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人又浏览了帝都的好几处风光。
帝都特有的水上艇、中央区的护国法师塔、游客必去的四季花园。
他们在帝都各处留下欢声笑语,走累了的几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吃着美食,看着穿着新衣的人们带着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期盼的色彩。
“我怎么感觉这儿的人们幸福感额外高呢?”斐雯丽咬着酥软的可丽饼疑惑地道,“明明算不上什么富裕的区域,但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正如斐雯丽所,从四季花园出来后,他们已经远离了帝都的中心地带。以这片广场为中心辐射的区域虽算不上什么贫民窟,但也远不及商业街等地区繁荣。
但奇怪的是,这儿的人们幸福感却额外强烈。
“那大概是因为那个吧。”克莱尔指了指不远处的尖房屋。
几人下意识地往那一看,才注意到在广场的边缘有一个奇怪的房屋。
它奇怪,是因为这个房屋的建筑风格与圣洛伦索迥异。它有着园型体型,到建筑物上方却又如宝瓶般收拢呈流线,露出部银色的尖。
不仅如此,整个建筑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门前的石阶也不像其余建筑那般规整,反而东一块、西一块,空隙中生长着大冬天里仍顽强绽放的各类花草,看上去就像深山谷底中的建筑般清新迷人。
“我还从没见过这种建筑风格。”斐雯丽眼睛一亮,“那是什么?”
“是精灵神殿!”薇薇安博闻强记,很快回答了她的疑惑,“因为北境并不崇敬精灵女神,因此这样的建筑风格在北境难得一见。”
夏洛特抚了抚薇薇安的长以示夸赞,黑长直少女眯着眼像猫咪般露出可爱的表情。
“精灵神殿……就是那位温柔的大姐姐伊薇特.奥菲利斯陛下的神殿吗?”斐雯丽眯着眼,露出缅怀的神色,“现在想想,十岁那年的冒险还真是充满了梦幻呢!我们居然和神明们联手,共同抵抗了湮灭危机!”
下一辈们听得满头雾水,洛丽塔好奇地想要询问,却看到斐雯丽将包裹着可丽饼的纸袋扔进垃圾桶,拍着手道。
“走吧!最后一站的冒险就决定是精灵神殿了!”
薇薇安几人响应号召起身,却看到夏洛特与克莱尔稳坐长椅,纹丝不动。
斐雯丽眯着眼,带着不满看向了夏洛特。
“我就算了吧,我可是不折不扣的无信者。而且实话,我并不觉得那位还是当年温柔、沉稳的精灵女王,她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再是凡物。”夏洛特摆着手拒绝。
“我又不是向你传教!只不过是对这种贴近自然的建筑风格感到好奇而已!”斐雯丽撅着嘴,一左一右拉着夏洛特与克莱尔,不容辩驳地将两人拖进了神殿。
夏洛特原以为神殿里的牧师与修女们全是精灵,但很显然他猜错了。神殿里的人类牧师占了多数,他们不像其余神殿的牧师那样,一见到陌生人就迫不及待地介绍教义。
反而像是社区里的义工般,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向几人头招呼,然后纷纷忙碌着自己手中的活儿。
伊薇特是掌管自然、战争与艺术的强大神明,也是精灵一族的主神。若论神力,她妥妥地归属于最尖的那一档次。
然而她的神殿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气派恢弘,进入神殿的刹那,几人几乎误以为自己来到了林间屋。
神殿正厅不过数百平米大,暖色调的木质结构带着草木特有的清香。一些顽强的花草在木质墙壁上冒出头来,牧师们精心照料着它们,以至于让这些花草遍布整个正厅。
看上去,这儿比帝都四季花园更加美轮美奂。
中央是一排排木质椅子,一张简单的方桌摆在高举花环的女神像前,一名牧师在宣讲着伊薇特的教义,而带着孩子的家长们则双手合十,坐在长椅上闭目祈祷。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特别,几人同样作出祈祷的姿势。
斐雯丽默祝数分钟,她睁开眼,声对夏洛特问道,“我向伊薇特陛下许了个愿,愿北境年年丰收。你呢,向陛下许了什么心愿?”
夏洛特不动声色地瞧了那由檀木雕刻而成的神圣神像一眼,轻笑着道,“愿我家公主殿下永远美丽快乐!”
“真是个会讨人欢心的坏蛋!”斐雯丽不轻不重地打了夏洛特一下,很快就转过头,绽放出开心的笑颜。
这当然是骗人的!夏洛特根本就没有祈祷。
当你提及神明真名的那一刻,远在神国的神明便会有所感应。所以一般而言,谨慎的施法者们都会尽量避免提及神明的名讳。
好比刚刚,在斐雯丽祈祷时提起伊薇特圣名的那一刻,夏洛特就隐约感受到那个檀木雕像仿佛活过来般看了斐雯丽一眼。
那也许是错觉,但更大的可能是伊薇特通过神像关注到了斐雯丽。
夏洛特猜测,斐雯丽是艾丽妮转世的可能性应该还没被神明得知。但身为身份敏感的克莱德曼家族直系血裔,理所当然地会得到神明们的另眼相待。
所以永远不要相信什么神明是公正公平的这样的鬼话!虽然他们确实是规则的代行者,逐渐由神性取代人性的高端存在。但无论如何,生命的最初本能仍在。
那就是展信徒、扩展自身能力的生存本能!因此,一个平民和一个国王在神明眼中是地位截然不同的存在。
前者哪怕是狂信徒,也只能让神明收获一微不足道的信仰;而后者哪怕是无信者,只要表示对神明的尊崇,也能让这个神明收获一国内无数的信仰。
以克莱德曼直系血裔的身份,几乎只要表明自己的信仰就能立刻成为那个神明的选民。但是夏洛特可一儿也不想得到这种对凡人而言无比尊崇的荣耀待遇!
他的秘密、他身体内可能存在的另一个灵魂、他无数次重置时空、篡改历史的行为都已经触及到神明最根本的利益。如非必要,夏洛特甚至一辈子也不愿意进入任何一个神明的圣域。
想到这里,夏洛特有些不自然地声道,“看也看过了,我们先离开吧,毕竟我们的行为有可能打扰到那些虔诚信徒的祈祷。”
斐雯丽了头,几人刚打算转身离去,却看到洛丽塔与艾儿这对作死的萝莉在前方招了招手,她们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一头穿过大厅侧面的珠帘,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夏洛特低骂一声‘该死’,另一旁装模作样祈祷的克莱尔睁开了眼,朝他摇了摇头。
“你现在大概能理解到当年你家长辈的心情了吧?”
“闭嘴吧。”夏洛特先是不满地呵斥,又很快念叨道,“真是两个熊孩子!”
几人迫不得已,只能尽量不引起牧师们的注意,跟着穿过珠帘来到了神殿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