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自往后退了几步, 旗鼓相当。
挣脱里面扶着他们的手,二人抱拳相互行礼。
李昭阳伸手拍拍李明阳的肩膀:“师弟这些日子功法精进不少啊。”
“哪里哪里, 与师兄比起来还多有不如。”李明阳羞涩的抓了抓后颈,对于李昭阳的夸奖有些愧不敢当:“说起功法,还是少阳师兄与尚阳师兄更胜一筹啊。”
“那确实。”
师兄弟二人达成共识,转头对着李少阳与李尚阳行礼。
李少阳与李尚阳本就是无理取闹,如今看着师弟们推崇自己的模样,一时间也不好意思继续闹下去了,干脆一人揽住一个肩膀:“走,咱们出去喝一杯去。”
“行啊。”
师兄弟四个很快的朝着阿婉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等越过人群看见阿婉他们时, 顿时收回了勾肩搭背的手, 连忙行礼:“见过师祖, 师父,郭先生。”
“切磋完了感受如何?”
阿婉微微俯下身子, 手撑着马的脖颈, 对着几位小弟子笑问道。
李明阳羞涩的不说话,李昭阳倒是大大咧咧的傻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相互印证, 倒是发现不少以前没发现的弱处。”
“这些日子我都在此地,秦岭弟子也都在, 切磋莫要只看自己的师兄弟,也与其他脉的师兄妹们好好切磋一番。”
“是,师祖。”
阿婉点点头, 转身驱马走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自家师祖给坑了一把的几个天策小弟子,脸上是怎么也止不住的笑容。
回了营地一夜安眠,第二日早上起来,撩开帘子就看见不远处校场上面无数人在跑圈,他们的速度极快,小轻功大轻功无缝连接,眯眼看过去,就感觉这些人都在天上飘着,场面震撼无比。
那些天策弟子也惊呆了。
原本以为宣威军的训练已经够奇特了,没想到秦岭的其他弟子也不遑多让。
李尚阳带着天策军正在练枪,可练着练着,就感觉自己的将士们似乎心不在焉的模样,很显然,注意力已经全部被秦岭的那些弟子们给吸引走了。
想来也正常,这天策弟子远在徐州,与秦岭弟子熟悉些的也就藏剑一脉,其他分脉的弟子们还真不怎么熟悉。
他有些头疼,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摆摆手。
“去吧,与那些师兄师姐们一起跑吧。”
天策弟子们欢呼一声,背上枪就朝着校场奔去。
不一会儿,那群弟子中就出现一抹红色的身影。
李少阳从营帐中走过来,抬头却见空无一人,不由得疑惑的问道:“他们人呢?”
“喏。”
手指了指旁边的大部队。
李少阳看过去,恰好看见一个军服天策弟子对着一个万花弟子献殷勤,顿时脸色一沉:“我瞧着他们这些人平日里被宠坏了,居然还有这闲工夫和师姐师妹献殷勤?”
“师兄,别这样说。”
李尚阳头疼的揉揉额头:“这么些年了,军中的师姐师妹们一个个练得比男人还男人,陡然看见这温婉可人的,自然会动了心思,等吃了亏就晓得厉害了。”
可不是嘛,秦岭的女弟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撩的起的。
李尚阳放下手,冷笑一声,目光幽幽的盯着那群弟子们:“你且瞧着吧,不出三日,这些日必定哭着喊着回来继续训练。”
李少阳瞥了他一眼,笑道:“看来你早有准备啊。”
李尚阳低低的笑了两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果不其然,三日后,天策的小弟子们一个个□□练的手指都抬不起来,以至于第二日再也不愿跟随大部队去训练,而是直接留在校场练兵了。
“这两天打的舒坦不舒坦?”李尚阳十分坏心眼的问道。
舒坦,怎么可能不舒坦。
轮流被十二脉的弟子们讨教,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喝茶喝到要吐,怎么可能不吐。
下面的小弟子们几乎没脾气了。
李尚阳脸色骤然一变:“骄兵必败,如今你们可尝到败北的滋味了?”
小弟子们低着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他们根骨好,征兵时入了宣威军,后又被应征入了天策,一身功法纵横普通将士,他们多少都是有些自得的,可这几日,这份自得却被打击的支离破碎。
看着这群人低迷的情绪,李尚阳轻笑一声,大声吼道:“练兵。”
很快,下面响起一声声的喝阵声。
李尚阳这才摇摇头,转身往不远处的秦岭大营走去,入了正营后,就看见阿婉正坐在那边看书,郭嘉则站在她的身后,低头弓着身子,时不时伸手指点着什么。
“师祖。”
“人心安定了?”阿婉头也没抬,直接问道。
李尚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还得多谢师祖的相助。”
“与同门切磋,能更加快速发现自己的弊端,日后在战场上才能保全性命,现在的每一分辛苦,都是为了日后能长长久久的活着。”
李尚阳脸色一肃,抱拳:“师祖说的是,我想经此一次,那些师弟们也不敢再自得了。”
阿婉点点头,挥挥手,李尚阳十分有眼色的退出去了。
“你对这些小弟子们倒是心软的很。”郭嘉笑着点点她的额头。
“不心软不行啊,太少了……”
阿婉抬头,看向营帐之外。
这些门派的功法真的是太挑剔了,便是她已经极力扩张,也不过才堪堪一万秦岭弟子,更别说,其中女弟子占了小半。
人数真的是太少了。
若是真的与曹操的几十万大军碰上,恐怕很难有赢面。
“等我们到冀州安定下来,便要征兵了,如今在阿父帐下的将军众多,而我们却只有子龙与子陵二人,实在是太少了。”
阿婉站起来在营帐中央踱步。
她苦笑道:“若真能拿下袁绍打下的四州,莫说其他,光戍守与鲜卑相邻的边境,恐怕子龙和子陵二人都不尽够。”
说着又仰头躺了口气:“其实论起戍守,倒是玲绮更加合适。”
“玲绮啊……”
吕玲绮这会儿可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正在念叨自己。
她这会儿正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
许是曾经的繁华尽数抹去,如今剩下的只有自己一人,曾经的戾气从男人的身上消失,有的只剩下一些落寞的颓然,男人穿着一身布衣,手中无武器,头发用小方巾束了个发髻,看起来倒像是文人,不像是武者。
“怎么,不认识我了?”男人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如今我与当初可不一样了。”
“阿……阿父……”
吕玲绮震惊了许久,这才喊出了声。
这个高大的男人正是当初从扬州败逃,汝南被魏续献给阿婉,他无处可退,最后只能逃亡徐州的吕布。
貂蝉没了,部下降于赵云。
他恐有报复,却孤掌难鸣,尤其是在听闻自己的嫡女与亲子如今在豫州牧麾下,拜豫州牧为师后,那一股子心气儿突然就散了。
红颜枯骨,英雄迟暮。
吕布在貂蝉死后,已无雄心大志。
便是那一双儿女,也不过偶尔想起时念及一二罢了。
“你兄长呢?”吕布抬眼看向自己数年未见的嫡女。
只见她身形高挑修长,一身玄甲泛着冷光,发上别着黑色的甲胄,白色翎羽随风飞舞,背后背着陌刀与盾牌,只静静站着,都透着血煞之气。
吕玲绮此刻早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兄长在陪嫂嫂。”
“你兄长成亲了?”吕布诧异的睁大眼睛。
吕玲绮看着他这幅样子就生气,冷哼一声:“不然呢,等你想到,我与大哥估计都尸骨无存了。”说着,心中的怨气更是迸发:“说起来,你那位妾侍呢?当初抛下母亲都要带走的妾侍呢?如今可还在你身边?”
提到貂蝉,吕布眼中染上几分痛意。
“呵,不在你身边了吧,想也是,人家如今在许都日子过得无比逍遥,又怎会跟在你身边。”
吕玲绮扔下一个大雷,转身大步离去。
却不曾想,吕布整个人怔在原地,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可能,他当初可是亲眼看见貂蝉死在他面前的。
吕玲绮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营帐,唐药儿正坐在矮几后面,手里忙忙碌碌的做机关,前次蔡昭姬回来,为她带来了不少机关方面的书,她最近正在研究新型机关。
接下来有硬仗要打,她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气死我了!”看见自家嫂嫂完全无视自己,吕玲绮干脆自找存在感的喊道。
“怎么了?”这一次唐药儿很给面子的问道。
“我碰上我阿父了。”
阿父?
唐药儿的手一顿:“你碰上吕将军了?”
“……嗯。”
听到唐药儿称呼吕布为吕将军,吕玲绮有些不自在的应了一声。
“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唐药儿放下手中的机关,哪怕旁边的帕子擦擦手,给吕玲绮倒了杯茶:“把你气成这样子?”
“无甚,就是气不过说了两句。”
“你且说说看,我也好与你兄长好好说。”
于是吕玲绮将自己与吕布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讲给唐药儿听。
唐药儿听后眼睛转了转。
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不是什么大事情,我有事去找师傅,你若是实在气的难受,便去校场找些小弟子与自己切磋切磋。”
“那些小弟子实在不堪一击。”
“那边去找大师兄切磋吧。”
唐药儿着急的出了门,不一会儿便到了主营门口,与郭嘉见礼后,便将吕玲绮遇见吕布的事情告知了阿婉。
阿婉手中笔刀一顿,眼睛眯了眯,瞬间明白了唐药儿的意思。
只是……这吕布三姓家奴,背叛已是家常便饭,真的能用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哎,草台班子搭好了,准备去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