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的纠结曹操不清楚, 由于诸葛亮是阿婉的徒儿,曹操看着诸葛亮的眼神总带着几分看晚辈的欣慰。
若不是年岁大了, 恐怕曹操看诸葛亮的眼神能过度成看外孙的眼神。
郭嘉到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祖孙相处甚欢的画面。
他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有种转身就想跑的冲动。
不过曹操已经看见他了。
“奉孝。”
郭嘉只好走了过去,对着曹操行礼:“阿父。”
“师丈。”诸葛亮自然也十分懂礼的行礼,站直身子后,便开口告辞:“既然师丈与主公有事要说的话,亮便先告辞了。”
曹操点头同意后,诸葛亮被背着琴脚步极稳的下了城门楼。
“阿婉的眼光不错, 此子与庞统皆是聪慧之人, 假以时日必定不输你与文若啊。”
郭嘉沉默的点点头。
阿婉的眼光哪里是不错啊, 简直非常好。
不管是诸葛亮还是庞统,在郭嘉眼中都是属于天生聪慧的那种人, 这样的人并不少, 但是能在年少之时便收入羽翼之下的,却少之又少。
说起来,似乎阿婉做什么他都不觉得稀奇来着。
“刚刚濮阳信使到了。”说着,郭嘉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 里面是薄薄的一层绢帛。
他将锦囊递给曹操:“这封信是阿婉写给阿父的。”
曹操伸手将锦囊接过来,掏出里面的绢帛展开来看了几眼, 随即突然眼睛一亮,兴奋的大叫一声:“好啊!”
郭嘉猛地抬头。
他被吓了一跳。
“奉孝,阿婉母亲怀有身孕, 我要有嫡子了。”曹操满脸兴奋的抬起头来与郭嘉分享他的喜悦。
丁夫人怀孕了?
郭嘉懵了一瞬,随即立刻回过神来:“恭喜阿父,贺喜阿父了。”
“好啊,这简直是我这么多日来听闻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无论曹昂多么的优秀,但是曹操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嫡出的儿子。
他抬起手,往郭嘉肩膀上用力一拍:“奉孝啊,你也要努力啊,不然的话,日后你儿子与他舅舅就不能一起长大了。”
郭嘉:“……”
一个在濮阳,一个在济北,主公是想让他怎么努力?
郭嘉和戏志才都是十分能干的人,打下这个城池后,又俘获了一群俘虏,只是这次,他们没有着急着将这群俘虏收编,而是让他们跟着将士们身后出去收敛那些尸骸。
这群黄巾军,本身也是由一个个普通的老百姓组成的。
他们活不下去了,觉得既然当初的王莽能够造反成功,当了几天皇帝,虽说很快就被推翻了,但是确实给了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况且黄巾军还比王莽更会伪装自己。
若说王莽是真真切切的造反的话,黄巾军的立场就高端多了,人家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通晓鬼神,知晓前尘后事的神棍形象,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老天爷觉得现在的皇室失道,他们是老天爷的使者,是来解救老百姓的。
只可惜,被老天爷认同的黄巾军首领张角前几年被老天爷召回天上去了。
现在的黄巾军也不过苟延残喘而已,忠心程度绝对比不上前几年张角还没死时的黄巾军众,他们只是因为活不下去了,跟着黄巾军后面,至少还能有几口粮食活命,这也导致如今的黄巾军,十数万将士,百万军属的奇葩构造。
如今那些将士们带着黄巾军的俘虏出门去收敛尸骸。
收着收着,那些俘虏就哭了。
他们捂着脸,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看着将士们竖起来的石碑,哭的瘫软在地上,这些老百姓,谁没有一二亲人死去后无人收敛,暴尸荒野,如今看着这一块块石碑立起来,他们明知自己的亲人尸骸不在这里,却还是争先恐后的和跟过来记录的主簿报了亲人的名字。
无论如何,仅仅是收敛尸骨,立碑供后人祭拜这一点,他们对曹操的印象就有了极大的转变。
能为百姓着想的人都是大大的好人。
他们回到城池里,诚心诚意的跪拜在曹营的校场上。
他们哭泣着:“虽不能入军为主公效力,可上场杀敌哪里用得到屠刀,我们手中有农具,这些皆可杀敌。”
“那你们可知你们杀的敌人,却是和你们一样,都是百姓。”
郭嘉急匆匆赶来,听见的便是这样的一番肺腑之言,他连忙开口朗声说道。
那群俘虏顿时哭声止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双目瞪大,许久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他们举着屠刀去杀那些百姓么?
以己度人,他们肯定是不愿被杀的,那么那些百姓就愿意被杀么?
他们也只不过想活下去罢了。
郭嘉看着这些人脸上的踌躇,嘴角微微的上扬,他‘唰’的一下从怀里掏出几章写满了大字的粗布来:“若你们真如你们所说的忠心耿耿,那么,现在我有件事交给你们去做。”
跪在下面的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郭嘉。
郭嘉伸手,旁边的主簿十分有眼色的将一本册子放在郭嘉手中,若这些百姓认识字的话,就能知道,这本册子恰好是之前立碑时,争先恐后交代自己出身时用来记录的那本册子。
翻开册子,从里面捻出一张纸来:“下面,我报道名字的上前来。”
很快,郭嘉从这群人里面选择出将近二十人来,他将粗布告示发给他们:“你们现在先将这告示上的文章背诵了。”
那群人伸手颤颤巍巍的接过粗布。
“这是……”他们不识字,看不懂粗布上面写了什么,但是却也知道,一定是不得了的东西。
“接下来,他会教你们读上面的字,待你们背诵熟练后再说。”
说完,郭嘉施施然的转身走了。
这二十个俘虏面面相觑,顿时有种心里慌慌的感觉。
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主簿走到他们面前:“走吧。”
于是郭嘉来去如风,伸手带走了二十人后,便再也不曾出现过,他要做什么,还不需要和这些俘虏解释。
等回到营帐,曹操正低着头听身边的官吏说着什么,隐隐约约的好似听见‘陈留边让’的话语,那人这是济北这个城池的官员,如今曹操来了,自然是大献殷勤,曹操看见郭嘉来了,头也没回的便问道:“那些俘虏情况如何?”
“已有归心。”
“那就好,如今天下战乱纷纷,人口骤然减少,若再这么下去,田地无人耕种,天下荒芜,对兖州发展不是好事。”曹操还未当上兖州牧,心里却已经开始为兖州考虑了,说着又好似想到什么:“对了,志才的病好些了没?”
“我今日还未去看过,稍后去看望他才知是否好转。”郭嘉说着便皱起眉头:“只是……”
“嗯?”曹操回过神来,满脸疑惑的望着郭嘉。
“主公,早上我去营地走了一圈,发现好些将士似乎起了热,天气炎热,伤患众多,军医太少,我怕……时间长了会发生疫情。”
曹操顿时脸色一遍:“你是说,恐怕会有瘟疫?”
“情况虽说还未到那种程度,但……不可不防。”
“我记得濮阳兔舍经常喷洒药物防止兔瘟,既如此,便也烧点那种药防着点吧。”
郭嘉闻言顿时苦笑:“那是阿婉专门为兔舍调配的药,在这里喷洒了也无用啊。”
曹操的眉头蹙起来:“哎,也不知阿婉能否调配出其他预防的药?”
“不可。”郭嘉顿时开口拒绝:“主公请三思,阿婉乃是您嫡女,‘方技’之流如今什么状况,主公该知晓才是。”
曹操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叹口气:“罢了,总不能委屈了我的女儿。”说着,又一脸郁卒的摆摆手:“志才在营帐里,你若要看他,便直接去他那里吧。”
“是。”郭嘉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他抿了抿唇,也不曾再停留,而是直接往戏志才那边走去。
戏志才又病了,似乎每次出来跟曹操走一趟,戏志才都要病一场。
明明阿婉为他开药,让他锻炼身子,眼看着已经比以前更加健康了许多,可偏偏,戏志才却好似格外受病魔青睐,只要一个不注意,马上就病了。
“你可曾好点儿了?”郭嘉进了门就看见戏志才靠在榻上,手里抓着竹简正在看书。
“好多了。”
戏志才对着郭嘉笑了笑,又轻轻咳嗽了两声:“让你担忧了。”
“我没甚可担忧的,不过,我这里有阿婉为我准备的药,如今军中无医,也只能用药丸先对付着了。”说着,郭嘉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白玉瓶出来,放在戏志才的枕边:“军中医者如今只能处理些伤口之流,对于你这样的病症还是不能诊断啊。”
自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样的论证出来后,医道便很少有人愿意学了,稍微家底子厚些的人家,都选择让孩子读书,做一名学者,以至于如今称得上是名医的,也只有华佗了。
就连后来出名的张机,如今也还在南阳张氏族里读书,初初萌生了想要学医的理想。
“只要不是伤寒便好。”戏志才笑笑。
过去二十多年间,一共爆发了五次巨大的瘟疫,这也是导致黄巾军起兵的重要原因之一。
天下大旱,瘟疫成灾。
怎么看都好像是上天降下了惩罚。
“阿婉医术高超,可‘方技’被人称之为贱业,我心中常常担忧,若有一日阿婉被人这般羞辱,她又该是多么的伤心呢?说实话,阿婉手中妙方无数,我却不想将那些方子拿出来。”
郭嘉一边说一边摇头,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
“大娘子人品贵重,懂些医术也算是自保了。”戏志才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郭嘉。
郭嘉按住想要坐直身子的戏志才:“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志才,我们虽说年岁相差数年,可我总觉得我与你之间宛如兄弟一般心意相通,我的想法你该知晓才是。”
戏志才闻言,抿了抿唇:“你的想法我自然是知晓的。”
郭嘉顿时笑了,漆黑的瞳孔里流露出被认同的喜悦来。
“只是,如今军中近况你也看见了,伤患越来越多,天气炎热,难免不会发生疫情,既然大娘子能够阻止兔瘟发生,不知是否有办法防止其他疾病。”戏志才想到自己的身子,眉宇间透露出几抹忧愁来,若是现在发生瘟疫,他这身子恐怕在劫难逃了。
郭嘉摇摇头,手指轻轻点在玉瓶上面。
“志才,此药你收好了,感觉不好就吃一颗,至于其它,你便别多想了。”
戏志才狐疑的望了一眼郭嘉。
他总觉着,郭嘉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郭嘉不想说。
作者有话要说: 奉孝:呵呵,世人死活与我何干,我只要我媳妇儿不受舆论骚扰就行,就算是亲爹也别想欺负我媳妇儿!
阿婉:爱你么么啾!!!
奉孝(脸红):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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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继续码字。
《□□渣男图鉴》你们看了么,我一早上从故事原型看到南大分·尸又看到北京□□中毒,看的我汗毛秫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