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祝兴在屋里换好了衣服,索性躺在了床上,打算先睡一觉,等睡醒了他们来喊他,他再去灵堂,于是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入睡了。
祝兴的屋里没有什么动静,但是祝兴这架势,显然是不想去灵堂守灵。
祝小枝和沈砚词又等了片刻,祝兴还没有出屋门,两个人的疑惑就更加浓烈了。
沈砚词慢慢站起身,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看着屋里的情形,然后看向祝小枝小声道:“他在睡觉!”
“睡觉?”祝小枝微微蹙起眉梢,祝兴这个人,不守灵来睡觉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他几乎没有品德,一个人在屋里睡觉,他们可能等一夜也没什么消息,她看向沈砚词给了一个手势,示意先回灵堂吧。
刘凤还在灵堂里了。
而此时,灵堂里只有刘凤一个人,虽然还有祝大山的尸体,但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又累又饿又困的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三个人都出去了,半天都没回来。
祝小枝和沈砚词两个人转身准备回灵堂,祝兴的屋里忽然大叫一声。
“爹,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的,爹,放过儿子吧……”
祝小枝和沈砚词相互对视一眼,回头看着祝兴的屋里。
“啊!不要!”祝兴又是一声惨叫,随后连滚带爬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脸色吓得惨白,一出门就撞见了沈砚词和祝小枝。
祝兴一愣,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后,又看向灵堂那边装作伤心难过的大喊一声:“爹啊,儿子不是不给你守灵啊,儿子来了……”
说完,祝兴急急忙忙的朝着灵堂方向跑去。
祝小枝和沈砚词都很好奇,但是祝兴这说辞也站得住脚,两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捕捉到,便回了灵堂。
灵堂里面,刘凤也因为祝兴的叫喊醒了过来,就看见祝兴惊慌失措的跑进了灵堂,她忙问道:“兴儿,你这是咋啦,一惊一乍的?”
祝兴心里全是害怕,尤其是瞥见了祝大山的尸体,就像是看见梦中的祝大山流着血泪追过来要掐死他的狠厉样子,他就更加害怕,赶紧走到刘凤身旁小声说了一句。
“娘,我刚不小心睡着了,梦见了爹要杀我……”
刘凤脸色骤变,忙训斥了一声:“不要胡说,老老实实的坐在我身边!”
祝大山怎么死的,母子俩都十分清楚。
虽然祝兴是失手杀人,那毕竟也是杀人,只要他们两个人捂住了这个事实,没有人会怀疑,万一被发现了,那祝兴难逃一死,她可不想失去了丈夫还失去了心尖肉。
祝兴连忙点头,又道:“刚才祝小枝和沈砚词在我房门口,他们好像听见了我叫喊的话!”
“你只咬死说是做梦就行了!”
刘凤话音刚落,祝小枝和沈砚词便走进了灵堂。
母子二人赶紧收拾一下情绪,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
祝兴努力的想要镇定,可是双手双脚还是忍不住的打颤。
祝小枝和沈砚词走到对面坐下后,瞧着祝兴那东张西望,浑身打颤的样子,祝小枝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冷嘲一句:“这天气这么热,大伯已经加了一件长衣,怎么还冷的打颤?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
祝兴当即反驳:“你胡说,我能做什么亏心事,这盛夏夜寒,我本就体弱,怕冷有什么不对?”
说完,祝兴赶紧按住双腿,想要掩饰自己的害怕。
可余光一偏见祝大山的尸体,感觉祝大山下一秒就能蹦起来要掐死他,祝兴真是吓得快哭了。
实在是梦里画面太恐怖,恐惧一直萦绕祝兴的心里。
刘凤不悦的看向祝小枝:“你这个死丫头,给我闭嘴,你们二房的人如今已经过继出去了,我家的事情轮得到你来说吗,长幼尊卑不分的孽障!”
祝小枝也不恼火,勾唇轻笑:“我不过是随便说点话,你们紧张什么,反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是不是!”
刘凤母子的脸色愈发难看。
祝小枝又道:“不过我倒是真的想问一句,大爷爷身体硬朗的很,而且家里这路走了多少遍了,怎么会踩空了摔死,又是如何摔的?在哪里摔得?”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一回家,人就出事了,你这个死丫头这么问什么意思?”刘凤的声音忍不住拔高,然后看了一眼祝兴,伸手搭在他腿上,示意他一定不能露出马脚。
“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祝小枝说完,看向祝大山的尸体,道:“大爷爷,你可是命苦,要是摔死的话,那下辈子一定投个好胎吧,若是被人害死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找那个人报仇算账的,对吧!”
祝兴脸色更加苍白,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
刘凤生怕祝小枝再说下去,祝兴很可能招架不住,说出有的没的。
她整个人站起身,怒目瞪着祝小枝指着外面说道:“给我滚,你这个无事生非的小贱人,我老头子都死了,你还想在灵堂闹着他不安稳是不是,赶紧出去,不然我就拿棍子轰你出去!”
祝小枝眸色骤冷。
沈砚词腾得一下站起身,刘凤下意识的又坐了回去。
一坐在椅子上,刘凤就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气的再次起身,满屋子寻找,就瞧见门后面有一根长门闩,她赶紧走上前去拿着门闩给自己壮胆,指着沈砚词和祝小枝吼道:“你们滚不滚,再不滚我就动手了!”
沈砚词目光森冷的瞧着刘凤,眸中闪过一抹危险,沉声道:“我们是来吊唁守灵的!”
“滚,我家不需要你们在这里闹事胡说!”刘凤梗着脖子,扯着沙哑又尖利的嗓音,格外的刺耳。
祝小枝这时候起身,站在沈砚词身旁瞧着刘凤的神情,又看着祝兴那惨白的脸色,微微一笑。
“要不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也不愿意回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后,祝小枝拉着沈砚词走出了灵堂。
刘凤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长门闩放在了墙角,然后走到祝兴的身旁,瞧着祝兴那一脸惧色,沉声警告:“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三言两语就说的你害怕露出马脚了,难道你想去坐牢砍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