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笔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想到一夜夫妻百夜恩,如今落到离婚的下场,她不是不凄楚,软禁一事也不那么生气了,叹了口气说:"哎,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过去的就算了,多说无益。今晚我想带左学去住酒店,你可有话要说?"
这个左府,她不想再踏足一步。她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张说见左思面无表情,没有表示,立即施压:"左先生,您要是再非法限制钟笔的人身自由,先不说法律上的问题,一旦传了出去,影响恐怕不大好。"有时候舆论的压力比法律的制裁更为有效。
他对左思这种蛮横霸道的做法非常气愤,竟然无视法律,软禁自己的妻子,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左思也很不高兴,你算什么东西,竟然管起我左家的家事来了!但是满腔怒气偏偏发作不得,于情于理,这事他确实做的不光彩。无话可说,干脆避而不答,瞟了钟笔一眼,"急什么,一个晚上都待不了?我何曾真正伤害过你?"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离婚,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要什么给什么,只要他有。
一句话问的钟笔无言以对。不错,你不曾对我动过粗,甚至很多时候予求予与,百依百顺,但是你伤的却是我的心,这比任何事情都不可饶恕。
她承认她恨他。为什么会恨?是因为曾经有过爱。
相对的,她也一定伤过他的心,比如现在。感情这笔帐,不管爱与不爱,剪不断,理还乱。
左思大喝一声:"送客!"毫不客气赶张说走。这是他家,想怎样就怎样,他不想看见那个令他寝食难安、如鲠在喉的人,就可以命令他滚蛋。怨不得他不客气,谁叫他自己送上门来自取其辱。
保镖打开门请张说离开。
张说倒没有怎么生气,从他跨进左府那一刻,便做好了被赶出去的心理准备,至少没有人对他动粗,他很感激。整了整衣服站起来,"打扰了。"钟笔要送他,他一手阻止,"你跟左先生把话说清楚,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待在香港。不急,慢慢来。"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先不回北京。
钟笔很感激,张说总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英勇无惧,不离不弃。但是此刻不是展现你侬我侬、依依不舍的时候,为了避免刺激左思,她点头,"走好,我就不送了。"刻意显得冷淡。
房门在张说身后无声合上,客厅里只剩下她跟左思。言尽于此,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于是站起来,"我回房了。"
左思意外的当着她的面抽起了烟,余烟袅袅中,他淡淡说:"其实,我打算明天带你跟左学一起出海。"离开所有繁杂的人和事,只有蓝天,白云,大海,还有他们一家三口。那艘"钟情号"游艇,她还没有真正享受过。
他哪里会当真软禁她,只不过想给她小小一个教训罢了,省的她动不动就乱咬人,没有分寸。
可是他似乎用错了方法。
钟笔不是这样想的,这么多的保镖看着她,像个死刑犯。她以为左思要对她不利,惶惶然不可终日。
他的右手到现在还有些疼,伤口已经结了痂,快好了。可是留下的疤痕,无论如何是除不掉了。
钟笔不知该怎么回答,转头看了眼窗外,以轻松的口吻说:"明天大概不行,天气恐怕不会很好。"外面一片漆黑,星月无光。
左思早已从气象台得知明天的天气,晴,微风,温度适中。浅水湾一定挤满了晒太阳和游泳的人。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那你早点睡吧。"
钟笔走了几步,有丝愧疚,又回头,搭讪着问:"你呢?什么时候走?"他很少在家过夜。
他的回答令她大吃一惊,"我不走,今晚在客房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