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南苑路888号。
穆奕打开别墅大门接过父亲司机送过来的chong物篮,还有粉色的复古拉杆箱,chong物篮里装的是他的布偶猫咕噜,拉杆箱里面装着一条小毛毯和几盒猫罐头,还有一些chong物用品玩具。
布偶猫不是猫形布偶,它是长得有些像布偶的猫。
咕噜不是它的叫声,咕噜是穆奕的布偶猫的名字。
布偶猫的体型本来就有些偏大,加上穆奕这只有些超重,乍一看就像一只白色小狗趴在篮子里。
它在睡觉,睁开湛蓝色的眼睛看到穆奕时,柔软的喵了一声,通体雪白,只有脸色有一点浅浅的咖啡重点色。
"喵。"穆奕学它的叫声。
咕噜挠挠自己的脸,继续睡。
咕噜很漂亮,早几年穆奕喜欢折腾她的时候还带她去参加比赛,现在咕噜发福了,但漂亮一如从前。
许多人说年轻时漂亮能怎么样,好像不会老似的。
其实还真不一样,年轻时好看,叫漂亮小姑娘,年老时好看,叫漂亮老太太,名词前面的形容词也是很重要的,至少在很多时候,这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咕噜是时与送他的18岁生日礼物,当时咕噜只有他的手掌那么大,他每天托在手里,现在咕噜要他两只手抱着,抱太久还会手酸。
下个月初是他的8岁生日,是他和咕噜见面的第10个纪念日。
不再喜欢在猫爬架上爬来爬去,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晒太阳,睡觉,一边晒太阳一边睡觉,或者吃,或者散步,散步是非常罕见的。
别墅空荡荡的,他自己不爱睡,让咕噜来陪他,它不需要付出太多,只要喘气就可以。
晚餐他叫了外卖,小份的披萨和沙拉,冰箱里有牛奶,他给咕噜打开一盒罐头,倒了一点牛奶,一人一猫一起解决掉晚餐。
咕噜的牛奶喝完了,虎视眈眈的盯着穆奕杯里的。
穆奕不打算给它了,它需要减肥,肥胖会减少它的寿命。
咕噜不开心,长毛尾巴左右扫了起来,故意把屁股对着他,又故意把尾巴放在他的披萨上。
穆奕拎着它的尾巴继续淡定的吃饭,"你说时与会来吗?"
咕噜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看他。
"要是来,你就喵,要是不来,你就喵喵。"
他没指望咕噜会回答,它却突然成精似得懂了他的话,软绵绵的喵了一声。
喵一声就是会来?
两秒之后,咕噜又喵了一声。穆奕照着它屁股就拍了一巴掌,觉得它猫嘴里吐不出虎牙。
一向反应散漫的咕噜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得特别灵巧,它飞快的挥起爪子在他手臂上挠了一下。
"你挠我?"他扔下披萨直指它漂亮的小脸,咕噜硕大的屁股往他面前一坐,两个小爪打拳似得的伸出来,时刻准备和他大干一场。
穆奕一口闷掉牛奶,把空杯子扣在它面前,"馋死你吧。"
咕噜的表情非常戏剧化的僵硬住,眼睛瞪的老大,接着,跟中枪了似得的倒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它要被穆奕气死了,肥胖没有要了它的命但是穆奕可以要了它的命。
今天晚上,他们的友谊暂时走到了尽头。
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却要所有房间的灯都亮着,名副其实的灯火通明,只有大款的儿子才好意思这么浪费电。
穆奕抱着咕噜靠在沙发这边坐一会,又靠在沙发那边坐一会,最后把咕噜折腾烦了,给他一嘴巴,自己跳到沙发角落里窝着,一脸鄙夷的瞪着他。
这种等待太折磨人,难得片刻安宁。
他枕着热乎乎的咕噜,躺在正对着窗外的那张沙发上,这样明早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时与来没来。
结果是他高估自己了,他不是一早睁开眼睛,他是一直睁着眼睛,半点睡意都没有,连咕噜都发出打呼噜的咕噜声,他还是清醒的跟刚被淋下一大盆冷水一样清醒。
躺了一整晚,眼睛又干又涩,从天黑到天明,再到现在,天空彻底放亮。
大概是六七点钟,他没看具体时间,总怕自己看见的是八点多九点多,可是时与没有来。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孤独的小孩等着生日礼物的到来,满怀希望又满怀绝望。
又过去半小时,他无奈的叹息,平躺着闭上眼睛休息,时与不会来了,他想。
咕噜早就不在他脑袋下面当枕头,跑出去晒太阳,一声不响,它不走远,穆奕在门口给她放了一张瑜伽垫,它就白白的躺在绿绿的垫子上面。
咕噜喵一声,他没搭理。
咕嘟又喵一声,他还是没搭理。
咕嘟连续的喵,他睁开眼睛,遮天蔽日的枝杈里倾斜下来一道道晨光,满眼的碧绿中,有一个漂亮的高个女孩拖着行李箱从大门那走来。
穆奕激灵着从沙发上拉起来,脚下打滑,连滚带爬的飞奔出去,鞋子也没有穿,赤脚踩过一小段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疼的他直往上窜。
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秦时与在心里默默的摇头。
她被穆奕的样子逗笑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俊美男人,满面惊喜的狂奔出来又狰狞痛苦的一蹦三跳到她面前,惯性太大,根本刹不住闸,直接和她撞个满怀,比车祸还难躲。
时与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来不及说,穆奕便捧起她的脸颊,那细密又疯狂的吻啊,真是劈头盖脸而来。
看得咕噜都傻了,以为它的主人这是冲出干架。
他高兴的抱着时与原地转了好几圈,放到地上又开始亲,亲够了又使劲儿的搂着,好像要生生的把她的腰勒碎在自己怀里。
这种表达喜爱的方式,真的是非常的...暴力且原始,也非常的遵从本能,没有半点收敛。
穆奕把她领进别墅时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正好八点整。
咕噜很久没有见过时与了,在她脚边蹭来蹭去,时与想弯腰把它抱起来,穆奕一脚将它踹飞,在咕噜悲惨的叫声中主动向时与邀chong,"你别抱它,抱我。"
时与想起一首歌: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时与张开了她的翅膀,也就是她的双手,抱住了穆奕,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锁骨上,微仰着头。
和深爱的人相拥的感觉是心快融化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已经做好了和你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
"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不会来的。"她故作不在意的说道。
穆奕傻傻的笑,捏了捏她细滑的脸蛋儿,"才不是,你是秦时与,秦时与决定不来,就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儿,没有通知这一说。"
时与拍掉他的手,径自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牛奶和鸡蛋,牛奶放在微波炉里加热,用平底锅煎了两个单面熟的鸡蛋装在洁白的荷叶边白瓷盘里,给他端上餐桌,"吃早餐吧,穆老板。"
"这能吃饱?"穆奕盯着桌子上的简易早餐,看着是很可口,就是分量有点少,咕噜吃了也不会饱,"你太小瞧我的胃口了。"
"早餐吃够营养就好了,吃那么多干什么?"
"我需要恢复体力,吃饱了才能恢复。"
时与扬起眉头看他,不知道他干了什么需要恢复体力的事情,穆奕理直气壮的往椅子上一坐,"让你弄得我提心吊胆一晚上没睡,你就给我吃两个蛋?"
"恩,就两个蛋。"时与拿出刀叉用浅绿色的餐巾一卷,放到他手边,"有蛋吃就不错了。"
他自己亲自翻冰箱和橱柜,揪出一包公仔面还有火腿,时与买了不少素食放在这里,只是没有新鲜的熟菜水果,"你给我煮公仔面,切四片火腿,就正好是我的饭量。"
他见时与不动地方,便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一脸凶相,"小/妞,爷在跟你说话,你装什么聋哑人。"
时与还是不动,他弯腰亲昵的搂住她将她抱起来走回厨房,"你不给我煮面,我就扣你一万块钱。"
"好贵的面啊..."时与叹息一声,开始给他烧水煮面,顺便把火腿切出来。
穆奕从身后抱着她,在她细白的脖颈上吻了又吻,外面阳光暖暖的,锅里沸腾着水,咕嘟咕嘟的冒泡,他幸福的想喵。
"一会我们去哪?"时与把面倒进大碗里,把煎好的火腿放在面上,拖着身后的大号树袋熊,把面碗端到餐桌上。
穆奕以为她想出去转转,便说,"随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我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只是问问你我们住在哪里。"
穆奕坐下来吃饭,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住哪?住这儿啊,你不喜欢这里吗?我让你按着你的喜好装修的,就是为了让你住在这开心一点。"
"这里?"
穆奕点点头,"有什么问题?"
"这里是你的婚房。"时与有点不可思议,就算他想金屋藏娇也犯不着藏在自己婚房里,看起来智商不怎么高的样子。
"是啊,我和你的婚房。"他说完哈哈笑了两声,大口吃面,一副生活无限美好的模样。
"你和谢绾绾订婚的日子定下来没有?"她坐在穆奕的对面,杵着下巴看他吃东西。
穆奕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定是定了,不过还早。"
"云佳知道你要订婚吗?"
"知道。"他点头。
"她没说什么,也没和你闹?"
"我和她都分手了,她有什么可闹的,会有一点不高兴,给她买了个包,就高兴了。"他想了想,又说,"我不怕你和我要东西,就怕你什么都不要,那样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像云佳那样挺好的,想要什么自己开口,省的让我猜,猜的也累。"
时与没再提有关谢绾绾和云佳的问题,她心里的疑问已经得到真实的答案。
第一,他会和谢绾绾结婚,她只能算作他一周的地下情/人;第二,他还是一如从前的chong着云佳,分手不分手,无非是一句身份的定位,她仍旧只能是他一周的地下情/人。
她到底要成为她最不想成为的那一类人。
他/妈的,这真是爱情。除了爱情,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真是为了那700万吗?
他/妈的,她才不稀罕!
穆奕吃饱喝足,又一脚踢走脚边的咕噜,"你要减肥了,一天到晚的惦记吃。"
咕噜又去缠时与,撒娇卖萌,得到一个最小盒的罐头和一小口牛奶,聊胜于无啊。
吃完饭后,时与把碗收拾到厨房,洗涮完毕用纸巾擦干手,坐回他的对面,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干什么,穆奕也没想好他用这些钱把秦时与承包下来到底要干点除了睡觉以外的什么。
秦时与也不知道,她以为他有安排的,至少会安排一两件除了睡觉以外的事情。
原来并没有。
"我去洗澡。"他抿了抿唇,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时与点点头,"好,你去吧,我不会跑的。"
"恩。"他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楼梯口,停下来想了几秒,转身回来拉起时与一起上楼,步子迈的很大,时与小跑着跟上,"你慢点走。"
他猛的转头一把将她夹起,抱着回到卧房。
一chuang喜红,煞是惹眼。
穆奕抱着她靠在门上,在她耳边出吹出热乎乎的风,低哑着声音说,"就在这张*******睡你。"
时与害羞的红了脸,不甘示弱的转头,在他下巴上挑了一下,"谁睡谁还不一定。"
"一起洗澡。"他拉她进浴室。
关上门,只开一盏微黄的壁灯,光线混混暗暗,右耳边是浴缸的流水声,左耳边是他沉沉的呼吸,他从背后抱着时与,一起面对眼前的半身镜,什么影像,都可以从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时与是典型的鹅蛋脸,额头饱满,下巴尖尖,眉眼像画上去的,鼻子像整形过的,嘴巴小小的,圆圆的,总是涂着鲜红色的口红,眉眼又黑,她漂亮的抢眼,总是能在众多人里一眼抓到她的面孔。
"你要是女孩儿,肯定比我好看。"时与在镜子里观察了一会他的样子,说。
穆奕挑着薄薄的唇角微微笑了一下,"我才不要当女孩儿,当女孩还怎么压你?"
"女孩也可以压女孩啊..."
"那多暴殄天物,好看的女人就是该给好看的男人压。"
果然啊,不管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心里都住着一只小禽/兽。
她打开水龙头,打算洗掉手上的洗涤剂味道。
穆奕立刻伸手帮她挤出两滴洗手液,帮她在温和的水流下冲洗,两双滑溜溜的手,好像四条纠缠在一起的小鱼儿。
时与拿起旁边叠好的毛巾擦干,穆奕不擦,湿漉漉的手掌直接覆盖在她的洶口,轻轻捏了一下。
时与一下子不动了。
"你紧张?"他问。
时与眨了眨眼,没说话,穆奕又说,"你是情场老手,你才不会紧张,紧张的是我。"
"我又不咬人..."
她不咬人,他咬,他在时与耳朵上咬了一口,疼的她直往旁边缩。
"别躲。"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那你别咬人,疼。"她说不紧张,其实紧张的心都快蹦出来,手指紧紧攥着毛巾。
穆奕撩开她的T恤下摆,在她平坦的小肚子上捏了捏,"这里为什么没有肉?"
"你这里有肉?"
穆奕拉着她的手到自己身上摸了一把,"体重151身高187,腿长有腹肌,多少经纪公司找我当模特我都懒得理。"
"你小肚子都没有肉,我为什么要有?穿衣服不好看。"
"有一点摸起来舒服,软乎乎的,现在流行微胖,怎么不好看,看着多招人稀罕。"
"那你去找个微胖的就好了,我天生苗条。"
穆奕又咬了她一口,时与低呼一声,又侧脸躲开。
他不喜欢别人微胖,他只是有点心疼时与太瘦,她不是吃不胖,以前上学的时候至少比现在胖十几斤,一定是胃口不好吃的不好才这么瘦。
他把时与的套头T恤脱下来,长发凌乱,被他轻轻一拨,披散到一边,指尖在她的锁骨上轻轻敲了敲,"你看你瘦的。"
时与也敲了敲,说,"你到底会不会看?这是性感。"
"不会看,你胖成球我也觉得性感,太瘦我就觉得不健康,我要把你喂成一个小胖子,这样以后就没人惦记你了,就剩我一人稀罕你,你不跟我都不行。"
他开始不老实了,手掌和嘴巴都不老实,时与指着旁边的浴缸说,"水满了。"
穆奕又亲了她好几口才去关水,随后脱掉上衣,时与伸手去拿精油,想要滴在浴缸里,刚刚拧开盖子,穆奕就一把抢过来,咚的一声把指头大小的小精油瓶扔进水里,搂着时与将她压在白色的理石台上,"现在行吗时与?等不到洗澡了..."
不知是不是水蒸气的原因,时与觉得浴室里突然变得很热,并且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她也不知道是谁身上的,从哪里来,也或许是她的幻觉,她感觉自己在下沉,在深沉的海洋里沉浮,海浪时高时低,氧气时有时无,那盏鹅黄小壁灯也变得忽明忽暗。
水汽氤氲了镜面,里面交叠的人影也变得模糊不清,穆奕很讨厌,非要胡乱的在镜子上摸两把,非要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你喜欢我吗?"最后一刻,他问。
"喜欢。"这一次,她是表里如一,可惜他却不信,因为他又说,"你对多少人说过这句喜欢?"
时与轻笑,"就你一个。"
就算是谎言,听着也令人开心,他满足的将她抱紧,在她耳边轻轻蹭着说,"我喜欢你,时与,真的喜欢。"
虽然也喜欢过别人,也是真的喜欢,但对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我能容忍云佳怀上别人的宝宝,我容忍不了你这样做。
因为什么呢?
因为秦时与,从我见到的第一天起,就被我划定为我的人,当时我想,这个粉嘟嘟的小女孩是我穆奕的,秦时与,是我穆奕的。
你别问我什么是爱情,我不懂,也说不出,我对爱情的大概理解是,在我的脑海里,我疯狂的想把这个人占有。
也许这就是我的爱情,也许,这是很多男人的爱情。
时与趴在微凉的理石上大口倒着气,好像谁把她的氧气抢走了似得,背上的蝴蝶骨真像一只展翅的蝴蝶,仿佛随时会翩翩飞舞从他眼前消失一样。
穆奕趴在她背上,像小孩子一样撒娇,"时与..."
"恩?"
"时与..."
"恩..."
"时与..."
恩,我在呢,现在就在你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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