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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_第六十一章 异变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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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一睁眼见到床边穿戴整齐的燕苏,伸手便拿枕头丢他,脱口就骂:“滚!”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过于灼热,低头发现自己因为一时冲动,香肩半露,春光乍泄,连忙拉紧被子,顿时恼羞成怒,更加火大:“还不快滚!”气得嗓子都破了音,泪眼朦胧,万分委屈。

燕苏看起来心情甚好,也不跟她计较,任由她骂,似笑非笑倒像是看戏一般,一脸戏谑,弄的云儿心里更加窝火。

昨天晚上他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她忍痛从他身上爬起来,忍辱负重要离开,哪知惹得对方越发兽性大发。云儿上过一次当,岂肯再依?俩人竟然衣衫不整在床上扭打起来。床笫之间,武功招数全成了摆设,云儿身体轻盈,手脚伶俐,一时间占了上风,觑准个空隙拖着被子跳下来。燕苏也不急着追,长剑一挑,将她地上的衣服化成碎布,雪片一样洒下来。云儿当场傻了眼,裹着被子赤脚站在地上,欲哭无泪。

燕苏瞟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得意之色,眉毛一挑,说:“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而不往非礼也。”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云儿明白他指的是俩人还在临安时,他在落花别院的云泉遭她暗算偷龙泉剑一事,没想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衫、中衣、甚至亵衣一一遭到毒手,扑上去抢散落在床头燕苏的衣服,只要是衣服能穿出去便行,管它是谁的。哪知燕苏动作比她更快,一手高举过头顶,领口散了开来,露出匀称、滑腻、精瘦的胸膛,腰带早已解开,裤子松松垮垮堆在腿上。

云儿瞥见这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极力不让自己脸红,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想干什么?”不就是要用男人对女人的这种方式泄愤么!燕苏登时脸如寒冰,后背的肌肉僵硬起来,冷哼:“怎么,想走?去找东方弃?”他怎么知道?云儿心中暗惊,惊疑不定看着他,冷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燕苏不屑道:“江湖上的这些纷争,何需本宫亲自动手。”他只要在旁边推波助澜,坐收渔翁之利就好。见她双手紧紧扯着胸前的被子,一步一步往后退,心中不悦,眸光一凛,沉声道:“过来——”云儿如受惊之兔,吓得够呛,不管不顾转身就往外跑。

都是他的人了,还敢跑!手中的长衫化成一道白练,紧紧缠住迈出去的人影,雪白小巧的足踝硬生生顿住。将她拽到床前,阴森森道:“今晚你就在这,哪儿都别想去。”一手点了她的穴,平放在身旁。想看热闹?明天有得瞧。

云儿身体被制,手足无法动弹,气得叽里呱啦乱叫:“放开我,放开我,姓燕的,你这个小人,卑鄙无耻,不得好死,活该天打雷劈,断子绝孙……”所有她能想到的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双眼滴溜溜乱转,因为怒火显得分外有生气。

燕苏侧身手撑着下巴看她,津津有味听着,温热的呼吸一阵又一阵喷到她脸上,弄得她满心烦躁。云儿察觉到被耍了,见他一脸惬意,似乎还挺高兴,于是闭紧嘴巴,懊恼不已,转过头去不理他。听的他起床,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要干什么。很快燕苏回来了,手里捏着一个茶杯,扶她坐起,递到她唇边,“骂了这么久,渴不渴?”

云儿气得差点顺不过气来,拿眼狠狠瞪他,咽了口唾沫,还真有点渴——挣扎一番,结果还是喝了,她干吗跟自己过不去!她本来打算宁死不睡的,闹腾了大半夜,身子又困又乏,睡意袭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歪着头睡着了。

燕苏听的她呼吸均匀,知道睡着了,调整了下姿势,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头上,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怀里多了一个又爱又恨的人,他原本以为会像以前一样难以入睡,备受煎熬,可是耳边听着她清浅安稳的呼吸声,加上漫无边际的黑夜,使人的心变得比白日脆弱、柔软,像冰雪消融般悄悄化了,那些恩怨纠葛在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不知是不是受了影响,他竟然难得睡了个安稳觉,一大早醒来,神清气爽。

避开云儿扔过来的枕头,不紧不慢说:“这个玉枕价值不菲,是史老头家的东西,砸坏了可是要赔的。”云儿冷笑:“哼,赔?我没一把火烧了这屋子就不错了!”燕苏挑眉,无所谓地说:“你现在就是放火烧了整座院子,也没人管。”史家上上下下都乱成一锅粥了。

云儿看着他,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双手抱头,无力地埋在膝盖中,苦涩地问:“够了吗?”这样够了吗?到底怎样才能放过她?她还想拖着这残破之躯,苟延残喘多活几年,她的命是无数人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那样的惨烈,惊心动魄,她不能这么轻易就死,她要好好的活着,活着就好。

燕苏听着她悲恸的声音,看着她颤抖的双肩,心头跟着一酸,头瞥到一边,没有回答。屋里气氛一下子变得低沉僵硬。他走到外厅,拿过准备好的衣服放在她跟前,没什么表情说:“你不是想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带上门出去的时候,心里冷笑,真是期待啊,不知道会有多精彩。

云儿看着身上大片的青青紫紫,浑身酸痛,心头又苦又涩,如今她不但是破损羸弱之躯,还是残花败柳之身。其实比起健康,这些都不算什么,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发差了,服药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她嘴里总是嚷嚷“死了才好,一了百了”,可是没有人比她更热爱生命,她宁愿日复一日忍受寒毒侵体的不可名状的恐惧和痛苦,也要努力地活下去。

俩人出史家院子时,根本就不避讳人,大摇大摆,横冲直撞,更奇怪的是,到处都是慌乱的人影,却没有人上前询问。云儿看着右手边一脸淡漠的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史家闹翻了天才好,干她什么事!

燕苏带她来到闻人家的祠堂,“天下第一剑”的金子招牌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平时人迹罕至的院落此刻人头涌动,站满了围观的各路英雄剑客。祠堂大门洞开,前来参加此次论剑大赛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全部聚集在宽敞的前厅。

虽然是白天,光线充足,可是中间的供桌上还是点着一盏长明灯,上面放了各式各样的时鲜水果当作祭品,气氛有些阴森沉重。

两边坐着的分别是闻人山庄庄主闻人和,后面立着闻人默,河南开封游龙山庄的庄主龙在天,会稽侯家的侯老太君,京城魏家的魏经天,还有重伤未愈的史潇潇,代表洛阳的史家,面色惨白,坐在那里仍然随时有晕倒的可能。其他各门各派的人都站着, 或多或少听见了昨夜的传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乱糟糟的。燕苏和云儿避开众人,从侧门进来,早有人在里间安排下桌椅,细心地准备了茶水糕点,竟然还有瓜子。

云儿看着前方三堂会审的阵势,又看了看旁边的那个人,似乎纯粹是瞧热闹来的,可是身后站着的“黑白双虫”以及十数个武功莫测高深的侍卫,看起来又不像是那么简单。

闻人家的这间祠堂是一座三进三出式的方形建筑,地面一律用大理石铺成,前面的大厅通常作议事用,最里边供奉的是闻人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云儿他们便坐在大厅旁边的耳房内,放下帘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动静,而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们。

云儿瞧这阵势,手心直冒汗,她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眼皮突突突跳得很厉害。燕苏亲自给她倒茶,施施然说:“你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将就着用些点心,颜色虽然不怎么好看,胜在一股山野风味,你尝尝。”递了块酸枣糕到她嘴边。她摇头,表示吃不下。他也不强求,丢在桌上,用帕子擦手,冷哼:“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先是一具尸体抬了进来,掀开上面的白布,云儿和众人一样上身往前倾,想看清楚到底何人,不约而同发出惊呼:“史老爷子!”只有史潇潇双手捂住脸,不忍心看,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连椅子都坐不住,整个人滑了下来。大家又是叹息又是同情。闻人和劝慰道:“史姑娘,死者已矣,请节哀顺变。还是把史老爷子的尸体抬下去好好安置吧,免得史姑娘见了伤心。”

龙在天站起来,咳了一声,引起大家的注意,面对群豪一字一句说:“洛阳史家的史老爷子昨晚不幸身亡。据史家侍卫总管史佩纶说是史家的未来女婿东方弃杀的,而东方弃绝口否认。因此,老夫和在座的诸位决定彻查此事,一定要给史家还有天下英雄一个交代。”

大家激动起来,握着拳头高声呼喊:“一定要有个交代,一定要有个交代!”东方弃就在众怒中走了出来,仍然是一袭不起眼的青色长衫,腰间佩着惊鸿剑,神情虽然有几分憔悴,但是一脸坦荡,并不避讳众人投射过来的视线,目光平静,温和的样子像是要跟人喝酒聊天,而不是接受一桩莫须有的罪名。

昨天晚上东方弃本有机会逃走,可是为了解释清楚,他并没有照以往的风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逃走,越发证实了众人的猜测,史老爷子是他杀的,不然他为什么要逃;不逃走,也未必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有人能证明他没有杀史老爷子,除非凶手主动站出来认罪。尽管左右为难,他还是选择留下来,心中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有责任将看到的事实说出来,不管别人相不相信。

众人一见到他,顿时炸开了锅,纷纷骂道:“卑鄙无耻之徒,狼心狗肺的东西,忘恩负义,居然连史老爷子都下得了毒手,我呸!”史老爷子在武林中德高望重,江湖中人对他很敬重,他的死引起许多人的愤慨和同情。一口唾沫差点吐在东方弃脸上,他身形一晃,躲过了,并没有动怒,却惹来更多的白眼和痛骂。他看着周围愤怒鄙视的眼神,听到有人骂他“猪狗不如的禽兽”,心头一颤,仿佛自己真的成了杀人凶手。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当所有人都认为是的时候,假的也变成了真的,一个人的反抗是如此的无力渺小。

群众的愤怒轻易被挑起,来势汹汹,毫无道理可言,让他差点招架不住。他背对众人站在角落里,眼睛看着窗外的一方天空,一朵厚厚的白云挂在那里,跟着春天的风一起缓缓移动,冲淡了耳旁的指责叫嚣。他没有杀人,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怕?

云儿一见到东方弃,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脸色立马变得煞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原来众人眼中的杀人凶手竟是他!想到昨天半夜三更的暗号,一定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被众人误解。他为什么要对史老爷子下手?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全都怪她,若不是她借采荷之手传递偷溜的讯号,他也不会碰巧卷入刺杀史老爷子的旋涡中来。当下坐立不安,要冲出去替东方弃辩白,却被燕苏按住了,困的她无法动弹,眸光冰冷,阴森森道:“怎么,心疼了?”他就是要她心疼,痛苦,无能为力!

史佩纶上前叙述事情的始末,对着厅中众人拱了拱手道:“昨天晚上是我当值,听到演武厅方向传来异常的声音,便带人过去查看。人还未走近,闻到风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心知不妙,踹开房门一看,见到我家老爷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睁着眼含恨而死。而东方弃这恶贼提着剑,正企图逃走。在下在此对着皇天厚土发誓,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恳请各位做主,还我史家一个公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有命偿命。”叮的一声拔出手中的长剑,一脸悲愤看着对面的东方弃,恨不得冲上去拼命。

不少人起了同仇敌忾之心,齐声嚷嚷:“杀了东方弃这个武林败类,杀了他!”龙在天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问道:“东方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竟然问都不问一声,就定了他的罪。

东方弃环视四周,很明显,此刻自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垂下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视一遍,一字一句缓缓道:“史老前辈不是我杀的。昨天晚上我到演武厅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而且他还叮嘱了我一些事。”将目光投向史潇潇,拿出怀里的玉扳指,“史姑娘,史前辈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让你接掌史家的重责大任,他很担心,让你以后事事小心

些。”

史潇潇眼睛一红,眼泪簌簌往下掉,接过玉扳指,紧紧拽在手里,心中又悲又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泣不成声。

人群中有人哼道:“东方弃,别假惺惺了。你杀了史老爷子,现在眼看脱不了干系,就假装好人,拿出抢走的玉扳指,企图蒙骗大家。我呸,做贼的喊捉贼,无耻之极,武林败类!”

众人叫嚣起来,用极尽恶毒的话咒骂他。

连禀性和善的闻人和都皱了眉问他:“东方弃,你说你没有杀史老爷子,可是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正好出现在史家的演武厅?”东方弃看着他,眸光澄澈,并无半点慌乱。闻人和被他看的一愣,心想这个年轻人目光如此澄净,看起来不像是十恶不赦的凶徒啊,难不成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东方弃什么都没解释。

闻人默继续咄咄逼人,冷声道:“东方弃,你腰上的剑可否呈上来给大家看一看?”众人不知他突然说这话有何用意。东方弃暗自苦笑,这下真是越来越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解下佩剑,放在桌上。闻人默走过去,拿起剑递给大家看,对着东方弃挑眉道:“你能否解释一下?”

东方弃看着众人眼中露出的诧异的神色,对闻人默点头说:“不错,这是惊鸿剑。”一句话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毫无疑问,东方弃自然是为了这把绝世名剑,不惜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

闻人默见他被众人围攻,暗中称快,冷笑:“那你能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你不会说惊鸿剑是你路上捡来的吧?”东方弃知道不管他现在说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仍然不紧不慢解释:“这剑不是我的,是史老前辈临终前交给我的。”转头对史潇潇说:“史姑娘,这剑是史老前辈的,也就是史家的。我一向不习惯佩剑,还是交还给你,由你做主吧。”倒提剑柄递到史潇潇跟前。史潇潇没有接,趴在桌上哭泣,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这番举动令愤怒中的众人吃了一惊。“龙泉纯钧,惊鸿蝶恋”四大名剑,是无数江湖剑客的梦想,得一死而无憾。他居然舍得把到嘴的肥肉又吐出来,就算是装的,也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连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侯老太君都忍不住多瞧了他两眼,对身后的侯玉说:“此人若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城府极深,就是至纯至善之人,实在是不简单。”侯玉低声说:“东方弃这个人,我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人。”

史佩纶怒道:“东方弃,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以为你做出这番举动,就能证明你是无辜的吗?”转头对史潇潇道:“小姐,咱们杀了他,替老爷报仇雪恨!”史潇潇双目红肿,看着眼前的人,饶是受了这般天大的冤屈也并没有向任何人哭诉或是求饶,眸光中有被误解被陷害的伤痛,但是并不怨天尤人,又或者歇斯底里,还是像平日一样,沉静镇定,看着自己的双眼有怜惜有同情有自责,可是却并无半分爱意。

她当然不相信凶手是东方弃,可是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他。她没有证据,如果盲目地站出来帮他,只会让自己陷入背叛史家的尴尬境地。她现在肩上扛着偌大的史家,千斤重担还未交到她手上,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武功平平,人又不聪明,史家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面对以后要走的路,只觉得惶惑无助,前景一片黯淡,半分把握都没有。

冷着脸说:“东方,你说你没有杀人,也要解释清楚才是。昨天晚上你为何会出现在演武厅?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她看似逼问,实则是给了他一个澄清事实的机会。

东方弃似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静默数秒,迟迟没有回答。有人不耐烦道:“问什么问,事情早已水落石出,杀了他便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就在此时,云儿趁燕苏放松警惕,从怀里抓了把药粉往他脸上撒去,燕苏连忙闭了眼,伸手去挡。她掀了桌子跳出来,口里喊道:“暗器!”又撒了一把不知什么东西,空中只闻得一股异香。身后的人动作不由得一缓,便给她从帘子下就地滚了出去。她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眼神,翻了个身爬起来,来不及喘气便急急解释:“东方弃昨夜之所以会出现在史家,是因为我们事先约好准备离开。大家若不信,可以去九华门找赛华佗的妻子采荷当面对质,她就是替我们传信的人。”

众人料不到有这番变化,皆愣了一愣。云儿上前站在东方弃身侧,连珠炮似的说:“东方跟史老爷子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他要是贪图史家在江湖上的权势地位,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史老爷子,直接当史家的乘龙快婿岂不是更明智?反正史家只有一个嫡亲的孙女,将来还不是什么都是他的。若是为了惊鸿剑,这就更可笑了。曾经有人为了拉拢他,不惜忍痛割爱将四大名剑之首龙泉剑赠送予他,他都没要,岂会为了区区一把惊鸿剑杀人越货?还有,我没有见过这么低劣的刺杀计划。以东方弃的身手,天下间能出其右者恐怕没有几个,怎么会被人逮个正着?难道还有人会故意昭告天下自己杀了人?”

不少人被云儿说的“以东方弃的身手,天下间能出其右者恐怕没有几个”这句话惹恼了,觉得蒙受了极大的羞辱,怒道:“好一对狗男女,不知羞耻,狼狈为奸,胡言乱语,有本事划下道来!”

待燕苏发觉云儿撒的不过是普通的药粉,哪是什么毒药时,云儿已经站在大厅中间慷慨陈词。他怒极反笑,摔帘子出来,挑眉道:“既然云姑娘心中不服,又说的有理有据,那我们不妨请这位采荷姑娘出来对质,免得冤枉了‘好人’。”说到“好人”两字时眼睛往东方弃身上瞟了一眼。脸上虽然笑着,看云儿的眼神却如万年寒潭,冰冷刺骨,令她又是畏惧又是害怕,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瑟缩着肩膀退了一步。东方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她说什么也要站出来替他辩解。

她知道东方弃为什么不解释,是怕带坏她的名声。他们夜半私会,众人一定以为他们有什么苟且之事,除了谩骂唾弃鄙视之外,传出去只怕她以后也没法在江湖上立足,更没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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