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的请求,我能帮着的自然不会置身事外,可是,他哥哥训的马摔的是皇上,且这一摔,摔得不轻,实在棘手呵。只是康熙的马术向来了得,为什么一上马就被摔下来了呢?我细细思索一番,决定先去训马场看看。唤了容夕便去了。
来到训马场,在训马员的带领下,看到传闻中那匹摔了康熙的枣红马,只见该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仔细一看,的确是匹难得的好马。
驯马员恭敬的道:“皇贵妃娘娘,就是这匹马,自从出事后,训马场便把它给圈禁起来等候皇上与娘娘发落。”说罢,训马员轻轻的抚摸着那枣红马马,眸中尽溢怜惜。而枣红马也温顺的任由他抚摸。
我蹙蹙眉,如斯温顺的马为何会突然发狂而摔了康熙呢?暗忖,莫不是有人在马上做了手脚?我欲上前去查看。殊不知,刚靠近枣红马身边,它便一声长嘶,两眼犀利的看向我。连连乱撞,幸好拴在马桩上。
我吓的一跳,连忙连连后退几步,候在外面的几名小太监听得马的长嘶声,急忙进了来探看,焦急上前去把枣红马死死的拉住向我请罪。
待我离枣红马的距离远了,定睛一看,那枣红马又变得温顺起来,我甚是好奇,为什么训马员与小太监们靠近它就变得那么温顺,而我靠近,它却那么反抗呢?
这时,训马员上前一礼,歉然道:“奴才该死,让皇贵妃娘娘受惊了。”
我冷眼瞧着枣红马,唤起道:“起来吧。”顿一顿又问道:“这马除了皇上,可还有人骑过?”
训马员摇头道:“回皇贵妃娘娘,除了训马员外,就只有皇上一人骑过了。这匹宝马刚来的时候的确顽劣,但经过训练后就变温顺了。只是那次不知为何会忽然发狂起来。”
我略略思索一会,再次走近枣红马身边,只见它又长嘶起来,比起上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之。我退开后,对一旁的小太监道:“去找个脸生的没见过这马的侍卫来。”
一旁一小太监听得,忙退下了。一会便领来了一名侍卫。我吩咐侍卫靠近枣红马,只见那枣红马却又温顺的任由脸生的侍卫抚摸着他。这倒让我觉得更好奇了。康熙与我靠近它,它反抗。而其他人靠近它,它却温和。这是为什么?忽的想起至清说的,康熙是从逸答应处出来到训马场的。逸答应向来欢喜浓妆艳抹,而我是女人,自然会有些胭脂水粉的。顿时明白了个中的原因。以前在蒙古时,曾有一次听人说过,有些宝马因天生特别灵敏,对女人的胭粉味特别敏感。因而女子骑坐它们时,都会尽退胭脂水粉。也正因此而对这种马是又爱又恨的。
我微微一笑,对容夕道:“咱们先回去更衣吧。”
容夕不明所以,疑惑的看我一眼,只遵命道:“是。”
回到毓庆宫,我梳洗一番,换过骑马装再次来到训马场。待得靠近那枣红马时,果然,它很是温顺。我轻轻的抚摸它的鬓毛,它也无丝毫反抗。甚至对我流露出几许和善。
容夕见状,疑惑问我,道:“娘娘,为什么你回去换洗过后,马就会温顺了呢?”
我笑道:“因为这匹宝马对女人的胭脂水粉味特别的敏感,本宫回去换洗后,尽退胭脂水粉味,所以现在靠近它,它也就温顺了。”
容夕眸光一亮,赞许道:“娘娘果然聪慧。”
我含笑道:“是本宫入宫前偶然一次听人说的罢了。这种宝马抗拒胭脂水粉味,可也是难得一见的宝马呵,皇上是识马之人,自然看得出这是宝马。”
容夕微微沉吟一会,醒觉起来,点头道:“听闻那天皇上是从逸答应处出来的,逸答应又向来喜欢浓妆,所以,皇上身上染了脂粉味。”
我赞许的点点头。一旁的训马员与小太监听得,连忙跪拜下去,道:“皇贵妃娘娘聪慧过人,奴才钦佩不已。”
我含笑对容夕道:“这个时候,咱们回去吧,皇上差不多是用晚膳的时间了。”
待得我换过宫装来到乾清宫,康熙果然独自在用晚膳,见着我,脸上掠过几许不自然,转而微笑道:“良儿,现下来,可用过晚膳了。”语气虽是关切问候,可终是少了几分亲切。
我把这一切尽收眼里,我自是明白的,作为男子,他对那样的谣言介怀也是正常的,只要他不再拒绝我,我会慢慢去化解他的心结的。笑道:“还没呢,刚才从训马场了。”
康熙对李德全道:“给皇贵妃备碗筷。”李德全听得,向一旁的宫女甩甩手,宫女便会意的去了。
康熙问我道:“去训马场做什么了?”
我淡淡笑道:“去看看那匹马呵。”
康熙会意,道:“那的确是匹好马,只不过却野性难训。”
我听得,连忙单膝跪地,道:“皇上,请容臣妾直言。”
康熙怔了怔,问道:“怎么啦?”
我道:“臣妾刚才去看过那匹马,的确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好马。只是,它对女人的胭脂水粉味过敏,很是抗拒,所以才致使突然野性大发摔了皇上的。”
康熙不可置信的问道:“对女人的胭脂水粉过敏?”
我点点头道:“是的,臣妾曾听人说过,有种罕世宝马对女人的胭脂水粉味过敏,而臣妾刚才也试过了,的确如此。”
康熙放下碗筷,沉吟片刻,道:“朕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马。”转而对李德全道:“李德全,去训马场看看。”李德全听得,恭敬一礼,便退去了。
我陪着康熙用过晚膳,李德全便回来了。禀道:“皇上,奴才刚才让人去试过了,的确如此,男的靠近那匹宝马,它甚是温顺,女的靠近,它就抗拒得不得了。”转而赞叹道:“皇贵妃娘娘果然聪敏。皇上那天刚好从逸答应处出来,所以,身上难免沾了胭脂的味儿呵。”
康熙感叹道:“那就是说,不是训马员的问题了?”
我听得,心头一喜,口中淡淡道:“皇上,这宝马是一匹极其难得的好马,杀了实在可惜呵。”
康熙面色凝重的沉吟一会,转而微笑道:“朕知道你向来惜马,都是朕孤陋寡闻了。”
我连忙请罪下去,道:“臣妾不敢。”顿一顿,试探着道:“都是训马员的错,没有留意到这细节了,害平白皇上受伤,实在该打。”
果然,康熙听得,道:“这倒也怪不得训马员,听说那宝马是异域进贡进来的。他们没见到也是正常。”
我忙道:“皇上宽仁,臣妾替驯马司的宫人谢皇上。”
康熙沉吟一会,道:“传朕旨意,大牢里关着的训马员各打五十板,罚俸半年。”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钦佩道:“皇上仁德英明,谢皇上。”
这时,一名小太监进了来,战战兢兢禀道:“皇上,祥嫔娘娘的宫女来报,说十二阿哥身子不适。请皇上去看看。”
康熙蹙蹙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太监恭声禀道:“听说十二阿哥一直高烧不退。祥嫔娘娘没主意,便命人来请皇上了。”
待得我与康熙来到长春宫,见得德贵妃抱着十二阿哥,一脸的怜惜,见着我们,连忙欲要跪伏下请安。祥嫔站在德贵妃身边,脸色苍白如纸,一旁两名太医亦战战兢兢的候着。
康熙连忙执起她,道:“别多礼了,十二阿哥如何?”
德贵妃红了眼圈子道:“十二阿哥总是高烧,退了又起,臣妾与祥嫔妹妹实在害怕,便着人请皇上来了,还请皇上恕罪。”祥嫔在一旁轻轻的拭着眼泪水。
我走近一看,只见十二阿哥小脸通红的,许是因为发烧难受,紧紧的合上双眼。见着如斯可怜的十二阿哥,我心头到底也难爱。取下护甲,轻轻的抚摸下十二阿哥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忽的,我隐隐约约的闻来一丝白酒的味道,虽淡,可仔细一闻,依然冲鼻而入。
德贵妃深意的看我一眼,对我道:“良妹妹,你可否先抱抱十二阿哥吗?臣妾想去看看小厨房里的药熬好没,好让十二阿哥服后,好快点好起来。”
我轻轻的瞥一眼祥嫔,只见她面如死灰,眸睥间简直是伤心欲绝。我微微迟疑。德贵妃见我犹豫,叹息道:“祥嫔妹妹是被吓坏了。十二阿哥这么小,真希望他服过药后,快快好起来才好。”说罢,便直接把十二阿哥递与我了。
我欲要接过,忽的,祥嫔急声道:“德贵妃娘娘,还是让臣妾来吧,臣妾是十二阿哥的额娘,十二阿哥要抱着他。”说罢,不由分说的抱过十二阿哥。
德贵妃神色一凛,转而回复过来,道:“这也好,不过你可要当心点,别因担心忽略了十二阿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