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被重越的猜测吓到了, 又想起在阿布崽幻境看到重越与行尸走肉厮杀的场面,立刻就问:“师尊,我曾在阿布崽幻境,看见你为了守护一座城, 独自与一群行尸厮杀。那是在何处?”
重越看她, 回答:“故土。”
高玥震惊, 道:“为何会出现行尸?那这些东西,在修真界叫什么?”
重越摇头, 解释说:“那里一共四十八城,最临界的一座城唤名归古。那些东西两百年前突然出现在归古,起初是咬伤一人, 将人同为尸。被同为尸的人越来越多,为师废了些功夫, 将他们困在了深渊。”
高玥松了口气, 一脸崇拜地望着重越:“师尊, 你是个英雄。”
重越头一次被人夸是英雄, 他看了眼女孩,良久喉咙才发出一声嗤笑,伸手摸摸女孩脑袋, 带着她往前走。
他们来到敌营帐篷外, 静静地站在外面偷听里面的军情。
岳修将军迟谢道:
“我军前去探路的修士和遁地兽, 无一幸存,可他们却拿到了最珍贵的情报。如国师所料,正道之军毫无章法, 如我军训练有素,就是一群宗门修士凑起来的临时军队。若是正面进攻,出三日, 兰城必破!”
底下副将说:“将军,如果真如情报所言,梁国军队如此不堪一击,为何我们派去的遁地军全军覆灭?这其中,恐怕有诈。”
迟谢点头“嗯”了一声:“排除对方有元婴大能坐镇。战场拼杀的是团队厮杀,并不是个人之勇。即便对方有元婴大能坐镇,又如何能抵我万军雄狮?”
迟谢的声音清朗清脆,掷地有声。
高玥通过帐篷的缝隙往看,之间岳修主将是个英姿勃发,过二十出头的少年。
样貌奇俊,眉眼深邃,皮肤相对白皙。他身材高大,银光甲胄着身,英姿飒飒,像是个久经沙场的猛将。
迟谢是岳国三皇子,受父亲待见,从小跟着外祖父在军营长大。他从小就被耳提面命,训练这支修士之军。筹备多年,终于有机会率军出征,他铁了心要拿下兰城。
只要兰城一破,便可长驱直入,攻破梁国。
高玥从迟谢身上嗅到一股强烈的异兽废息,灵根突然变得滚烫起来。
迟谢的灵根里积攒了许多异兽废息,等着破镜使用。可他灵根里的异兽废息,与高玥的灵根发生了一丝冲撞。
两者就像磁铁的正负极,相互吸引。高玥灵根处于饥饿状态,正需要能量来补充,而迟谢灵根内的异兽废息却强烈地吸引她。
高玥的身体一阵炽热,灵根蠢蠢欲动。
那股异兽废息于她而言,就像散发着极致香味的美食,断勾引诱惑她。即便她很理智地告诉自己,这是致命毒药,要去碰,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吸了一口。
吸了第一口便欲罢能,又吸了第二口。她贪婪地吮吸对方的异兽废息,被隐藏的身体忽然开始显现。
察觉到女孩异常,重越立刻握紧她的手腕,抑制她饥饿的灵根。
可迟谢也很快感觉到自己灵根储蓄的异兽废息正往外泄,他立刻感知到了高玥的存在,抓起弓箭,拉弓满月,“咻”一声朝高玥射去。
利箭破开帐篷,从高玥身边擦过去,锐利的灵息将两人的隐身结界刺破,立刻暴露在军营中。
周巡逻的士兵看见两人,立刻围剿过来,营中大乱:
“由刺客!”
“有人闯营!”
“抓住他们!”
军士们围过来,重越搂住女孩腰身,往剑身一跃,带着女孩飞驰破空。
无数利箭刺过来,刚触碰到重越的结界却被焚成灰烬。
迟谢从营帐冲出时,便看见二人已经冲破结界,消失在天边。而他从高玥站过的地方捡起一块红绸。
红绸是箭簇从高玥身上带下来的一块碎布,上面有高玥的浓郁的灵息。
迟谢将这块碎布攥在手,放在鼻尖嗅了嗅,皱紧了眉头。
副将看着将军手中红布,一脸不解,反问:“少将军,这是?”
迟谢看着高玥消失的方向,攥紧了这枚绸布:“有意思。”
少年唇角向上一扬,呵出一口气冷气:“很强大的异兽废息。”
并且她的灵根竟能吸收他体内积攒的异兽废息,相互吸引,同时也能相互感知。
……
等飞出岳军营帐,高玥才发现自己胳膊被飞驰而过的箭镞擦伤,无大碍,少了块布料,皮肉绽开。
重越把剑降落,找了个有水的地方替她清洗被箭镞灼伤的胳膊。
他替女孩包扎治疗伤口,低声问:“疼不疼?”
高玥望着师尊清冷的面庞,摇头:“疼。”
重越替她将伤口包扎好,问她:“刚才是何情况?”
高玥也太能准确描述那种感受,思考片刻后,才说:“异兽废息。对方也跟我一样,是一个靠异兽废息生养灵根的人。而且,我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灵根里储蓄的充沛异兽废息,像美食一样勾引着我,仿佛还带着香喷喷的味道,勾引着我灵根的馋虫,控制不住地想去吸收……”
她想到刚才的感觉,由自主地舔了舔唇角:“我想控制,可我无法控制。他的异兽废息太纯净了,像令人上瘾的罂粟花般,疯狂地吸引着我。我没忍住,就吸了两口,太香了……”
高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打了个比方:“就像吸血鬼对血的渴望,一口下去欲罢不能,上瘾。”
重越看着女孩,知为何,心脏部位“咚”得跳了一下。
那里瞬间涌上一丝无名的酸楚,居然是一丝嫉妒。
他分辨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丝情感令他十分聒噪。
眼看就要天亮,高玥道:“师尊,我们回去吧。”
“嗯。”
两人先回戈壁腹地与小队会和。他们已经拿到敌军情报,无需再往前行,小队便原路折返,返回兰城。
小队回到兰城见到副将高瑜苒后,女孩一脸惊讶地看回归的修士:“你们怎么回来了?”
一名修士看了眼高玥和重越,低声解释说:“这二位背着我们去了敌营,已经拿到了情报……”
修士讲这话时一脸尴尬,早知这二人有如此能力,派他们两人去就好了?
高瑜苒看向高玥,冲她拱手:“道友可有拿记录铜镜记下敌营情况?”
“当然。”高玥看她一眼:“是不能给你。”
高瑜苒勾唇一笑,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随我去见荣将军。”
高玥二人被带去军营,把记录铜镜交到了荣俞手上。高瑜苒被迫守在营帐外,由于帐篷布施了结界,她压根听不见面的人说了什么。
高瑜苒在军帐外取出铜镜,和魏姨娘联系上:“母亲。”
铜镜出现魏姨娘那张温柔的脸,她道:“女儿,军营那边,有什么情况?”
高瑜苒道:“我本想办法支走了王月,没想到她又回来了,而且毫发无损地带回了军情,也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法子……”
“果然如我猜测那般……”
高瑜苒听不懂母亲这话什么意思,反问:“母亲您是什么意思?”
魏姨娘道:“我怀疑,那个王月是你失踪已久的姐姐高玥。”
这倒是将高瑜苒吓一跳,她道:“怎、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高玥?”
魏姨娘冷静与她分析:“她和你参加试炼门时,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无灵根废柴。只怕是得了什么机缘,了身形,才让你我认不出。之后,她又处处抢你机缘,针对你,对你了如指掌。这世间,除了高玥,还会有谁这般了解你?”
高瑜苒脸色煞白,又问:“母亲是如何断定,她就是高玥?只凭这些巧合?”
魏姨娘问她:“你可还记得,她与为娘签下的血契?”
高瑜苒点头:“记得。在试炼门内,她说玻璃制方对她无价值,因此血契作数。至今我都不明白,母亲族内的玻璃制方,为何她也知晓?”
“她定是有了为人知的大机缘。”魏姨娘叹息一声,解释说:“我与她有血誓牵引,总觉得她的息很熟悉。我拿出了高玥曾经用过的贴身物品做法,两厢息一对比,竟高度贴合。”
高瑜苒只觉胸口有一阵波涛在搅动,久久能平息。
她以前从没想过要杀高玥,也从未想过要杀王月。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正道修士,可过于残忍。
可是这次,她动了杀心。
高瑜苒攥紧了拳头,道:“我待高玥不薄。替嫁这事,乃父亲决断,我无法左右。她三番两次夺我机缘,又暗中给我使绊子,使我与岑哥哥越离越远。是可忍孰不可忍。”
魏姨娘看着女儿,沉默了一阵,才又说:“女儿,这高玥非除不可。若在兰城有机会,你想办法,除掉她。”
高瑜苒想到要亲手除掉高玥,心竟有些纠结。若对方只是王月到也罢,她不会有一丝怜惜。可对方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替她出嫁的姐姐。
即便如今成为仇敌,她也下去狠手。
魏姨娘又道:“女儿,大道无情。你难道忘记为娘同你说的话了么?想成就大道,就不可手下留情!谁阻你的路,便去将她踩碎!你天赋灵根,即便没有那些机遇,假以时日也能成就大道,何必拘泥小节?”
高瑜苒沉声点头:“女儿知道。”
铜镜的魏姨娘沉默了一阵,才又提醒说:“我族长老占卜出此战凶多吉少,你去告诉荣俞,就说感应到岳军非常强大的异兽军队,让他集结大军做好防范。之后,荣俞会更加看重你,听取你的意见。”
高瑜苒切断联系,将铜镜收回腰间。
她腰间神玉散发出微微绿光,高瑜苒借助神玉的力量,也无法突破军帐的结界障碍,听见面在说什么。
等结界打开,高玥和重越从帐篷离开,她才掀开帐帘走进去,对荣俞拱手道:“将军。刚才我母亲传话,火彝族长老占卜到我们此次作战凶多吉少,对方有强大的异兽军队,而我军异兽匮乏,恐是对手。将军,末将请求,早做准备。”
荣俞点头道:“嗯。我已下令让人加固城墙,并任命王月为副将,可同你一起调遣兵马。”
高瑜苒诧异:“王月?”
荣俞以为她在震惊高玥的身份,解释道:“我早知那姑娘身份凡,没想到,竟是忘忧宗的王月。那姑娘在修仙大会上崭露头角,超越你拿到神器,本事果然不小。她独自前往敌营,仅摸清了对方的情况,还摸清了对方军队的异兽等级。”
讲到这,荣俞又是一顿,叹息道:“我万没想到,岳军军队竟已恐怖到如此境地。此事,一定要上报宗门,好让宗门早做准备。瑜苒,这将是一场硬仗,你可有惧怕?”
高瑜苒嘴角微抽,立刻将眼底的悦压制下去,继而拿似水柔情的目光望着男人:“荣大哥,我怕。能与你一起并肩作战,生死无惧。”
荣俞看着小姑娘那双坚毅的眼神,心微一颤动。
他声音低了几分,道:“我会带你活着回去。”
高瑜苒强忍着眼底泪水,露出温如和煦的笑容:“荣俞,你放心,我怕死。我怕的是人间被战火屠戮,从此民聊生。答应我,这次无论如何要管我,护百姓周全。”
她一番大义之言令荣俞动容,男人低声道:“瑜苒,你很善良,也识大体,假日时日,必成大道。”
高瑜苒刻意给男人丢暧昧,让他有遐想之心,却又始终和对方保持距离。
她和荣俞之间关系必须有个度,太远了行,太近了也行。
目前这种关系恰到好处,对方愿意为她付出,给予她照顾,而她只装傻充愣就够了。
为了抵御岳修的筑基异兽军团,接下来几日,高玥和萧岑把城墙加固加高,又在城墙上涂抹了厚厚一层驱赶异兽的草汁。
日后清晨时分,于帐中打坐的高玥突然被一阵号角声惊醒。
阿布崽也坐起身,竖着一双耳朵,警惕地看着主人。
高玥和重越对视一眼,道:“师尊,攻城了。”
“嗯。”重越起身,将衣衫穿戴好。
高玥也下榻,给狗子穿上铠甲,又将擒魔鞭攥在手,同重越一起御剑飞往城墙。
萧岑和荣俞、高瑜苒早一步赶到城墙之上。
高玥师徒二人刚到,荣俞望着城门之下的景象,感慨说:“目前状况,比我想象中还要棘手。”
天边刚破鱼肚白,晨曦从厚重的云层挤出来,多时,天边霞光万丈。
岳军将领迟谢坐在一头三丈大小的巨鼠身上,银甲着身,铁骨铮铮。
打头阵的是一批金丹修士,人均一头筑基异兽坐骑。
这般多金丹修士与筑基坐骑集结,真是闻所未闻。年轻一辈的修士,也只有在古籍中记载的那场人魔大战中见过这种高配置的军队。
萧岑看着城门之外的岳修大军,蹙眉道:“岳军到底是如何做到,集结这般多金丹修士和筑基异兽?”
荣俞沉声道:“只怕已筹备多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岳国,野心勃发。只凭他们的力量,绝对做到如此,想必背后有魔界作为助力。”
高瑜苒攥紧了手中玉箫,冲荣俞拱手:“将军,瑜苒申请作为前锋先行!取岳军主将头颅!”
她当然知道荣俞会放她出城,只是这么一说,刷个存在感。
高玥却不咸不淡地拆穿她:“你知道将军只守攻吗?你率军出去做前锋,嫌自己命不够长?还是说,只是为了嘴炮在将军面前刷个存在感?你要是嫌活太长,我这就丢你下去喂敌军的筑基异兽。”
高瑜苒一脸无辜看她:“王月道友,我知你待见我。可这是战场,为何你还要这般咄咄逼人?”
高玥呵了一声:“谁咄咄逼人啊?你的蛊雕吞了二十名筑基修士,这笔账还没清吧?全天下的人都对起你是不是?怎么也没见你公开道过谦,给那些死去的修士磕头认错呢?”
“王月道友……”高瑜苒一咬唇,眼底含泪,哽咽道:“在你心,瑜苒竟如此不堪?”
对方的眼泪让荣俞看得心疼,她呵斥高玥:“王月!够了。”
高玥被这一吼,吓得双肩一哆嗦,咬着嘴唇,颤颤巍巍看荣俞,眼泪“啪嗒”就挤出来,声音委屈巴巴地:“将军,你凶我做什么?难道,王月说得是事实吗”
重越看着小徒弟说哭就哭的架势,一脸无言:“……”
萧岑也对她佩服地五体投地,顺便添油加醋:“小妹,你从不轻易落泪,究竟有多大委屈,才这般难过。莫要哭,为兄看着心疼。”
高瑜苒一脸无语看着萧岑:“……”好一个从轻易落泪。
这年头白莲花还得有人来打配合是吗?
她差点没憋得吐出一口老血。
荣俞最怕女孩哭,揉了揉太阳穴,讨饶般的口气:“王月姑娘,我也是故意吼你,若让你伤心,我跟你道歉!”
高玥这才拿手擦擦眼泪,红着眼睛,哽咽道:“高瑜苒,我与你没有私人恩怨。我只希望,你永远记得自己放进试炼门的蛊雕,莫要忘记那蛊雕爪下,是多少无辜修士的鲜血。你可以觉得你无罪,却不要觉得这些鲜血淋漓,与你无关。”
高瑜苒下意识攥紧拳,当着荣俞的面,也好撕破脸,只能愤愤咬牙。
城门之下,迟谢高举金斧,望着荣俞吼道:“这场仗本就是岳国与梁国之间的事,和你们正道宗门没什么关系。速速打开城门,本将军饶你们不死!”
荣俞皱眉道:“你岳国违背契约,集结修士大军破坏人间平衡,为宗门所容!我劝你们速速缴械投降,莫要做无畏挣扎!”
迟谢把斧头扛在肩上,冷哼一声道:“宗门老鬼,你在想什么呢?我岳军修士会怕你们不成?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老子这一百头筑基异兽,五百名金丹修士,怕你们不成?”
荣俞摆手,下令:“放箭!”
迟谢高举斧头,震肺一吼:“攻城!”
顷刻间,城墙之下落下密密麻麻的符咒火箭,岳修立刻开始铸就结界抵抗。
前方的金丹修士,骑着巨大无比的筑基犀牛兽,“轰隆隆”地朝城墙奔去。
这些犀牛的皮宛如铜墙铁壁,刀剑入,箭镞落在它们皱巴巴的皮上,立刻就被折断。
这些犀牛兽载着金丹修士们很快冲到城墙之下,们没有去撞击城墙,而是直接蹄一抬,开始撞城门。
在一百头筑基犀牛兽共同撞击下,城门结界开始出现裂缝,有灵气倾泻出来。
城门之内,一群修士正在缝补破裂的结界。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飞来一片乌鸦,密密麻麻朝结界撞击而去。下有筑基犀牛兽,上有筑基雅雀,很快这道结界就变得摇摇欲坠。
岳修攻城,千军万马浩浩荡荡,他们耗尽全力去攻结界。
到两炷香时间,结界“砰”得一声破碎,食人雅雀从空中俯冲而下,开始啃咬城墙之上的守军。
迟谢高举斧头,大喊一声:“杀!”他身下的鸵鼠兽立刻挥斥一双翅膀,载着他飞向空中。
岳修冲上城墙,混乱一片。
高瑜苒在一片厮杀中,见重越对高玥处处保护,为了让二人分开,她催动神玉之力,让那群筑基雅雀像发疯一样朝重越飞去。
重越为了保护小徒弟,单手抓住女孩肩膀,把她给扔了出去。
这些雅雀虽不致命,胜在数量多且难缠。
高玥知道这些雅雀对师尊没有威胁,立刻从脊骨里抽出重刀,朝攻击萧岑的数十名金丹修士劈砍过去。
轰隆隆一阵,她一刀几乎劈碎了半面城墙。
迟谢并没有直冲荣俞袭去,而是朝高玥俯身冲去。
男人身下鸵鼠已至金丹期,从高玥头顶掠过时,翅膀扇出的劲风差点将她从城楼上拍下去。
阿布崽纵身一跃,把高玥接住。
躲在高玥后颈打盹的懒鸵鼠也钻出来,踩在女孩肩膀上,对着空中的大鸵鼠挥着一双爪子,仿佛在很愤地控诉对方的行为!
高玥抓紧手中重刀,正要朝男人看过去,男人手突然撒下一张巨网,竟要把她给罩住。
她再傻也看出来这人是要捉她了。
她翻身上狗背,双手抓紧阿布崽后颈毛:“跑!”
那金色巨网罩下来,扑了个空,长脚一般继续去追高玥。
女孩指挥身下狗子:“阿布崽,往高瑜苒那边去!”
阿布崽立刻意会,朝高瑜苒那边奔过去。
高瑜苒正和敌军厮杀,被逼的频频往后退,荣俞断抽身来救她,被砍了数刀。
高瑜苒危机之中抓紧荣俞的手,泪目道:“荣俞,你怎么这么傻!你要命了吗!”
荣俞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骑狗飞来的高玥一把抓住荣俞的肩,大喝一声:“将军快跑!狗命重要!”
荣俞一个大活人被高玥单手提走,高瑜苒手顿时抓了个空,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紧跟着,一张金色巨网朝她扑过来,将她紧紧缠住。
巨网抓到人,很快变成一个小金球,朝主人飞去,最终落回了迟谢手中。
城头场面混乱,修士斗法建筑俱损,浓烟滚滚。因此他也没看见金网抓到的人是否是高玥。
迟谢提取了高玥衣衫里的血之精,金网可以借此捕捉高玥。而高瑜苒与她同宗同血脉,被金网误捕了。
与此同时,宗门支援军赶到,迟谢见苗头不对,立刻道:“鸣金收兵!”
迟谢把金网收拢的小球攥在手。
他以为抓到了高玥,认为此行收获颇丰,竟抓到了一个同他一样修废息灵根的人。
回到军营,迟谢将金色小球丢给副将:“把小娘子放出来,带下去洗干净。”
副将疑惑:“洗干净送将军营帐?”
迟谢抬起一脚踹过去:“送营帐那是对待俘虏的态度吗?给老子丢蛇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