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淡紫色的旗袍,在旗袍包裹之下也无法遮盖住那风韵犹存的姣好身段,在她的脸上也仅有少许的皱纹,可见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大的痕迹,此时若不是她双手叉着腰对着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嚷着,很难看出气质温婉的女人也有这样凶悍的一面。
她双眼微微上挑,面带不悦的说道:“如果你实在不想到海城去也可以,我们把你留在这继续读书,让你爸给你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但我们也有要求,首先你的成绩不可以下降,还有不许乱带同学回家。而且我们还会不定时回来抽查你的生活情况,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问题我们随时会安排你转校。”
而这个小女孩双眸暗沉沉的盯住地面上的一只小苍蝇,慢吞吞地回着母亲的话“我爸已经死了,你要把他从坟墓里掘起来安顿我么,我为什么要租房子,我在这挺好的?”
谢母:“你这死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结婚的事情,可你好好想想,难道我再婚是仅仅为了我自己吗?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还有啊,我们搬到海城去只是因为妈妈的工作调动问题,给你租房子也只是想方便你上下学。”
谢晚双唇用力的开闭着,仿佛每说一句话都已经是极大的痛苦了,她回答道:“别打着我的旗号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我也正式地回答你,你和谁在一起,结几次婚,对象是谁,都和我无关。”谢母气的双手都颤抖着,指着她说:“你...你气死我了!” 谢晚眉毛上挑了一下,不以为然的回答:“哟,那我可得好好庆祝庆祝喽?”
谢母嘴角扯动一下,无力的说:“好,那我们搬走了,你就去你的春风报道,但无论你多不乐意在你成年之前你还是要被我管,生活费还是打到你原来的卡里。”谢晚突然笑了,把谢母弄的诧异了一下,于是问道:“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你?”
“离开我这个拖油瓶你一定能得到幸福吧,毕竟你忍辱负重的在别人那儿当了这么多年的小三,这一切来的也不容易,你可要看紧点,不然以后他身边来了个和你一样有“魄力”的,那可怎么是好?”
像是空气中的水分子都感受到了冰冻,气氛转而变得生硬起来,母女两僵持了一会儿,终是谢母先长叹了口气,拉着行李箱边向门边走边说道:“你现在还小,不能理解我,我不怪你,可我认为我们对你是问心无愧的,而且在你未成年之前,在大事上你必须听我的安排,就这样,至于你高中期间住在哪里的问题,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们走,要么给你在学区房里租房子,你考虑好了一下回头电话再沟通,我们还要赶飞机就不多待了。” “慢走不送!”
一切终于结束了,谢晚站到大大的落地窗旁边,看着那个模样憨厚老实,穿着却名贵的男人,一手接过母亲的行李箱,揽着她妈妈的的肩膀,慢慢向停车场走去。
谢晚抓住窗帘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度,她在心里期待着,期待着那个女人可以回头朝她看一眼,可她又不希望她回头,因为她怕自己眼里的泪水和脆弱被别人一收眼底。他们上了车,头也不回的潇潇洒洒的便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在这诺大的空屋里,像一个游魂一样地飘在这片孤独的土地上。
在这样一场口舌之战中,谢晚取得了胜利,可是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甚至有些难过。弥散的硝烟消逝之后,乌蒙蒙的天空终于也下起了小雨,淅沥淅沥...像是替人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