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觉蔓延上来,宁香在黑暗中动了动麻痹的下半身。
酸麻感涌上来,她动动脚趾便是一阵刺痛,身体上的感觉提醒着自己。
她被绑成这样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宁香对着黑暗中的人恶狠狠磨牙:“程伊熹你个王八蛋!每次出来都玩这套有意思吗?”
半开的窗户边上倚着男人模糊的身影,轻佻的声音一如既往散漫:“每次都是同样的套路,不正说明我这个人专一?”
“专个屁!你也够不要脸的!”一次两次,次次出来都是这般耍弄她。
就是泥人也要被他耍出几分性子了。
见宁香气得爆粗话,程伊熹从窗边走过来,靠在床头欣赏她被绳索捆得不能动弹的样子。
他并未开灯,宁香看不清程伊熹的表情,此时此刻程伊熹却能猜到宁香现在是怎样一副愤怒的表情。
“啧啧,知不知道我刚醒时,看到你是什么样子?”
宁香脸色骤然涨红,紧张地动了动才反应过来现在身上睡裙穿得好好的。
她松了口气,又想到给自己穿上衣服的人可能是程伊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男人摩挲着下巴,唇角挑着抹坏笑。
这次他没拿画板出来,但不忘准备根最爱的绳索来。
啧啧,这个女人,真是让他着迷。
她是头一个让自己觉得,无论怎么绑都看不腻的女人。
程伊熹沉静在自满中,满脑子都是不可告人的想法。
宁香在他眼皮子下像个木乃伊般在床上滚了圈,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弄不开身上的绳子。
这混蛋每次出来都玩捆绑艺术,宁香挣脱不开只能求助系统。
“系统系统,快出来!有没有什么道具可以把这个该死的绳子解开?我要起来把程伊熹揍一顿!”
【系统:抱歉,目前没有可用道具。】
要你何用!
“程伊熹。”她深吸口气,心平气静地和他商量:“每次都这样挺没意思的,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见她软声和自己说话,程伊熹啧啧两声:“放开你?不行,我还没玩够。”
饶是宁香再好的脾气此刻都绷不住了,哪个女人能接受在跟喜欢的人缠绵完后,赤身裸体的被另外一个男人拿绳索捆绑起来看笑话。
程伊熹摆明了是来戏耍她的,宁香首次拿三字经问候对方家长。
听得程伊熹眉头拧了起来:“怎么脾气变得这么坏?你跟其他人就不这么讲话。”
语气中,居然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肯定是她耳朵有有问题了。
宁香忍着不适没好气地回:“又没人像你这样过分!”
程伊熹漂亮的眼眸眯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自顾自地讲:“你应该是恼羞成怒吧?嗯?我醒的时候你可是光溜溜的躺我怀里。”
“闭嘴!!”
“嗯,让我猜猜,你是跟谁睡了,万邑?不对,万邑正被老……正被关禁闭呢,最近肯定出不来。”
“那应该就是何砚了?”
程伊熹分析得起劲,没注意到宁香若有所思,突然安静了起来。
不对,之前他们几个人格不能互通的,只分别和老师有所联系。
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宁香发现他们几个人格间几乎是已经能互通。
宁香试探性地道:“万邑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没出来也好,免得冲动之下容易坏了何砚的事。”
话落便听到他不屑地冷哼:“万邑真是蠢得可以,居然喜欢上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
宁香面露不解:“为什么骂我?”
程伊熹讥笑:“要不是为了你,他怎么会跟何砚吵架,老师那样偏心何砚,当然是将他关了起来。”
说起来好像都是宁香的错般,听得宁香好奇起来他们几个人都是怎么沟通的?
说完,程伊熹自己想了想又道:“论真起来,也怪万邑自己蠢。”他若有所指地:“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活该受惩罚。”
宁香抿了抿唇:“什么是不属于他的?”
程伊熹拧开了灯,她这才看清了面前的男人是怎样一副神色。
在她意料之外正经,程伊熹坐在床头,好心地伸手将她身体扶正了些。
宁香提醒他:“可以再善良一点,顺便帮我解绑。”
“不。”他拒绝得十分果断。
伸手把玩着她身后的绳结,宁香想了想不同他纠缠这个问题。
继续变相地试探:“你还没说话,总不能叫我背锅背得这么冤枉。”
“哼,你背锅?”他语气满满的嘲讽:“只有你心里最清楚,万邑想要什么。”
难道是,想要她?
宁香觉得不太可能,抬眼又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轻咳了声,程伊熹狡诈得不行,不一定会回答她什么真话。
面前的男人仿佛猜透了她所想,不知怎么大发慈悲居然主动伸手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任谁被他这么捆着,即使捆得再艺术也难受得不行。
得了自由宁香全身都麻了,一时半会儿动弹不了。
程伊熹又好心地将她扶起来,让她看着床头和自己并肩坐。
目光无意间落在她领口裸露的肌肤上,那暧昧的红痕扎眼得不行。
宁香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拢了拢衣服:“再看我就不客气了!”
程伊熹转开脸,以不屑的语气道:“也没什么好看的。”微微发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真实反应。
折腾了半宿,宁香累得直打哈欠,双眼泪水汪汪:“你差不多可以了,该回去回去,想画画就去画画。”
他却问:“你想不想知道我们这些人格产生的由来?”
宁香张到一半的嘴停住,晶亮的泪花顺着眼角滚落下来:“倒是挺想的……”
“陈简的由来,我大概猜得到。”
“你的由来,我也大概猜得到。”
“就是那位老师,和万邑……”
程伊熹笑了笑,伸手玩着她的秀发。"万邑是何砚长期压抑下产生的人格,与他完全相反的人格。"
“至于老师。”他收回了手淡淡道:“我想再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之前他还不愿意透露半点关于老师的事,现在程伊熹却主动讲了起来。
宁香备感奇怪,正欲再问,他却揽着人躺了下去。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睡吧,我倒是想去画画,但这个身体熬不住,病倒了会影响何砚的计划。”
程伊熹突然这么善解人意起来,简直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程伊熹……”
“嘘……”灯光熄灭的最后一秒,她看见男人眼底明暗交织。
许久,宁香才在黑暗中听到他平板无波的声音:“宁香,我们可能快要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