堂。
祝兴全程坐在凳子上连话都不敢多说。
祝小枝几个人见状,看到祝盛现在对刘凤的态度,也能放心的回家睡觉了,几个人便走了。
刘凤一个人站在原地,木然了大半天,突然嚎啕大哭,这一次没有陈词滥调,没有扯着尖利的嗓子叫喊,只有哭泣。
不知道是哭自己此时孤立无援,还是哭泣失去了小儿子,亦或是失去了丈夫。
祝小枝忙碌了一天,和沈砚词祝寒他们几个回到了沈家,随便洗漱一下就躺了。
祝子叶洗漱完进了房间,和祝小枝住一起,还一边感叹:“这还没过多长时间,但是咱们家的变故真的是叫人惊叹不止,如今爹能这么硬气的对待奶奶,还真是叫人解气!”
祝小枝躺在里面,有了困意,瞧着祝子叶还有些兴奋劲,笑道:“早些休息吧,这些恩怨咱们还是别掺和进去了!”
祝子叶躺下后,看向祝小枝,问道:“你今天怎么轻易的原谅了祝喜夫妇啊,我看那两人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祝小枝勾唇一笑,道:“反正原不原谅,祝喜也是要丢了饭碗的,索性顺水人情一下,省的回头又找上门来撕扯!”
“啊?”祝子叶一脸懵的看向祝小枝,问道:“小枝,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