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笔这段时间情绪跌至最低谷,她甚至连饭都不想吃。她将左学暂时送进了一所全日制封闭式学校,一则不想他看到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另一则也不想外面的风言风语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汪明涵立即着手上诉一事,并且要求社会福利署重新做一份调查报告。
张说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香港陪她,只有极其重要的事才会回北京。
钟笔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恹恹一息下去了,她要站起来,重新打赢这场官司。梳洗了一下,觉得不至于影响市容,她戴上帽子、太阳镜出去吃饭。外面的阳光很好,温暖明亮,照在人身上有一种久违的味道,吹过来的海风清新柔软,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母亲。
冬天不知不觉过去了,春天早已来临,只是她还没发现。
她戴着眼镜坐在路边的遮阳伞下喝饮料,听的旁边两个中年大妈拿着报纸在议论她的离婚案。
"烦死了,到处是他们的报道,想不看都不行。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犯傻?丈夫那么有钱,偏要离婚,还不要一分钱的赡养费。"
另外一人嗤笑说:"你没看见人家有更好的了么?连雀儿都知道拣高枝飞呢。那个叫张说的,又年轻又英俊又有钱,她当然要离婚了!她自己出轨,要跟别的男人跑,哪还有脸要赡养费!"
"不错,不错,这女人真不要脸。"
另外一人骂的更毒:"何止不要脸,简直水性杨花,也不为儿子着想,那么小,听说才六岁,就想着跟男人跑。"
俩人嘻嘻哈哈笑一阵,又议论起张说,"这人年纪轻轻,据说非常厉害,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一个结了婚又生过孩子的女人?"拿着报纸颠来倒去的看,撇嘴说:"我瞧她长得一般,眼睛死鱼一样往上翻。"
另外一人想起来了,一脸兴奋说:"听说他们以前是恋人。你还记得有一期的天上人间么,有一个姓张的通过电视跟心上人倾情告白,好多人都感动了,可不就是这个张说!"
所有人都来了兴致,围在一处听八卦。
"哎呀,真的啊,快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
钟笔听不下去了,失魂落魄回到酒店,直挺挺倒在床上,眼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枕头全湿了。她怕人听到,极力压抑,肩膀一耸一耸,肝肠寸断。是的,她不要脸,她水性杨花,她道德败坏,她无情无义!
没有人会同情她,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张说此刻正在隔壁对着秘书打来的电话大发雷霆,"谈判,谈判,我高薪聘请那么多员工干什么用的?让杨副总去。"他很少发火,更不用说冲人大声嚷嚷了,听的人不寒而栗。
秘书硬着头皮懦懦说:"对方说,张总如果不亲自出席,这个合作项目就不用谈了。"
张说稍稍冷静了一下,扔下一句话,差点把秘书给砸晕了,"不谈就不谈。"
这真的不像是张总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话。
钟笔听到隔壁大吼大叫,以为出了什么事,肿着核桃眼跑过来,听清了一大半。哭过一阵,她心情反倒好了一些。
换位思考,其实她不也很喜欢偷窥人家的隐私、议论别人的八卦么!越是出格的事情越是轰动。谁喜欢看结婚生子的新闻报道啊,都喜欢听离婚、未婚生子、偷情、劈腿这样的劲爆八卦。
她敲了敲未关紧的门,抽着鼻子说:"你回去吧,离开庭时间还长着呢。"声音仍然有些哽咽。
张说仔细瞅了她一眼,皱眉问:"你哭了?"为什么?
钟笔撇过头去,"我没哭。"哭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他不依不饶问:"为什么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