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谌顿了顿, 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他这么敏感，手上一点点松开了他。
然而曲乐沅不知道陆谌有没有同意，他都豁出去了, 不让陆谌松口怎么行。
唇上刚刚碰到的触感仿佛还在，曲乐沅抿着唇抱着陆谌不愿意撒手。
“谌哥，可以了吗？”曲乐沅忍着羞耻问了一句，指尖微微凸出来, 呼吸感觉都有些不自在。
他等了好一会儿, 陆谌都没有反应，抬眼偷偷的看过去, 发现陆谌正在看着他。
陆谌被少年贴着, 鼻尖是甜甜的奶味儿, 少年白净的耳尖红了一片，在他怀里偷偷的看他, 手上还捏着他的衣服, 指尖都因为害羞变成了粉色。
虽然心里还在骂他个不停, 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又是另一个样。
陆谌过了好一会儿, 说了个“好”。
曲乐沅立刻松开陆谌, 到了一边坐着, 离陆谌远远的。
他拿过了一边自己的手机，刚碰到, 听陆谌不咸不淡地开口，“陆狗？”
曲乐沅：……
他点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陆谌, 心想不要脸的居然偷看, 他小声解释道, “手滑。”
就跟前一天陆谌手滑拉黑他一样。
陆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曲乐沅没一会儿就低下了脑袋，“我改回来。”
“改成什么。”
曲乐沅，“改成谌哥。”
陆谌没说话。
曲乐沅心想狗比还来劲了，“改成男朋友。”
陆谌顿了下，“嗯”了一声。
曲乐沅抬头看了一眼陆谌，手机屏幕陆谌也看不见，他嘴上说的是改成男朋友，手上却打出来一个工具人。
后面标注了一个序号1。
陆谌＝工具人1号。
宁越是二号，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三号四号。
……
运动会那天同学们都很激动，曲乐沅心如止水，老陈在上面激励他们，滔滔不绝地说了大半节课。
“排名不重要，重在参与，你们难得有活动，这是高中最后一次运动会了，好好珍惜，到了下半学期学习就要开始紧张了。”
“当然集体荣誉也很重要，能拿第一最好了。”
底下一群同学起哄，“拿第一了请我们吃饭吗！？”
老陈笑道，“行啊，要是能拿第一名，周末带你们去吃饭。”
意思是可以不用上夜自习了，下面一片欢呼。
曲乐沅也不想上夜自习，他察觉到江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听江澜道，“曲乐沅，你可要争气，不要给我们班拖后腿。”
体育课的时候曲乐沅跑的倒数，曲乐沅觉得自己不太行，“真的不能换人了吗？”
江澜，“名单都已经报上去了，还怎么换？”
前面的孟璇回过头来，笑道，“曲乐沅，对自己自信一点，你可以的。”
曲乐沅小声道，“我觉得我不可以。”
孟璇，“到时候我们给你加油，你尽力而为就行。”
曲乐沅说“好”，他又看一眼旁边的陆谌，发现陆谌又在折草稿纸。
他跟陆谌坐在一起后发现，陆谌用草稿纸喜欢对折，对折之后再写，一半写过程，另一半进行倒推验证。
草稿纸就是学校发的那种，曲乐沅这里也有不少，他看着陆谌把对折好的放到了一边，“谌哥，我帮你吧。”
江澜和孟璇对视了一眼，想说什么，最后都没有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谌没搭理。
在曲乐沅看来，一般没理就是同意的意思。
曲乐沅拿了一张干净的草稿纸，对折成了两半，然后把陆谌折过的放在了一起。
他刚放上去，陆谌拿起他折的看了一眼，气息有些冷，“折错了。”
曲乐沅好奇，“哪里错了？”
然后他就看着陆谌把那张纸重新展开，整整齐齐的从中间对折，和他对折的形成了一点偏差，错了一丁点点。
曲乐沅：……看来除了洁癖还有点强迫症。
他看出来了陆谌现在又在专注的做事，基本上对外界无感，不喜欢被别人打乱。
越不喜欢被打乱，他越要打乱。
曲乐沅又拿了草稿纸开始折，对折的很随意，折完故意压实，纸上映出来一条直溜溜的线，没一会儿就折了好几张。
旁边的江澜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矮冬瓜真是不怕死。
很早之前，有人打乱陆谌，下场……可想而知。这也是陆谌不愿意跟人坐一起的原因，而且也基本没人敢跟陆谌坐在一起。
曲乐沅继续折，感觉到旁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抬头，陆谌正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装傻，捏着纸问道，“怎么了？”
陆谌不说话，气息压抑着阴沉。
可惜对面是个心大感觉不出来气氛的，少年还有些不高兴，把草稿纸放了回去。
“不是差不多嘛……”
曲乐沅心想真是事儿逼，还留下来了一张，裁开折了一个小星星出来。
他把小星星放在了陆谌桌子上，心想估计能把陆狗气死。
陆谌垂眼看着那一颗星星，气息反倒收敛了些许，把小星星拿着放进了桌洞里，冷淡道，“做你的作业。”
曲乐沅：……
他捏着笔回去做作业了，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下午就是运动会，等会去小卖部买点水和巧克力，留着跑步的时候吃的。
没有注意到旁边江澜和孟璇面面相觑，眼里带着些许意外。
食堂中午会很多人，曲乐沅到下课也没有着急，他想着小卖部里那个经常给他打好多菜的大爷，到把作业写完了，才从座位上起身。
陆谌也没走，曲乐沅问道，“谌哥，你不去吃饭？”
“一会儿去。”
曲乐沅就没有再问，他一路去了小树林后面的小卖部，已经秋天了，落叶铺了一地，小卖部门口冷冷清清的。
这边来的人很少，曲乐沅跟爷爷买了饭，然后坐在小板凳上，墙壁上有电视，演得是很早以前流行过的电视剧。
他边看边吃，吃完了又买了水和一些巧克力，在结账的时候外面正好有人进来。
“沅沅？”顾寒州刚过来，看见他也有些惊讶。
曲乐沅也不知道这个称呼是什么时候开始叫上的，他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顾学长？你也是过来吃饭的？”
顾寒州，“我来买点东西。”
他们俩是一起回去的，曲乐沅路上说，“顾学长，上次的事连累你了。”
“我都说了好几遍没事了，”顾寒州笑道，“你要是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下次请我吃饭吧。”
曲乐沅一口答应了，“好。”
“那就这么说了，下次给你发消息。”
曲乐沅点点头，“学长，我先去操场了，下午运动会。”
“好，加油。”
他们两人在路口分开，曲乐沅兜里揣着一兜巧克力，自己拿出来剥了一个，唇齿里顿时都是香浓的甜味儿。
“运动健儿们在操场挥洒汗水，让我们一起携手迎来三中的金秋运动会……”
广播里是主持人甜美的声音，曲乐沅在教学楼楼下找到了他们班集合的队伍，腮帮子含着糖，他到了后面。
他看着很多人都看向隔壁班的方向，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隔壁许多女生穿着短裙，手里拿着彩球，是学校里组织的拉拉队，有好多举着陆谌的牌子，都是等着给陆谌应援的。
很多人看是因为拉拉队的颜值普遍都很高，肤白貌美大长腿，聚集了一群美女，这种福利只有身为校草的陆谌有。
曲乐沅心里啧了一声，眼珠子转向前面组织队伍的陆谌，他还要在运动会上给陆谌表白呢。
那么多给陆谌表白的，他当然不能输。
身为男朋友，当然要首冲第一，做最靓的那个。
曲乐沅已经能想象出来到时候陆谌厌恶的脸色了，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这回一定要让陆狗受不了跟他分手。
他在队伍最后面站着，平常就老实，没什么人跟他说话，前面站着的是江澜。
江澜扭过头来，看着他道，“你吃的什么？”
曲乐沅还记仇，不过想起来之前江澜提醒过他的事，一过抵一过，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给了江澜。
“巧克力。”掌心里露出来一颗巧克力糖。
江澜拧了拧眉，把糖拿过去了，“好吃吗？”
曲乐沅翻了个白眼，自己不会尝尝？问他有屁用，每个人口味又不一样。
“曲乐沅。”没等他开口，前面传来了孟璇的声音，孟璇朝着他过来了，面上带着笑意。
“我给你要到了这个。”
孟璇伸出手，是一个胸针，上面是两个小人儿，一个是面无表情的棺材脸，另一个软乎乎一脸不好意思，软乎乎的那个正在亲面无表情的那个。
面无表情的小人儿嘴角轻轻抿着，带着些许不乐意，简直是翻版陆谌，刻的惟妙惟肖。
不用想，软乎乎那个就是他。
孟璇，“隔壁拉拉队做的，只有三个，我给你要了一个。”
曲乐沅：……
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向孟璇道了谢，心想等会儿要表白陆谌，戴上也好，反正他就是为了丢人的。
曲乐沅捏着胸针，别在了校服胸口上，没注意到江澜还在看他，自言自语，“戴着好傻逼。”
江澜拧眉，“你什么意思？”
曲乐沅顿时收音，无辜道，“怎么了？”
前面的队伍开始走了，江澜就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一起去操场。
陆谌这一天有些忙，一直没有回到队伍里，孟璇去转广播了。
“某高一二班的同学投稿，陆神请你一定要加油，一年前我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某署名可乐不可乐的投稿，陆神加油加油，我会给你打气的，你是最棒的……”
主持人念的波澜不惊，曲乐沅听了一会儿，好多投稿说给陆谌听的。
他啧了一声，旁边有本子和笔，他随便写了两句，在孟璇过来收投稿的时候一并放了进去。
……
陆谌正在记每个班的位置，对广播里的内容充耳不闻。
然而下一条广播，主持人难得停顿了一下，念道，“这是一位匿名同学的投稿。”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给我男朋友写信了？知道他优秀，但是再优秀也是有主的，一会儿我生气了，他还要过来哄我。”
“爱谌哥的香香。”
底下的空气仿佛跟着安静了一瞬。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