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就来看望,病好了,又可以两年不见吗?
她宁愿不要。
不要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她不是心甘情愿,跟在其他男人身边的,她没有忘记什么,她只是觉得不安,想要回到那个性格乖僻,喜怒难辨,却唯独对她很好的男人身边。
那个人的名字,叫南宫桐。
"不要妨碍我。"
记得一年半前,她对于谦,那么说道。
他有些愣住了,一向柔顺出名的惠平公主,怎么会出现这么凌厉的语气?好像是幻觉,变得不再真实。
但他却最终没有纠缠她,然后她一直未曾给所有爱慕她的男人一个好脸色,她的笑容越来越冰冷,她给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自己的改变,她清楚,明知道这样或许不会有人喜欢她追求她,她也无所谓。
原来,两年不见,南宫桐还在她的心里。
即便他只是握住她的手,这种程度,也可以让她心软。她厌恶这样的他,更厌恶心软的自己。"丢下那张伪装,不要再这么温柔了,我不需要了。"
她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说出这样的决绝啊。只是她的苦涩,他好像永远不懂。
他有必须离开她的理由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女人的啊。既然如此,她何必要绑缚他的身心,让他痛苦呢?
她觉得,应该放手了。
他喜欢男子,也可以,爱,原本就不需要理由的。
她是真的,释怀了。
这样的眼神,撇过南宫桐的时候,他才发觉,他内心,有多寒冷。
他不是不在乎她,她却是要撒手了。
"当年我,或许不该把你留在我身边的。"
他苦苦一笑,幽幽地道出这一句话。"就算我死了,也不要原谅我。"
"别说这样的话,就算再也不见面,我也希望你过得好。我的一厢情愿,是我的错,是我不由分说喜欢上你,是我不懂你,造成你的困扰。"她噙着淡淡的笑意,苍白的脸,苍白的唇,说出这一席,苍白的话。
她至少,也要伪装成已经放下的样子,才能送他走啊。何必,让彼此的心里,都留下一个心结呢。
"因为是我毁了你的人生,你还是忘了我这样的人吧...像我这样的人,你还是忘了吧。"他的秘密,只有南宫政知道,如果真儿知道的话,会受不了的。
他笑了笑,那种苦涩,那种寂寥,几乎让人心如刀割。
"我忘不了你,这两年来,我每一天都告诉自己,要忘了你,你有什么好的,值得我这么掏心掏肺..."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她深爱着他,因为得不得,她每一日都只能活在想念之中,她却不敢奢望,不敢了。
"我告诉自己,即使你喜欢男人也好,至少我也该陪在你身边,但你已经铁了心,从未来见过我,你要我如何做,要我如何抛下脸面去找你,我的心也好疼,我见到你又要如何说,又要如何做,又该如何看着你不哭不闹?"她望着南宫桐复杂之极的眼神,抹去眼角的眼泪,她已经无法神色自若的面对他,那么,就让她全部说破,再说再见。
"我不喜欢男子。"他终于知道,她的害怕,她的忐忑,她的不安,来自何处,她误会了他无法给出真心的拥抱的真实原因。"我没有断袖之癖,而且,这两年来,我想念的,只有一个女人。她的名字,是戚真儿。"
她愣住了,眼角的泪水,无声烫着心。他的话,成为她永恒的痛,她如果不说出来,是不是就要错过他一生!如果他不说出来,她就要悔恨终生。
那么,他愿意说出来他的心意,是为了。
那个答案,很明显,不用猜了。
他是孤独的,就像她一样。
他们沉默了许久,他只是握住她的手,没有过分的柔情,却是安静的甜蜜的。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他的嗓音,已经从少年的清新,变成了低沉,他也已经完完全全的,蜕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他不要不成熟,不要过分任性妄为,他要自己变成真正可以给她一个拥抱的男人。
"即使你不再相信自己,我也会相信你。"真儿的眼角闪烁着泪光,她无法让自己不答应他,无法让自己继续无视他们对彼此的感情。
她不要,拒绝他。
"如果你让我等,我就等,我就会等的。我真的会等的。一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五年,十年都可以。"她的指尖,缓缓滑过他的手心,她用尽全力,说道。"可是你不能不给我时限,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让我等一辈子,却什么都可能等不到。"
南宫桐现在才发觉,原来她在心目中的位置,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他对她的不是同情,而是爱恋。
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你该不是想从我的口中,听到我宁愿认识第一个宫外的男人,不是你,而是别人吧。
你该不会想要听我说,我后悔这辈子,结交了你吧。
你该不会...连说谎让我等待的力气,都懒得花费吧。
你之所以什么都不说,说明你其实什么都不要。这样的我,终究还是让你觉得不值得吧。因为你之前那么做,让我这么想,所以我很痛。"
他自责,默默望着她的容颜,紧紧抓着她的手,然后,把她拉入怀中,紧紧拥抱着她,让她确信他不再说谎。
他的吻,细细麻麻落在她的额头,他神色一柔,不想看着她爱累了的苦涩。"如果我说出来了秘密,你却无法接受我,那个结局,要我一人来承担吗?"
她摇头,她怎么可能会丢弃他,她一直害怕的,是他不要她啊!
"我一直在,等你来爱我。"她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这回的眼泪,是甜蜜的,带着一点点涩然。
至少,他们没有擦肩而过,不要一辈子,都在做梦,却没有成真的那一天。
"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
这些拥抱,这些亲吻,就是证明,最好的,最有力的证明。
南宫桐扯唇一笑,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他要的是什么。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仿佛上苍总是嫉妒他们过的平静,直到又过了五年,苏敏无意间恢复了记忆,也给政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他们的生活,才更加甜蜜安宁下来。
现在,南宫桐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叔叔了,老大是个皇子,眉目清俊,懂事明理,小小年纪就很有天赋,叫做南宫幸,老二老三一个叫南宫依依,一个叫南宫清清,刚刚办过满月宴席,他也亲眼见过,她们这对姐妹的眉眼像极了苏敏,想必长大了一定是一对让人惊艳的美人胚子。
现在,苏敏也二十四岁了,而南宫桐,也二十二岁了,他仿佛一直是政和苏敏美满感情的见证人。
想到此处,他微笑,他这个叔叔,如今真的可以放下了。
见到政跟苏敏的恩爱,他都可以变得释怀,而且,真心祝福,再无任何不该有的怨怼。
政说过,可以把江山让给他,但他拒绝,他不想承担太多的责任,而且,他觉得政比自己更适合这个位置。
他望着眼前那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情景,蓦地转过脸去,在真儿的耳边,低声询问。
"怎么办,我羡慕了。"
她微微怔了怔,似乎还不清楚,他的言下之意。
他笑了,眼神温暖的烫着人。
"嫁给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