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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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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夫人闻言气得直喘气, 脸色变了又变。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骂一顿莫芸溪, 让她知道害怕,何况她不管回答谁不对,以后自己都可以拿住这个把柄随意拿捏她, 结果谁想这个一向令自己不喜的媳妇居然会如此回答,令她想生气都苦于挑不出毛病。

景皓宇松了口气, 唇角以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扬起。当景夫人问莫芸溪这话时他就捏了把汗,他一个当儿子的都不能说爹娘任何一个的不是, 更何况是儿媳了, 不过好在她激灵,回答得两方都不得罪,并且说得确实有道理, 景夫人想挑刺都不行。

“哎, 你们大了,心思也重了, 娘是管不动你们了。”景夫人可怜巴拉地说道。

“娘, 马上就要开饭了,消消气,生气吃饭伤胃。”景皓宇赶忙劝道。

景夫人怕带气吃饭伤身,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缓了一下激愤的情绪, 说起了别的话题:“马上就到芸溪的及笄礼了,我看这么着吧,等芸溪的及笄礼一过, 就给碧莲开了脸收房吧。”

景皓宇与莫芸溪二人闻言同时一惊,没想到这么快景夫人就提起了这事。

“娘,孩儿与芸溪还未圆房,现在谈收丫头的事未免过早。”

景夫人提这话只是一时之气,也知现在提确实是早了,不过话已出口,松口的话觉得拉不下脸来,于是开口道:“那就这么着吧,你们圆房后选个好日子就尽快收了碧莲,这事由芸溪安排,别想着一拖再拖。”

莫芸溪闻言气立时上来了,让她安排收房的事,这是在命令她必须同意呢!刚刚不知是谁因为丈夫有了新的女人就抱怨个不停,这下转眼就想给儿子塞人,这双重标准做得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娘,这事芸溪觉得……”莫芸溪刚想开口反驳,就被一旁的景皓宇打断了。

“娘,孩儿不喜欢碧莲,不想将她收房。”景皓宇回答得铿锵有力。

“什么?碧莲长得好,性子也好,被芸溪的猫抓伤了还想着替那只猫求情,这么好的丫头给你当妾是委屈你了?”景夫人气得差点就没将茶杯摔地上去。

“并非碧莲不好,而是孩儿不喜欢。娘,再有两日芸溪就要过及笄礼了,马上就要有喜事,别因为碧莲的事影响了心情。”景皓宇语气冷了些,他被今晚有些歇斯底里的景夫人影响了心情,但苦于这是生他养他的亲娘,他不能说她什么。

“不想纳碧莲也行,你喜欢什么样的丫头,娘可以帮你找。长房只有你一个嫡子,开枝散叶的责任都在你身上,别被‘某些人’在耳边吹个几句就不想纳妾,给我们府上开不了枝散不了叶那就是不孝!”景夫人说到“某些人”三个字时眼睛有意无意地往莫芸溪身上瞟了瞟。

莫芸溪双拳握得极紧,低着头强迫自己不要发火。这个因为丈夫宠新姨娘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妇人是她的婆婆,她身为儿媳不能反驳她,更不能与她吵,但她不是圣母,总被欺负谁能受得了?

这个总是看她不顺眼的婆婆若是再过分下去的话,那以后有个什么可别怪她这个当儿媳的无情!

景皓宇脸沉了下来,低下头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景夫人见景皓宇低下头,看他沉默以为是听从了她的话,心情微微一松,再看向一旁脸色发白的莫芸溪,心情登时又好了几分。刚刚骂了一通火气散了不少,现在见儿子听话,儿媳心情不舒,那剩下的火气顿时就消去了大半,这下闭嘴不再吵了,脸色渐渐地恢复了红润。

晚上景皓宇与莫芸溪在景夫人这里吃得一点儿都不开心,两人没吃几口饭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莫芸溪一直憋着气,景皓宇与她说话也不搭理,等回到房中时依然沉默着。

景皓宇见苗头不对,将丫环都支开了,上前问道:“芸溪,你怎么了?可是还在生娘的气?”

“我是儿媳,哪里敢生婆婆的气?婆婆打我骂我定是我这个儿媳做得不够好,不能讨她欢心所致,我检讨还来不及呢,岂会生气?”莫芸溪双眼通红地望了景皓宇一眼,然后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知道如何做能引起景皓宇的愧疚,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和婆婆着对着干,可是她却可以挑起景皓宇对她的愧疚,他对自己越愧疚,相对的对景夫人就会越不满!只要让丈夫的心都向着自己,那以后她才有过得舒服的资本。

景皓宇见莫芸溪眼圈红了,背过身子的她肩膀在轻微颤动着,立刻慌了神,转着轮椅上前用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望向她含着泪的双眼,心下愧疚得不行,握住她的双手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莫芸溪闻言立刻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本来她是为了引起景皓宇的愧疚感在做戏,可是现在景皓宇握住她的手,以着这般沉痛的语调说这句话时,心中顿时一酸,这次涌上的眼泪却是真的了。

“芸溪,我并非不知感恩并且不明是非之人。娘今晚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说了那些话,天下为人父母者最希望事情之一便是儿孙满堂,她让我多纳人并不是对你不满或是要打压你,只是想有更多的孙子孙女承欢膝下而已。”

莫芸溪闻言眉头轻皱,低下头淡淡地望着景皓宇,没开口。

“我身为人子,就算娘有错我也不能说她的不是。其实娘以前性子很好,对我尤其好,是最近几年才变成这样的,这都是因为何姨娘太过受宠,娘被气到了。”

莫芸溪听景皓宇一个劲儿地为景夫人说话,心下觉得委屈,想要抽回手,反到被景皓宇握得更紧了。

“芸溪你听我说,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娘并非天性如此,是因为爹待何姨娘太好而钻了牛角尖,由于娘心气不舒,日复一日的便成了这个样子。娘性格上的转变以及这些年来她过得有多不开心我都看在了眼中,再加上前阵子刚弄清楚当年我坠马的真相……这般种种若是我还觉得女人多是好事的话就未免太过冥顽不灵!就是因为晓得其中危害,所以我一定不会纳妾收通房,那个碧莲我绝对不会收,也不会收其他的女人,就算娘强迫我也没用,你信我!”

莫芸溪没想到景皓宇会说出这番话来,惊愕地望着景皓宇的双眼,打量着他到底有多少诚意。

“我有今日多亏了你,这些年是你拉着我一点点地走出双腿废掉的阴影的,是你给了我坦承面对众人的信心!若非有你,我就算醒过来也绝走不出残废的阴影。我心中对你有喜爱、有感激还有很多很多,这辈子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负你!以后娘若是命令你为我纳妾,你不便拒绝就将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来,说你做不了主。”

“娘若是非要逼我纳妾,并且我说服不了她的话,那么……我就只能做个不孝子,等我尽快考取功名有了官职后我便带你出去住,若是你庶出的身份一直被人看不起,那也不怕,我争取为你谋个命妇的身份。一方是生我养我的娘,一方是对我有情有义的妻子,哪一方受伤害都非我所愿,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分开你们,妾我是绝对不会纳的,开枝散叶的事,只要我们两个努力些就没问题。”

“出去生活?你舍得?”莫芸溪心下很是震惊,没想到景皓宇会主动提出出去过的事来。

景皓宇眼中闪过痛苦,攥着莫芸溪的手又紧了几分:“那是我娘,自然不舍得,我会常常回来看爹和娘,尽人子的义务,除却不纳妾外他们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听,只是希望到那时……爹和娘不要被我气坏了身子。”

莫芸溪望着景皓宇一脸痛苦的模样,心顿时软了下来,委屈与气恼因为景皓宇一脸痛苦地说出这些话而消失了,剩下的都是对他的心疼与感动,忍不住抽出双手将他的头揽进怀中。

她知道景皓宇做出这个决定会有多艰熬,他如此做并非是他不孝,相反这正是他孝顺的表现!他若是不出去住,就难逃被逼纳妾的命运,到时真要纳了其他女人,那景夫人的苦还有景皓宇差点儿被害死的悲剧以后绝对会发生在莫芸溪还有他们的后代身上,到时不仅会家无宁日,孩子们的生命安全都难以保障,真到了那个地步,那景皓宇才成了景府的罪人,是真正的不孝!

景皓宇就算能明白这个道理,可却无法说服人也明白,所以当有一天他将要出去过的要求提出来后会面临多大的谴责,要面临多大的谣言压力,她只要一想都会觉得害怕,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的前程。

“但愿情况不会糟到那个地步。”莫芸溪心情复杂地轻拍着情绪明显不稳的景皓宇说。

对于景皓宇的决定,莫芸溪本来还有些愧疚感的,但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景夫人对她的压迫及欺负,那抹同情心立刻消了去。

莫芸溪知道景皓宇身为人子做出这个决定心里会有多痛苦,可是想想这些年来景夫人对景皓宇的态度,根本是利用大过亲情,景皓宇在景夫人眼中就是一个争权争宠的工具,长久下去他们母子的感情定会在景夫人的执迷不悟中淡化得干干净净,而景皓宇最后绝对会被他娘伤得厉害,若是以后真可能搬出去住,起码还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景夫人固然会因此气恼至极,却比母子亲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与强迫之下被全部消磨怠尽要好得多!

一想通这个环节,莫芸溪就一点愧疚及不忍都没有了,景夫人若能放宽心态那一切都好办,若是放不开,那最后她儿子的心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两天后,莫芸溪及笄礼的日子到了,莫老爷前一晚便赶来参加女儿的及笄礼了,由于这一日莫芸溪还要拜宗祠入族谱,于是从家乡过来了几个德高旺重的族人,他们是来给莫芸溪及笄礼及入宗谱当鉴证人的,正好这些族人中有位年长女性,于是就由她来担任正宾。

一大早莫芸溪就起来了,沐浴过后穿上笄礼准备的采衣采履后就在屋内等着,外面景老爷夫妇还有莫老爷都在忙着迎宾和就位的事。

景老爷简单致完词后,莫芸溪走出来向观礼宾客们行完揖后便跪坐在笄者席上,由身为赞者的景皓晴给她梳头。

古代及笄礼很复杂,有很多程序,前面的程序做完之后,正宾来到莫芸溪跟前吟诵致辞,然后为莫芸溪梳头,梳完后莫芸溪回房换衣裙。

换完衣服出来又拜父母,拜正宾,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后莫芸溪都快累瘫了,期间她就像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弄,她要表现得很得体,正宾致辞时要认真听,大半天过去后好容易及笄礼完毕了,她又被带去了宗祠。

景府也算是大家族了,宗祠里牌位很多,莫芸溪在景老爷的带领下一个一个地磕头,等都拜完后眼前都开始冒星星了。

拜完了宗祠,须发花白的老族长亲手在景家族谱上填上了莫芸溪的名字。

终于忙活完了,一上午不停地拜不停地跪的莫芸溪终于松了口气,她累坏了,想回房躺着去,不过现在还不行,府内还有很多客人在,客人们没离去,她还不好意思钻屋里不出来。

景皓宇虽然能站得时间久些了,可是还不能随意行走,只能走两三步。及笄礼还有入族谱时他都在场,想着莫芸溪自今日起已经成年,并且还正式成了景家的人,心情便激动万分。

莫老爷这次来并非仅仅是来参加女儿的及笄礼,他还要住上几日,因为有重要的事要与景老爷商量。

莫老爷是富商,生意做得很大,在几个省城都有分号,可是在京城却没有。早先几年就想将生意做到京城来,苦于没有帮着周旋的有力官员,虽说做生意这些年他接触过很多官,与这些官都来往着,每年“孝敬”的好东西数不胜数,那些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收下钱财保证会给他打通关系,结果钱都打了水漂,那些人根本就是白收钱不做事。

现在景老爷来京城当了官,并且颇受七王爷常识,两家又是姻亲关系,若是景老爷肯帮忙,那这事离成功就不会远。当然,莫老爷深知不付出便没回报的道理,于是许以好处,以求双方共同受益。

莫老爷与景老爷一个是有钱无势,一个是有势无钱。

前者因为无肯使力的后台,所以想在京城做大买卖的愿望基本等同于做梦,而后者初来京城刚升职没多久,手里钱财有限,这打通人脉,孝敬上锋,同僚间的人情来往费等等加起来需要大量的银钱,景老爷来京城没多久,当知州时“赚”来的银钱除去平时家里人的花销,已经所剩无几了。

当官的没钱,这对于升职及“结交朋友”相当不利,景老爷最近愁的便是府中已经捉襟见肘,而京中还有一些官员没有“疏通”好,再加上要给景皓宇安排去瀚林院读书的事都要一笔钱,他每月的俸禄有限,而初上任又没油水可捞,于是这一大家子基本与空壳子无异,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乔墨说诊金以万两计算时景老爷与景夫人会迟疑,因为那些钱以目前府中的财支状况来说,根本就是天价。

莫老爷对景老爷将自己想要在京中长期发展的意愿一提,再“顺便”将以后会许给景老爷的好处以着非常隐晦不伤对方脸面的方式表达了一番。这是互利互惠的事,双方谁都不吃亏,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出了钱的人合作一旦成功,就会有上百倍的利润回报。

而出力的那一方,拿着足够的钱财去疏通关系,再凭着自己的本事和运气立个功,短时间内想再升官并非难事。

想通了其中的利益后景老爷立刻便答应了,初来京城时曾想过找岳家莫老爷帮忙,可所需银钱着实不少,就算是姻亲,也不好意思开口要那么多钱,就算是借,对方也不一定会给,若是不给的话自己脸面何存?为此他一直没开口,没想到现在亲家翁有事求来了,这下景老爷高兴坏了。

两人一谈定,均心情大好,当晚把酒言欢,都喝得醉倒在酒桌上才罢休。

忙活了一天,几位族中长老又宿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拿着景府所赠的厚礼尽兴而归。

吃过晚饭,莫芸溪终于可以休息了,沐浴完后只随意披了件中衣。

下午时,她的架子床就被抬了出去,以前她还未成年不好与景皓宇同床,现在她成年了,今后便与景皓宇睡在同一张床上,景皓宇的床很大,睡他们两个人足够。

莫芸溪洗好澡走出来,见景皓宇手中拿着一幅画卷坐在方桌旁,那双俊逸迷人的双眼此时正如狼似的盯着她……的身体看。

“乱看什么!”莫芸溪双臂挡在胸前防备地望着景皓宇,虽说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发育得有了很明显的女性线条,可她此时穿得很严实,该遮的不该遮的全遮住了,结果景皓宇看她的眼神就跟她此时正光着身子似的!

“我娘子好看,我多看几眼不行吗?”景皓宇眯着眼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地反复看了莫芸溪好几次,然后便摸着下巴嘿嘿淫/笑起来。

景皓宇奸笑的模样自有一股独特的勾人魅力,再加上他那赤果果的打量眼神,莫芸溪突然脸就红了,不过不想被景皓宇笑话,于是挺直腰板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在景皓宇的对面坐下,两个之间隔了张方桌。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莫芸溪被景皓宇的灼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于是开口问道。

景皓宇收回了盯着莫芸溪不放的视线,将手中的画卷拿出来徐徐展开:“我送你的及笄礼物,这可是我第一次画人物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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