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最近刚闲了点。
秋收秋种刚刚开始, 蔡昭姬召集起来的那群手艺人还是很有用的,挖渠建水车, 反正是从来都不闲着,东武阳和濮阳周围已经良田千亩,一片金黄了。
两地百姓的脸上更是时时刻刻都带着希望的笑容。
所以他一接到主公的信简,便带着小妾上了马车,直接来到了范县。
范县之前在荀彧的干涉下,已经稍微恢复了点生机,只是当年死的人太多了,荀彧当初来时, 偌大的范县城人口少的可怜, 如今曹操送了一批青州百姓过来安家落户, 糜芳立刻就安排他们开垦田地,先把农桑搞起来, 吃饱肚子再谈其它。
那些青州百姓本来惶惶不安的, 如今到了范县就有活干,他们悬在半空的心也稍稍安定些。
他们最怕这些当官的,因为看他们不过眼,而将他们屠戮殆尽。
他们曾经跟在那些大人身后, 也看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有些人家有儿子当了黄巾军的,如今各个都在为自家的孩子担忧不已, 好在东郡的大人并不恶毒,如今他们有遮蔽之所,每日也能有些食粮下肚。
好的很了。
百姓们是满足了, 可糜芳却又接手了一个大难题。
种植大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大黄好像是药材吧。
他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豪门公子,让他种药材?
开什么玩笑呢!
可是……种不种呢?
糜芳看着竹简陷入了沉思,过了好半晌才一拍脸。
种!当然得种了。
作为商贾豪门的糜芳虽然有出侯拜相的心,可到底心底还是觉得钱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立刻修书一封给自家大哥糜竺,让他赶紧的派遣两位经常在山上采药的老农来,他要和他们学习种植药材。
而远在徐州的糜竺接到弟弟糜芳的信,看着他如今忙的热火朝天的模样,再想想自己这边,现在钱也出了,虽说名义上是徐州别驾,可陶谦并未对他多么的信任,顿时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不过却还是很快送了几个老农过去了。
糜芳不知自家兄长内心苦闷,忙的既累又开心。
曹操那边却在去往青州的路上,半路拦了个人,那人自称太史慈,乃是奉青州相孔融之命去和平原相刘备求助的。
曹操骑在马上,问太史慈:“如今北海情况如何?你又是如何突破重围的呢?”
太史慈回答说道:“如今北海府被管亥围困,我乃是单枪匹马从城中突围而出。”
曹操顿时大喜:“真乃一悍将也。”
便是黄巾军如今快被他打散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单枪匹马从万千敌军中冲出来,就说明太史慈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曹操哪有不见猎心喜的。
于是他的语气迅速变得十分温润有礼:“我乃兖州牧曹孟德,今奉天子之命清缴兖州境内的黄巾军残党,如今兖州内黄巾军已全数俘虏,正准备前往青州营救青州相孔先生。”
太史慈闻言顿时大喜:“慈斗胆求曹公前往青州营救孔先生。”
“那还等什么,且快上马吧。”曹操闻言连忙笑道。
太史慈连忙上了马,不过面色却有些踌躇:“我这手中有送给平原相的书简一封,若不去的话……”
“唉……那不重要,如今还是孔先生的性命更加重要。”
太史慈闻言,顿时觉得曹操说的也对。
孔融之所以去寻求刘备帮助,无非是因为刘备乃是青州平原相罢了,如今有天子派遣下来专门清缴黄巾军的曹公在,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于是太史慈就没去找刘备,而是带着曹操去救孔融去了。
孔融坐在自己城中等待刘备的救援,等来等去,最后却等来了曹操,曹操一到,管亥手下的兵卒顿时如鸟兽散 ,不过一日,便死的死,降的降。
站在城门楼上的孔融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起来。
他不是讨厌曹操,他只是对曹操的出身有些不喜。
谁都知道,大汉之危自宦官始,曹操的祖父曹腾虽说在为宦官期间并无太大错漏,可坏就坏在他是个宦官身上,孔融多少有些迁怒。
且孔融是孔子的后代,便是袁绍袁术在面对孔融时,都不敢拿乔。
可如今却被宦官之后救了,可谓丢人至极,他之所以让太史慈去找刘备,也是因为刘备本身也算汉室血脉,纵使潦倒却血脉高贵。
而太史慈却不知孔融心中所想,傻乎乎的笑道:“这下好了,如今黄巾军亡,先生也好高枕无忧了。”
孔融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曹操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不屑。
孔融不喜欢他,他其实也不喜欢孔融,孔融手下有兵却不敢与黄巾军对战,在曹操看来,就是文人用兵,简直一无是处。
不过,孔融乃是孔子的后代,在天下读书人心目中地位崇高,曹操还真不能将不待见放在脸上。
于是曹操对孔融说道:“如今黄巾军灭,不日我将回去兖州,青州相还是要安抚好治下百姓才好。”
孔融心里不高兴,却也不能真对着救命恩人冷眼相对。
“曹公说的是,我当安抚好他们,如今城中粮草不足,融也就不客套虚礼了。”
曹操摆摆手:“快别忙了,百姓重要,一路走来我看路途尸骨无数,心中十分不好受,虽说沿途也掩埋了些,却到底救人心切,来的快了些,还请孔相为百姓收敛尸骨,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孔融望向曹操的眼神顿时复杂不已。
他倒是没想到,曹操居然还是个仁慈的人。
曹操仿若不曾看见孔融的表情,只在城外安营扎寨休养了两天,便拔营准备离开青州,孔融出城来送别曹操,站在十里亭中,孔融对曹操一拱手:“公前几日一席话,融豁然开朗,日前对公多有误会,融惭愧非常,还望公莫要往心中去。”
“我乃粗人,没那么多想法。”
曹操顿时大声的笑了几声,一脸爽朗。
于是孔融的心情就更复杂了,看向曹操的眼神里都带着探究。
倒是太史慈驾着马车从城中飞速的跑了出来,停在了曹操与孔融的面前。
“曹公。”
太史慈对着曹操一拱手:“我回去想了想,还是决意随公而去。”
曹操眼睛顿时一亮。
太史慈指了指马车:“家母如今就在马车之中,我此次前往兖州,便不再回青州了。”
“好好好,令慈愿意前往兖州自是好事,恰好夫人与小女如今皆在兖州,可陪同令慈身侧。”
太史慈顿时有些感动的行了个礼。
曹操高兴了,孔融却有些懵。
他赡恤太史慈的母亲多时,为的就是太史慈这个人,却不想,曹操一来,就将太史慈给带走了。
原本刚刚对曹操好一点的印象瞬间落了回去。
等太史慈的马车跟着曹军缓缓移动离开时,孔融的脸色黑的宛如快要落雨的云彩。
离开都昌城许久后,曹操才问太史慈:“北海相有心招揽你,你为何不留在北海。”
“孔相并非吾心仪之主公。”
太史慈十分耿直的回答道。
曹操一愣,倒是想问问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太史慈心目中的主公,所以太史慈才跟他走。
可一想到,照顾太史慈母亲那么久的孔融都不曾让太史慈心甘情愿的追随,自己不过和他同行一路,又有什么底气这么问呢?
干脆不问了。
反正太史慈如今在他身边,总是能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的。
曹操今天也是这般迷之自信呢。
曹操拔营回兖州府,远在陈留的阿婉也准备拔营回兖州府。
袁术重伤,张邈缩在陈留府不动弹,阿婉也没耐心一直呆在陈留帮着张邈震慑袁术,干脆亲自带着诸葛亮和曹休往张邈的营地去辞行。
若只有曹休去,张邈还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如今多了个阿婉,张邈便是想要耍赖,阿婉也不会让她得逞,于是张邈虽说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同意他们离开了。
可阿婉没想到的,她居然在张邈的帐中见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人物。
她刚随着曹休走出营帐,远远地就看见兵卒中有个校尉模样的人正坐在那边端着碗大口的喝汤,他皮肤黝黑,面上全是胡须,看起来实在有些有碍观瞻,可那胳膊却有旁人大腿粗,光坐在那里却宛如一座小山丘似的,格外吓人。
阿婉指着他问曹休:“也不知这位将士是谁?看起来实在是勇武的很。”
曹休忘了一眼那人,也有些懵,张邈属下将军他都认识,这人他还……真不认识。
不过曹休对阿婉本身就极好。
他想也不想的就抬脚朝那人走去,与那人说了几句话便转而走了回来。
“他乃营中校尉典韦。”
典韦?
阿婉愣了一下。
这名字不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
实在是因为此人乃是后来曹操的护卫,最后与曹昂一起为保护曹操而死,所以阿婉才多分了一丝注意力。
原来他就是典韦啊……
不过,他长得可真丑啊,与庞统都快有的一拼了。
好在庞统现在美白的面脂涂了不少,已经没那么丑了。
“我观此人必定力大无穷,我座下恰好缺个副将,我看他便很好。”
曹休顿时侧过头来望向阿婉,眼底带着诧异。
一开口就想要挖张邈的墙角,这位族妹实在是有魄力的很啊。
“我去与之一战。”
说着,阿婉便掏出墨颠跃跃欲试。
“别。”
曹休连忙伸手阻止她:“还是我去考校他一番吧,大妹还是莫要暴露自己的身手为好。”
阿婉闻言便知曹休是为她好,默默的又将墨颠收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婉:典韦可真丑啊,比庞统还丑。
庞三郎:喂喂喂,我美白面脂没少涂,现在已经不丑了!濮阳男神就是我好么?
冰清玉洁荀文若:呵呵……
丰神俊朗郭奉孝:呵呵……
清隽秀雅诸葛亮:呵呵……
风流才子戏志才: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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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今天去美甲了,贴了甲片,长指甲敲键盘好不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