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上的风有些重,顾悠悠的脚步也一样的沉重,跟在顾悠悠身后的阿树东张西望,但心早就已经长了草,飞到欧与明病房去了。
说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同在庸城,阿树见过欧与非的时候并不少,难辨真假的面貌,她却对一个只相处了短短两天的男人动了情。
或许还不到动情的地步,仅仅是某一刻的强烈悸动,是让她的心死灰复燃的反应。
等在门口的是欧与非,他实在见不得欧与明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更接受不了他不是自己弟弟的事实,可这些都明明白白的摆在他眼前。
“好久不见。”很熟悉的开场白,顾悠悠不吝啬的笑了笑,欧与非和慕凌天的恩怨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她没必要掺和进去,不过从海岛回来之后,什么事都不好说。
顾悠悠刻意停下脚步,等一等后面的欧与非二人,她倒是挺想看看这和两个兄弟站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好久不见,顾小姐的气色还是如此光彩照人。”欧与非从不会在嘴上落人下风,也不会丢掉谦谦君子的仪态,欧与非的目光从顾悠悠那张绝美的脸上掠过,定格在顾悠悠有些戏谑的眼神上,脑海中闷闷的一击敲打下来,他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
气氛诡异的病房内。
欧与明躺在床上,和慕凌天没有什么交流,他坚持要等顾悠悠来了之后才开口,慕凌天已经满足了他,只是对他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见到来人,欧与明的眼皮动了动,视线略过顾悠悠看向后面的阿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玩味。
真见到了人,阿树反倒犯了怂,躲在顾悠悠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所有人都把她当成透明的。
他伤到了哪里?这些人又会怎么对他?站在顾悠悠的立场上,阿树恨不得把欧与明千刀万剐,可现在她下不了这个手。
“现在你可以说了?”慕凌天早就没了耐心,若不是顾悠悠在场,他不介意用游戏诶其他的手段让欧与明张口。
水果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慕凌天的手上,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削苹果,而是把闪着银光的刀放在掌心把玩着,百无聊赖,淡淡的瞥了欧与明一眼。
欧与明却觉得慕凌天这记眼神威胁十足,他知道,要是自己再卖关子,那么现在还插在自己身上的就不知是输液用的针头了,而是他手上的那把水果刀,想来慕凌天削人的功夫一定也不赖。
“顾小姐,你是否还记得十九年前的事情?”,等到病房里的人都安顿好,欧与明定定地看着顾悠悠,这个他一心杀掉却数次让心血付之东流的女人。
十九年前,顾悠悠不过**岁的年纪,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牵扯到那么久远?
顾悠悠的心里也疑惑,八岁那年,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柳如是安详地在她面前病故了,虽然生前遭受了很多病痛的折磨,她走的时候却很安详,只是从此之后就留下了她一个孤家寡人,除了爷爷,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庇护她……
看到顾悠悠陷入深思的样子,所有人都沉默着,等待着,唯独慕凌天想到了十九年前发生的其他的事情,只是巧合吗?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张苍白着脸,血色无多的面孔,虽然从未见她睁开过双眸,可她那犹如天使般干净美丽的面容却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刻痕,这记忆本来已经随着岁月的逝去而渐渐流失了,可今天却在他的脑海中莫名的清晰起来。
回想一下,当时的庸城,几个世家的千金小姐都在他的生日宴会上,就算一一排除的话,他也应该想到的……
心里的那个名字迟迟不愿意触碰,那之后女孩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除非她已经死了,当时他和欧与非都是这样认为的,可现在看来事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当年的那个女孩她不仅侥幸活了下来,而且,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慕凌天的视线一刻也未从顾悠悠的身上离开过,此时再看,顾悠悠的眉眼似乎已经发生了变化,眉眼更加稚嫩,脸色更加苍白,神情更加脆弱,和记忆中的人一一重合。
他为什么早没有像想到?
当时的庸城,除了那个传闻中桀骜不驯,却自闭很少出门的顾家大小姐他素未谋面之外,庸城的贵女们无一不在对他阿谀奉承,如果不是世家的孩子,怎么解释她身上那条价值连城的裙子?
感受到顾悠悠心中的哀痛之意,欧与明的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嘲讽之色,看来她并没有想起来呢,“许琳。”
欧与明对着顾悠悠动了动嘴唇,声音没有传达到她的耳中,可她却看懂了。
许琳!
顾悠悠的脸色立时苍白了几分,许琳,若是她这辈子最愧疚的人,除了被欧与明背后的组织迫害的米莱,便只有那个只在别人的口中存在过的许琳了。
那个被她遗忘了十几年的女孩,直到他的哥哥找上门来……
“她救了我一命。”顾悠悠有些艰难的开口,心中的疑问也被勾了起来,当年的事情还有很多疑点,当时的她为何会重伤住院,为何之后所有的人都没有对她提起过这件事?为什么连柳如是都要对她隐瞒?
直觉越来越重,她敢肯定,这件事情一定和林如意逃不开关系。
经顾悠悠这么一提,慕凌天和阿树都恍然大悟,唯独欧与非一头雾水,阿树是见证了顾悠悠和许琳之间感情的第三人,慕凌天是米莱那件案子的旁听者。
慕凌天的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为何顾家举家上下要对一个八岁的女儿隐瞒这样的事情?她又为何在事后忘记了所有的事?
“她救了你,可她却没有活过来。”欧与明再一次开口,这一次丝毫没有顾忌顾悠悠的想心理感受,狠狠地往顾悠悠的心上插着刀子,瞧瞧吧,真正的受害者另有其人,这女人的手上也是沾了血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