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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眼中闪过凶光,他刚打算对这出言不逊的女人出手教训,却被希尔维亚制止。
身量不高的希尔维亚向前几步,抬头仰视女仆,即便被侮辱,她看上去也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她冷漠问道,“人类就必须要有感情吗?生气、喜悦、悲伤、痛苦……这些情绪不是只会浪费效率吗?”
“哼!你当然无法理解!”女仆趾高气扬,“没有感情的怪物怎么会理解人类”
“你说我不是人类?”希尔维亚冷漠地询问。
“我没这么说。”女仆到底还留有几分理智,但她很快就浮现恶意的笑容,“只不过大家都觉得,比起人类,你更像一个冷冰冰的人偶!”
被希尔维亚制止,夏洛特不得不克制自己出手的恶念,静看希尔维亚如何处置。
但出乎意料的是,希尔维亚似乎被女仆的言论驳斥得哑口无言,她只是呆呆地仰着头看着她,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冰蓝色瞳孔把女仆瞪得浑身发毛。
过了好一会儿,希尔维亚才说,“我饿了,帮我准备双人份的午餐。”
她居然就此转移话题,夏洛特有些气不过,而看上去女仆似乎认为希尔维亚已经退让,脸上居然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就像在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女孩,所谓帝国公主也不过如此。
“抱歉,公主。午餐已经吃完了,现在要后厨准备午餐实在太困难,就请忍耐一下吧。”
夏洛特已经按捺不住怒火了,但这一次,希尔维亚却没有选择退让,而是冷漠呵斥道,“跪下,是谁给了你俯视我的权利,区区女仆胆敢欺骗我,亚伯拉罕就是这么教你的尊卑之道吗。”
一瞬间,女仆以为听错了,她露出意外的表情,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她大概从未想过,平时一副忍气吞声模样的希尔维亚居然会如此强势。
她很快就露出受到侮辱的愤怒表情,“我可是席拓科家的女儿,不是贫民家的厨娘,你凭什么让我向你下跪!你……”
她话音未落,希尔维亚伸手朝她一指,一道寒气朝女仆膝盖窜去,虽是零环的戏法,但这一下却让娇生惯养的她难以忍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说我是人偶,我可以不怪罪你,但你不该欺骗我后厨无法准备食物。”希尔维亚终于可以低头俯视女仆,“你说你是席拓科家的女儿,但在我看来,没有力量的你只是一个软弱的虫子而已。”
夏洛特总算明白希尔维亚的逻辑了,她之所以不因‘人偶’之类的侮辱惩罚女仆,是因为在她看来女仆所言句句是真,她不该以别人的真言降罪。但同理,在女仆故意刁难说无法准备午餐时,希尔维亚就不能忍受。
撒谎该受惩罚,说真话就予以谅解,绝对正确的希尔维亚虽然让人佩服,但哪怕是夏洛特都觉得有种违和感。
大概是自尊心太过强烈,女仆说出了极其愚蠢的话,她声音都尖利得失音,大声喊道,“你敢说我是虫子!希尔维亚!你以为你在我们眼里真是高贵的公主吗!?不,你不过是没有人心的怪物,不知道陛下从哪里带回来的野种!”
夏洛特哪里还能忍耐,他一伸手扼住女仆的喉咙,单手就将她从地上举起。五指收紧,哪怕明知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冷冷呵斥道,“道歉!你这该下地狱的垃圾!”
处于窒息状态的女仆惊恐按住喉咙在半空中挣扎,她看到希尔维亚配合着举起了右手,误以为是希尔维亚在施法,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与哀求的神色。
直到女仆脸色变得青紫,希尔维亚才命令道,“放了她。”
“她在侮辱你!”夏洛特怒道,“她该死!”
“你说过你会听从我的命令的。”希尔维亚冷静地提醒,冰湖般的双瞳虽然看不出任何感情,却分明带着不容辩驳的要求。
夏洛特恼怒地将女仆甩到一边,看着她像是上岸的鱼般大口喘息,“便宜她了!”
“谢谢。”或许是感受到夏洛特那毫不虚伪的善意,希尔维亚难得地解释道,“你不该伤害这个时空的任何人。”
“希尔维亚……”
“她会得到应得的惩罚。”希尔维亚说罢,推开房门,对门外守卫的骑士下令,“这个女仆欺辱我,将她压入地牢。”
骑士们面面相觑,其实书房的隔音效果虽好,但他们也多少听到了房内的动静。如果是克劳迪恩在内,他们自然会二话不说保护太子,执行命令。但正如女仆所说,萨瓦堡上下都觉得希尔维亚来历不明、又举止怪异,从内心深处来讲,实在无法将她真正视为帝国公主。
一个是来历不明、宛如人偶般让人不适的公主,另一个则是大贵族的女儿,如何取舍实在令骑士两难。
“殿下……”其中一名骑士看到女仆的惨状试图劝解,“席拓科小姐毕竟出生公爵家族,您已对她施以惩戒,再投入地牢……我怕会引起席拓科公爵反感。不如等亚伯拉罕大人回来再做处置如何?”
“原来克莱德曼家族的公主处置一个女仆还要看席拓科公爵的脸色。”但这次希尔维亚却毫不退让,“好吧,那等陆斯恩父皇回来我再向他请教,看看克莱德曼家族是否需要向席拓科公爵退让。”
两名骑士的脸顿时胀成猪肝色,他们虽不清楚希尔维亚在陆斯恩心中的地位,但好歹知道那位陛下不可能向任何公爵妥协。说到底,如今虽然艾丽妮去世,但陆斯恩和伊格尔仍在,又有哪个公爵敢在这两位陛下面前叫嚣。
被希尔维亚逼上绝路,两名骑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无可奈何地将那名还没缓过气来的女仆压入地牢。一路上,那名女仆还在挣扎怒骂,言下之意不外乎希尔维亚没有权利这么做,陛下一定不会将她如何云云……
但很快,现实就给了她重重一拳。数日后回归的陆斯恩得知此事,立刻下达了一个残酷的指令,将那名出言不逊的女人吊死在萨瓦堡的城门前。而她那当公爵的父亲甚至不敢反驳一句,只是在事后胆战心惊地请示陆斯恩,是否能将女儿的遗体运回公国。
从此之后,萨瓦堡再无人敢对希尔维亚无礼。夏洛特以为一切就此过去,但他小看了人心,真正困难的部分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