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悠看这,这些孩子,大都成长的很健康,至少,在接受别的人帮助和与人相处这方面上,还很开朗。
当然,也有不开朗的,就如同之前顾悠悠注意过的低头男孩,男孩手中拿着一本画册,孤零零地坐在院子的角落里,一双沉静的眼眸之中,既没有那些在奔跑追逐的玩伴,也没有今天这个格外晴朗的蓝天,甚至,没有悄悄靠近的顾悠悠和院长两人。
直到凑近了,顾悠悠才发现,这孩子的小画册上,画的,是一颗光秃秃的,没有叶子,只有零星几根枝杈的树,没有颜色,是素描体,可是那笔法却很是娴熟,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孩子之手。
绕到他的身侧,坐在他的身边,顾悠悠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却并没有出声打扰他。
视线的终点,真是出现在男孩画册之中的那棵光秃秃的树,可,顾悠悠看着,这树明明字啊先是真货中看着,还是很有生机的啊,虽然叶子已经落光了,颜色也从绿色变成了灰褐色,但是那树杈之上,不是还驾着一个鸟窝呢吗?
虽然,鸟窝里也没有住着鸟。
可是,她刚刚看见的那副画,绝对要比她此时所见更加死气沉沉,那是,他眼中的世界,他眼中的这棵树。
顾悠悠转过头来,看着男孩清秀稚嫩的侧脸,却是不小心触及了男孩的目光,那是一个怎样的内心世界?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可是,她方才看到的眼睛里,却只有死寂,除了毫无生机的寂静,便是毫无生机的寂静,没有一丝别样额色彩。
顾悠悠为自己双眼所看到的风景所惊愕,这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敢相信,若是只看这幅画,或者这副眼镜的画,定然会以为他们的主人,是一个历经了沧桑,却仍旧没有踏过那道坎的老人,饱受生活困苦折磨的老人。
顾悠悠的心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丝丝的难受,她相信,这个孩子一定有着很难忘的特殊的经历,才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才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对一个小孩子都充满了恶意的?
不可饶恕,无法原谅。
是谁,额昂这样一个本该玲珑剔透的孩子坠入如此可怕的深渊?
顾悠悠决定,关于这个孩子的问题,还是先找院长谈一谈,毕竟,如果贸然行事,很容易伤害到这个孩子。
但顾悠悠再一次找到院长的时候,发现她老人家正在一块泥土堆积的空地上翻着土,手里拿着一把铁锹,不停地在地上刨着什么。
“想问那个孩子的事情?”
等了很久,院长放下铁锹,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直视着顾悠悠,问道,只是,这道目光中好似少了初见时的温柔和慈祥。
这并不如何友好的目光骇得顾悠悠心头一颤,她不明白,为什么院长哪行突然就摆出这样严厉的表情来,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令她恼怒的事情吧?
不过,即便这样,顾悠悠还是盯着巨大的压力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此寻的目的。
“你若是没有没有善待这孩子的心思就请不要去招惹他。”然而,看着顾悠悠点头的动作,院长倒是甩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得顾悠悠一头雾水。
“我想帮他。”虽然心里有些狐疑,但顾悠悠还是如实表态,她为男孩的而其志所吸引,但却又不喜欢他的那股气质,确切的说,是不喜欢那样的气质出现在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身上。
她想帮他,既然来了一次,何不让自己的心痛快些?随心所欲,怎么帮都是帮,捐一些物资也是帮,帮他也是帮。
院长的视线还定在顾悠悠身上,眼睛上,见她并没有玩笑的心思,才沉着声说道:“你也别怪我多心,毕竟那孩子太过敏感了些,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那孩子也是一个可怜人,在来到这里之前,他的名字叫陆秋棠,来到这里之后,大家便叫他小棠。你也看到了,小棠的日常生活状态就是如此,不跟任何人交流,除了画画,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又或者说,是对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死了心。”
“小棠是五岁那年,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来的时候,身上的穿着就和旁人不一样,我一眼便看出,这不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起初,我还怀疑是走丢了或是被人贩子给拐到这里的,可是后来也报了警,仍然没有一点音讯。”
“问他,他就只知道,自己叫做陆秋棠,至于其他的,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工作的,他一概不知,而他自己有事怎么到这里的,也是迷迷糊糊,只说自己睡了一觉,醒了之后,便已经到了孤儿院的大门口了。”
“那些日子,我是眼看着这孩子的目光一点一点暗淡下来,从一开始的优雅之礼,变成沉默寡言,可是后来,警方都已经放弃了再继续寻找,小棠就留在了这里,那时候,我大概明白了,他是被自己的父母遗弃的,可能,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有了这个感觉,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我也不敢跟他多说什么,但是,他却什么事情都懂。”
“后来,我发现,这孩子在画画上有着过于常人,非同一般的天赋,画画,也成了他的爱好之一。七岁的时候,有一对中年夫妇,说已经过了生育的年龄,想要领养一个男孩,就看中了虽然有些沉默却子哥哥方面都比其他孩子突出许多的小棠,我也问过小棠的意愿,想不想重新拥有一个家,想不想有爸爸妈妈,难得,他竟然点头了,还说了一句我愿意。”
“可是,好景不长,我竟然不不知道,那个男人有着很严重的暴力倾向,他的妻子一直过了生育的年龄也没有孩子,不是因为没有怀上,而是怀的孩子全部都因为男人醉酒之后发疯,给打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