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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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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西在博特行宫里安置好了艾丝特尔,此时的艾丝特尔,还不是马克西熟悉的那个身材火辣、冷艳的美女,她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家闺秀,对马克西等人感到陌生与恐惧,但至少明白他们不是那些要撕开她衣服的坏蛋。艾丝特尔渐渐的安定下来,居然开始挑剔博特行宫的房子太简陋了!

关于这个,马克西无话可说,博特行宫本来就是从老巫妖艾利迪普斯的魔法实验室改造而来的,能住人就不错了!若不是出身有钱人家的艾丝特尔提起,马克西都没发现自己的居住条件其实是很糟糕的。也难为一大帮子人会跟着他鬼混,居然还有人认为这里是天堂?他们是什么眼神啊!

维格拉夫跟在边上,用极端温柔的眼神凝视艾丝特尔。他什么都没问,但马克西心里藏不住东西,回到瑟德大陆后,他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你是对的,我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我会尽力而为,看得见的、够得着的,就把他们保护起来。霍姆兹也是对的,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有些人,不值得拯救!你曾经把卢萨丽亚附近夷为平地,我还是与你合作,因为你有反悔的意愿,并且真的反悔了。而且你们做的事情,有充分的理由!让我与你们易地而处,我也会不遗余力的选择复仇。可艾丝特尔的父亲和她的家人,他们做的是什么?为了自己,可以把女儿卖掉,可以出卖身边最亲的人,这种人,艾丝特尔不能留在他们身边!不然的话,就算我们帮她躲过这一劫,下次、下下次、以后还有无数次可能,只要有机会、有可能,她的父亲她的家人,还会出卖她!所以我必须等到最后一刻才出手,让艾丝特尔对他们彻底死心!坦白来说,像他们这种人,我希望他们去死!”

维格拉夫微笑着点头,马克西嘴上虽然叫得凶,还是把二、三十个解放者痛扁一顿,捆做一堆,至少让艾丝特尔的家人不会被这群人洗劫、屠戮。

维格拉夫调侃道:“言行不一,说的就是你这种行为吧?”

马克西忿忿不平,没有回答。他嘴硬心软,艾丝特尔的家人可不放过他。在艾丝特尔的家人看来,马克西与那些解放者们没什么区别,都是要抢走他们女儿的混蛋。只不过他们有胆子用激烈的言语围攻马克西,却不敢对露出武器和结实肌肉的解放者们说半个不字。

维格拉夫告诉他,世界上有的人,你讲道理永远讲不过他们,但若是让他们做事,他们会把事情搞砸,然后用舌头把所有责任全部推掉,艾丝特尔家里,就是一大群这种东西。

带着一肚子郁闷,马克西离开村子,继续行程。此时是亚纪9942年十月初,维格拉夫问明时间后,沉默下来。他父亲亚特拉斯公爵,两个月前在欧路菲利亚北方前线突然重病,回到了南方的费雷平原上养病,将在大约一周后病逝。

深夜,两人找到了北征军的统帅部驻地。

“你拿去吧。”

“拿什么。”

“我的领域。”维格拉夫道:“你早就发现了吧。”

“……,不算早,在钟楼上和你详谈时才发现的。”

维格拉夫身上有个领域,他隐藏得很深,马克西和他相处的几个月里,自身并没有觉醒领域,觉醒后,和他没见过几次,见了也不会刻意观察他,是以,直到钟楼上详谈时才发觉。

领域,日记本,能让任何人或者物体,恢复并且固定在其历史上的某一瞬间。

马克西听完后觉得这功能挺有趣的,问道:“那不是可以长生不老了?”

“好像不能。”维格拉夫摇头:“我找其他人做过试验,纵使身体状况固定在二十岁,还是会老死。”

马克西追问他最关心的问题:“那副作用是什么?”

“除了记忆之外,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维格拉夫道:“比如某人,二十五岁学会画画,三十岁学会骑马,四十岁学会操船,若是用领域将他恢复到二十岁,画画、骑马、操船等等二十岁后他才学会的技能,就会全部遗失。而且这一行为是不可逆的,一旦撤去领域,他会恢复四十岁,可遗失的技能不会回来。”

马克西知道维格拉夫要干什么了,维格拉夫看了看统帅部门里:“我父亲最后一次见到的,是十八岁的斯瑞德。”

“那你……已经踏入圣域了。”

“是啊,很困难才做到的。”维格拉夫笑:“我前半辈子干的坏事太多,失去了强大的个人实力后,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马克西眨巴眼睛,不说话,维格拉夫盯着他:“博特行宫里,貌似有很多空房间,我不嫌房子简陋,而且你好像正打算修建新的豪宅。”

“你脸皮真厚。”马克西同意他入住:“本来就给你留了一间,不过当时我们都认为你不知穿越到历史上的哪个角落去了。”

维格拉夫微笑,发动领域。

十八岁的斯瑞德,是个眉清目秀的俊俏少年,身材略显单薄。保护统帅部的是亚特拉斯公爵的亲兵队,亲兵队长和公爵身边的侍从都是侍奉了公爵多年的人,见到多年不见斯瑞德后,震惊无比。

公爵的卧室里有浓重的药味,马克西在门口等待,耳中隐约听到房里父子二人理应无法出现的对话。公爵的声音很微弱,断断续续的,说几句就要停下喘息一阵,但字字都透入马克西心中。

“……斯瑞德,我的孩子当中,只有你最象我……我的周围,都是一些看我脸色行事的人,只要被他们发现我的弱点,或是出现可以取代我的人,他们马上就会抛弃我……你的身边,也全都是这样的人……没有一个,是以对等的地位,真心诚意的来和你交往,比如你的母亲……但……斯瑞德,你要明白,人生,就是一条踏上了就回不了头的路……哪怕只是为了做一个让你尊敬的父亲,我也不能否定自己的生存方式……但你还来得及,斯瑞德,你最象我,但那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点……我只能以这种方式生活下去,但你还来得及。斯瑞德,走你自己的路去吧,不要象爸爸这样……”

“父亲很后悔。”维格拉夫说。

凌晨,亚特拉斯公爵比历史上提前一周病逝。维格拉夫征得马克西同意后,在博特行宫后面找了个地方,很简单的安葬了父亲。

亚特拉斯公爵这辈子唯一所作的事情就是不顾一切向上爬,在他年轻时,塞鲁亚家族衰落了多年,声势远不如其他几家豪门。经过公爵数十年的努力,家族得以振兴,有十数年时间的辉煌。很讽刺的,亚特拉斯公爵成功的最主要因素,是在先皇驾崩后诸皇子争夺皇位时选对了多络塔四世,塞鲁亚家族的覆灭,却也是由于他在多络塔四世驾崩后的皇位争夺中,支持了错误的人。

但几个月后家族的覆灭,已经去世的亚特拉斯公爵是看不到的,他弥留之际感到后悔的,是对家庭的忽视。他一声专注于权力攫取,最终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一群唯利是视的家伙。唯一一次顾及亲情送走的儿子,却是临死前唯一一个来看望的亲人。

“我在父亲那儿找到了点东西。”维格拉夫道:“父亲此时……还是特辖司的首脑,让我疑惑了多年的几个问题,在他这里得到了解答。”

“是什么问题?”

维格拉夫道:“北征是9940年五月开始,在9938年初,我就接到命令,来到欧路菲利亚寻找一件古怪的东西。据说那是奇妙的宝物,能让人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岁月之匙?”马克西道,北征的原因,他早在赛诺之时就听皮派说过了。不过那也是猜测,没法子证明。

维格拉夫道:“是,岁月之匙,给你添了太多麻烦的东西。我早就怀疑,皇帝要那东西干什么?现在我知道,想要寻找本源神器的并不是先皇多络塔四世,而是罗兰德亲王。”

马克西奇道:“什么!?”

“你也知道,罗兰德亲王后背隐藏着强大的力量,我察觉到后,立刻就明白,想要毁灭伊瓦利斯帝国,就必须先干掉躲在亲王背后的东西。要干掉他们,就得先弄明白他们是什么。为此,我做了很多尝试。”

维格拉夫看着马克西微笑,笑得马克西不明所以。

“你就不觉得奇怪?”维格拉夫道:“当年你们七个中了上位精灵使的死亡宣告后来到教会学校,霍姆兹怎么会用传送魔法阵把你们送到亲王那儿去?”

马克西大惊:“他是故意的!?”

“没错,是我的主意。”维格拉夫点头:“算上你们那一次,我基本上有结论了,罗兰德亲王背后……或者说,恩佐大帝当年建国时,出力最大的就是罗兰德亲王殿下。其实,我们可以把事情换种说法。一千二百年前,罗兰德亲王和他背后的那些人,想做点什么事情,就找了个名叫恩佐.法拉利的代言人,建立了个叫做伊瓦利斯的国家。以后打着伊瓦利斯的招牌在瑟德大陆上招摇撞骗,好掩饰他们暗地里的行动。”

马克西瞪眼:“那究竟是什么人?”

维格拉夫不答:“看来,我们有必要,与亲王殿下好好谈谈。”

艾塞尔姆,监狱。

十八岁的维格拉夫出现在面前时,霍姆兹好一阵发愣。当年,还在加利拉德教会学校做学生的他,就是遇见了差不多这个年纪的维格拉夫,才被识穿了欧路菲利亚人身份,被邀请加入维格拉夫组建的地下组织图谋复仇的。现在当年那个人再次出现在面前,他做的事情,却是把过去数十年的努力全部推翻。

维格拉夫道:“你说我是不是个疯子?”

“你是。”霍姆兹恨恨的点头。

“我的确是个疯子。”维格拉夫道:“当年是我带着你们走上这条路的,我也有责任把你们带回来。”

“我全家的仇不报了?那么多人的仇不管了?几十年的努力,就这样前功尽弃?”

“我们已经报仇了,已经成功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维格拉夫道:“我和马克西说过了,他同意我的看法。你们以后不再是犯人,将和外面的……人,一起生活。我自己,就是感受了多年安稳日子后才醒悟的,我希望你们也是。”

这只是维格拉夫一厢情愿的看法,马克西是这样认为的,但一厢情愿的事情,他们两个做得还少吗?反正,霍姆兹他们也逃不出艾塞尔姆,就由他们去吧。

“要不要见见艾丝特尔。”

霍姆兹道:“她不是死了吗?”

“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艾丝特尔,她只有十五岁。”

维格拉夫露出充满暖意的笑容,霍姆兹瞪圆了眼睛。旁边,琳斯特拉缩在角落里,马克西没有给她特赦,我们的主角讨厌叛徒,并且很听母亲的话。琳斯特拉女士,比蒙还要为她浪费六十八年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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