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的踏炎乌骓, 赵云的里飞沙,两匹马都是当世宝驹, 速度奇快无比,再加上二人身负内力,不知劳累,不过数日,便到了舒县境内。
又花了点功夫,找到了孙策如今住的地方。
此时孙策家只有他的老母亲,和他的胞弟孙权在家。
阿婉上前去敲门,很快门开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神情憔悴的夫人:“这位娘子, 你找谁?”
“请问, 这里可是孙少将军府上?”阿婉伸手揭开脸上的面具,带着和煦的笑容问道。
“是……您是……?”
因为在舒县孙策与许多名人来玩密切, 更有不少人来投奔于他, 所以在舒县的孙夫人以及他的胞弟孙权还是安全的,只是此刻孙权不知去了何处,竟然只有孙夫人一人在家中。
“我乃陈留郡曹操属下,前来寻孙少将军为孙将军之事。”
“为了夫君之事?”孙夫人说着眼圈又红了, 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下,她连忙用衣袖擦了擦:“对不住, 实在是忍不住。”
“夫人请节哀,请问少将军可在家?”
“不在了。”
孙夫人摇摇头:“他已经去荆州奉夫君遗体回还了。”
阿婉脸色顿时一变:“去了几日了。”
“该有四五日了。”
“那告辞了,我得去追他才行。”
说着, 对着孙夫人行了个礼,转身便翻身上马,戴上面具便招呼赵云:“子龙,该走了。”
赵云连忙驱马跟随着跑上去。
另一边的孙策眼睛红红的坐在枯树杆上面,面前燃烧着火堆,几匹马儿正在旁边啃食着草的嫩尖儿,诸葛瑾将荆州最近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
当他听到刘表三次搜身寻玉玺,手指紧紧的攥成拳头,浑身的暴戾,仿佛下一瞬便要起身伤人一般。
“此事你莫要着急,陈留曹公已然派人去与刘表交谈,且看成果。”
“曹公……”孙策忍不住的抬眼看向诸葛瑾:“他为何要帮我?”
“当初伐董,曹公与孙公两人乃是唯二追逐董卓之人,大约是唇亡齿寒吧……”诸葛瑾叹息一声。
“你对曹公印象很好?”
“到不能说好,而是我胞弟想要拜曹公嫡女为师,我到底要多了解些才行。”诸葛瑾说道这个事儿就露出头疼的表情来,他本以为诸葛亮早晚有一日会打消这个念头,却不想,反而对这个师父愈发的敬重了。
曹公嫡女……孙策脑海里瞬间出现一张和曹操一模一样的脸,头上戴着绢花的模样,顿时忍不住恶寒的抖了抖身子,抬手捂住胀痛的眼睛。
周瑜往火堆里面添了几根柴:“若曹公去信,刘表不允又该如何?”
诸葛瑾闻言叹了口气:“那恐怕是最糟糕的结局了……要么曹公从此罢手,要么……恐怕会派遣人过来帮忙。”
“诸葛先生果真料事如神。”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谁?”所有人都猛地站起来,手里拿过武器。
“我在这儿。”又是刚刚那个声音响起,只见还有些蒙蒙亮的不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随风飘来,轻轻的落在了刚刚孙策坐在的那根枯木树干上面,她穿着一身略显繁复的衣裳,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几缕发丝,面上带着怪异的面具,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的诡异。
诸葛瑾看见那衣裳的一瞬间便猜测出此人是谁:“婉夫人?”
“好久不见,诸葛先生,不知阿亮最近可曾用心学习?”
诸葛瑾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憋着口气有些僵硬的说道:“大弟素来认真,无需人督促。”
“那就好,我可是很严格的,资质好不认真的孩子,我可是会拒之门外的。”阿婉轻轻的笑了一声,侧过头去:“子龙,过来吧。”
几个人又是一惊,远处传来马蹄声。
只见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牵着两匹马从黑暗中走来。
“见过少将军。”他行了个礼,然后掏了两块饴糖给两匹马儿喂了下去,便拍拍马屁股让他们自由行动了。
孙策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知该如何反应。
阿婉摘掉脸上的面露,露出一张精致娇美的脸庞来,她面带浅笑,对着孙策行了个礼:“我乃是陈留曹操的嫡女,前来帮衬孙少将军前往荆州索要孙公遗体。”
赵云也跟着摘掉面具:“我乃陈留曹操麾下校尉赵云。”
“你……你……就你们两人?”孙策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是,就我们两人。”
阿婉点点头,对着孙策笑了笑:“不知少将军可有计策?”
孙策听见问题,顿时眉眼黯淡了下去,摇摇头:“暂时无计策。”
“那我有一计,不知少将军可愿听一听?”
孙策连忙抱拳:“娘子请讲。”
阿婉低头,从荷包中翻出一块玉石,她将玉石递给赵云,赵云则送过去给孙策:“此玉乃是我仿照传国玉玺亲手所刻,除了其中每一个字皆断数道纹路,可辩真假,除此之外足以以假乱真,如今,我要你送此玉玺去荆州。”
“你是说……”
“是,我要你大张旗鼓的将传国玉玺送到刘表手上,他若收下,你便拿玉玺换孙公,若不收下,你索要孙公后,出了荆州便当众毁去玉玺。”
孙策是个聪明人,只一瞬间便想明白了阿婉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孙坚拿了玉玺,曹操袭了敖仓。
这两件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可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放在孙坚手中的玉玺上,对曹操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如今,孙坚已死,玉玺真假难辨,接下来难免那些人会将目光放在曹操的身上。
若他大张旗鼓的送玉玺去荆州,那么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转到刘表身上。
曹操就安全了。
刘表面对玉玺,若收下,便变成靶子,若不收下,也没有扣押孙坚遗体的理由,等他拿到遗体,在装作毁了玉玺,到那时候,刘表又成了众矢之的。
他的命自然也就保住了。
而荆州一乱,各方诸侯一动,蜗居陈留屈居张邈之下的曹操,就有了动的理由,以曹操谋划,取一州或许艰难,但若拿下一郡,则是轻而易举。
这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只不知这样的计策是谁想出来的,若是眼前的女子想出来的话,那么此女的心智计谋恐怕不输顶尖谋士。
阿婉看着孙策变幻莫测的表情,便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衣袖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若是你同意此计的话,我们便可以商量一下,这个送玉玺入荆州的人选了。”
“人选?”孙策脑袋有些发懵,难道不是他么?
“当然,难不成你想要自己去送么?”阿婉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江东小霸王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
“不……不可以么?”
傻乎乎的江东小霸王被阿婉这么一笑,更呆了。
“当然不可以。”一直默不作声暗自思量的周瑜这时候开口了,他走出来,将自家傻乎乎的朋友挡在了身后,自己出来和阿婉交涉:“舒县周瑜见过婉夫人。”
阿婉看向周瑜:“周公子。”
才十七岁的周瑜顿时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美貌攻击。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好友变得傻乎乎了,直面这样的女子总是需要一些勇气的:“不知婉夫人看我可否作为这个送玉玺之人?”
阿婉摇摇头:“不可。”
“为甚我不行?”
“未及弱冠,未举孝廉,不够分量。”
这句话说的够直白了,周瑜脸色有些不好的退下了。
孙策本人绝对不能以身犯险,赵云顶多暗中护持,绝对不可能主动出面,诸葛瑾还在孝中不说,情况还和周瑜差不多,不够资格,总之他们这群年轻人啊,一个都不行。
一整夜,都没商量出一个人来。
等到了早上,阿婉才提出了一个人选,那人便是孙策父亲曾经为之举孝廉的尚书郎桓阶。
“此人父亲新丧,正在家中守孝,他为人刚直不阿,顾念旧情,是个仁义之人,不若我们去请他往荆州一趟。”
孙策和周瑜二人思索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于是他们调转马头,往桓阶家乡而去,却不想他们运气十分的好,居然在半路就遇见了正准备去荆州劝慰刘表的桓阶,当得知他居然想要孤身一人前去的时候,孙策忍不住的落下眼泪。
他抓着桓阶的手:“阿父平生助人无数,唯先生是重情之人,此时竟挺身而出,我当永远铭记在心。”
桓阶看着尚未及冠的孙策,叹息道:“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罢了,不必如此。”
“不,先生受我一拜。”于是孙策一揖到底,可谓敬重至极。
等寒暄过后,孙策又将计策说了一遍,桓阶思索片刻,才缓缓说道:“我先去劝慰一番,若荆州牧依旧冥顽不宁,便只能如此了,所谓先礼后兵,我们要给他选择的机会。”
“是,先生说的对。”孙策连忙点点头。
只要能将孙坚的遗体带回来,是礼还是兵对他来说毫无区别。
而此时的长恒县,曹操沉吟的看着手中的战报,冀州牧袁绍派遣人过来,说陈留郡旁边的东郡如今黑山军肆掠,首领于毒、白绕、眭固等人率领黑山军在东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要求曹操率军前去镇压黑山军。
连夜召来几大谋士商议是否出兵。
荀彧阐明利害后,几人得出的结论是:“打。”
“如今荆州将乱,正是征伐之机。”郭嘉斩钉截铁的说道:“莫要浪费此天赐良机。”
程昱冷哼一声,说话极其不客气:“先打黑山军,自行东郡太守,再杀张邈,此人睚眦必报,主公若脱离他的掌控,必生事端,不若早下手为强,直接占领东郡与陈留两地,再图兖州牧。”
曹操沉吟一声:“张邈乃是我好友,我在陈留起兵,他助我许多,实不该杀他。”
“妇人之仁。”
程昱年纪一大把了,喷起毒液来毫不留情:“你将他当好友,他却将你当棋子,主公且看着吧,你若不除他,不出三年,他必来讨伐你,到时候你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曹操脸色顿时不好看,但是程昱这人说话难听惯了,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直接无视了。
“他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他无义,就这样吧,先点兵往东郡镇压黑山军,至于孟卓,再说吧,暂时先不动。”
程昱气呼呼的只恨不得跳脚骂,却被眼疾手快的荀彧一把拉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婉:老豆,我给你创造了机会,你赶紧上啊。
曹操:我……我有点舍不得孟卓。
阿婉:呸……你个基三国的死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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