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石料理进行到最后的阶段了,侍者端出热气腾腾的御饭·五目饭。而且十分细致地介绍了这道汇文斋的镇店美食。他说道:“此五目饭大米采用了东北五常的原生态大米,米饭颗粒饱满,晶莹润泽,有淡淡的呈现甜味的稻香气,鸡肉采用的是店中所放养的乌骨鸡,此鸡所用的饲料每日掺进去人参汤,因而鸡肉紧实肥嫩,微微透点红,牛蒡则是台南阿里山延脉的野生牛蒡,河北清苑三红胡萝卜通体红润,香气怡人,魔芋是自家手工制作的魔芋,爽滑Q弹,兼有淡淡的甘蔗甜,油豆腐则换成了极具风味的阳澄湖大闸蟹肉与蟹黄做成的蟹膏,味道极鲜,口感醇厚,几位慢品。”说罢岗村太郎示意侍者可以下去了,他便一弯腰潜身退下了。
船越先生看这五目饭,酱色正浓,五种食材皆切成小丁,色泽诱人,香味更是勾引着每一个人的鼻子。船越先生不禁用调羹舀了一勺子,先闻其香,赞叹道:“真香!”不觉一骨碌吃了进去,只觉飘飘然犹如飞入了云间,绿草地上绽开万紫千红。“是鸭油的香气,真香!”不觉又舀了一勺。连连赞叹道:“妙极!妙极!原本牛蒡有淡淡的苦味,鸡肉的药香味竟然将牛蒡的药味盖了过去,而淡淡的苦味与魔芋的甘蔗甜相得益彰,加上蟹膏的鲜美滋味,当真是一绝,不愧是御饭!”不觉又吃了两口,见船越先生对此间五目饭如此褒奖,岗村太郎也是甚为高兴。说道:“船越先生如果高兴,我随时做东!”船越逸夫放下碗碟,笑道:“此饭只吃一回足矣,不需再吃。”这使得武藤信大为不解,问道:“岗村先生邀请自当遵从,师父为何要推脱?”船越先生回道:“习武之人当苦其心志,怎能为一碗饭,破了自己的武道呢,武藤你怎不明白,先做人方可论道,你还年轻,且不怪你。”岗村鸣似有不快了说道:“船越先生高义,只是晚辈不明一件事?能不能请您解释。”
“何事,但说无妨!”
“船越先生曾在日本东京城摆下擂台,以自身所学迎战当时日本十大派,胜者入驻松涛阁当阁主,当时您可是风光无限,意气风发,怎么当时没有见您如此淡薄呢。”
这使得岗村太郎责怪道:“鸣丸,休要无礼,船越先生是你的长辈,不可失礼。”岗村鸣一低头,说道:“嗨,抱歉,船越先生。”船越先生一看,笑道:“师兄勿怪,鸣丸,且听过乌鸦取水的故事吗?”
“自然听过。”
“是何道理?”
“就是乌鸦喝不到水,只能把小石子投入水杯之中,最后水满了上来,它就喝到水了。”
“乌鸦尚且如此聪明,鸣丸你怎的不懂?如今的我们正如这乌鸦饥渴难耐,而想要喝水则需要勤快地把石子丢入瓶中,待时机一到便可如愿,如今势未成,而先做安逸之事,怎么能成事,武道的路非一朝一夕可成,需得一步一个脚印,且如乌鸦那般心无旁骛,一心钻研,方能真正成为武道仁者。”
“所言极是!”岗村太郎点头道。
侍者最后把甜品送上了,是清甜芳香的静冈蜜瓜搭配细滑浓郁的芒果布丁。怀石料理由此真正结束了。
在出得汇文斋时,船越先生仍不免对汇文斋的料理感到由衷的喜欢,只是对于他来说,武道即克制欲望,而他的徒弟武藤信则完全没得船越先生的武道传承,对于他来说武道离他实在太远了。
在船越先生打算回希尔顿酒店歇息时,陪同的就是武藤信,武藤信对于这位师父是既尊敬又无奈。此时船越先生坐在车内,眯着眼睛,有专门的司机送到希尔顿酒店去。
“师父,为什么你总是驳人家的面子。”
“岗村太郎,你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武藤。”
“我只知道他对你很不错,似乎很尊敬你。”
“他只是尊敬我的地位罢了,松涛阁谁人不知岗村太郎的傲慢无礼,他之所以如此低声下气,是因为还用得着我罢了,武藤你真要为了岗村鸣去一探WKA冠军哈桑的实力吗?”
“自然是要去的,难得的机会,能和那个黑小子比一场很不错!”
船越先生直摇头:“你啊,太过骄傲了,莫说是哈桑,即便是今日你见到的那个混小子,你也没占到半分便宜。”
“那个小子吗?”武藤信低下头,思绪纷飞心想:“那个小子的侧踹非同小可,我与其一碰居然脚麻了,全然不敢动了,要不是岗村鸣让我退下,我还不知道如何下得了台呢。”
嘴巴却说道:“只恨我未能当场将那竖子一招制服。”船越先生又摇头道:“你比松田如何?”
“不差分毫,五五胜负。”武藤信不假思索道。
“既然如此,你绝难胜那小子。”
武藤信不快道:“师父总灭自家威风,说我不能胜那个臭小子,未免过于武断,南京KO联赛在即,看徒弟力挫众人,到时一举夺得冠军,看师父还敢小觑于我。”说着扭过了头,便不再说话了。
船越先生叹了口气,看着武藤信生小气,兀自不再发声了,心想:“小子(指武藤)迟早要吃大亏的。”
松田因伤痛兀自先回了住处,岗村鸣,岗村太郎,美之子回到家中后,岗村太郎立时火气迸发,生气道:“船越小子,怎得驳我面皮,想当初不是我的引荐,怎有其今日地位。”
岗村鸣安慰道:“爹爹,莫生气,需得他支持。”美之子刚要进入阁楼之中,岗村太郎立时叫住了她。
“美子,去哪?”
“夜深了,去休息去了。”
“还有话要说。”
“爹爹,什么话要讲。”美之子眉头微蹙,似紧张。岗村鸣说道:“爹爹莫生气,美之子还小,显然是那小子纠缠不休,非美之子心甘情愿。”岗村太郎对岗村鸣说道:“岗村家与松田家世代较好,其父亲松田翔太是与我岗村太郎齐名的,可说门当户对,且在我落魄时,帮助我走出困境,此等恩情不可不报,何况松田对美子一片痴心。”
“爹爹,你别再说了,我真的只当松田君是哥哥而已,如果你逼我,我宁愿死。”美之子捂住了耳朵。这使得岗村鸣大怒道:“美之子,怎如此和父亲说话。”表情严肃,声音严厉,美之子被这父子二人吓到了,眼泪怎得就出来了,一边喊一边跑上了阁楼。
“你俩都欺负我,如果妈妈还在的话绝对不会允许你们这样强逼我的!呜——呜”哭着上了阁楼。
岗村鸣与岗村太郎一听美之子喊妈妈两字,怎得居然恶狠狠的眼光中倒也有些柔和的目光了。
只说美之子上了阁楼,将自己关在了阁楼中,呜呜哭泣,手中抱着个洋娃娃,那洋娃娃是个穿着歌姬样衣服,梳着岛田发型的年轻女人样的娃娃,衣服是粉红色的带有碎花纹样的,发髻上插上一根美丽的红色人造小石的发簪。
美之子抱着娃娃哭泣道:“妈妈,我好想你,哥哥欺负我,爹爹也欺负我。”
这一晚间,夜风习习,美之子在黑夜中喃喃着,静静地睡了过去。
“美子,我的孩子。”这一声温柔的叫唤使得美之子醒了过来。那个美丽的面容,岛田发型,优雅的身姿,微笑时弯弯的睫毛,深深的酒窝,上翘的嘴角。“是妈妈,是妈妈。”美之子心里暖暖的,瞬间过去抱住了她。
“真温暖!”美之子心想。而她的妈妈莞尔一笑道:“傻孩子,怎么了?”这一声嘤咛,使得美之子想将自己的心中的不快一股脑的说出来,突然她清醒了,她的妈妈早就不在了待抬头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居然是父亲岗村太郎,那个严厉的父亲。
“美子!”只一声就把美之子啊一声吓醒了。此时已经到了早晨了,鸟儿婉转地啾鸣着,晨光从阁楼的窗棂透将进来,暖洋洋的,美之子打开了阁楼的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远望青山依旧,白云浮玉,绿水成蓝,一片美好景致,使得美之子的心情也舒泰不少,她一只手倚在栏杆上,思量道:“不知道王威怎样了,什么时候我得偷偷出去看看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