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忙活了一下午,处理好了大肠,瓜子也炒了一半。孙田被孙永武接走后,大妞与有根两个又把剩下的瓜子炒好了,才累极的睡下了。
到了第二日,三人又去镇上送货时,却在屯子口上被拦下来了,田老六苦着张脸,说昨日孙田出屯后来被发现了,他被屯长臭骂了一顿,今儿可万万不能再叫他出屯了。
孙田也懂事,二话不说,将手里拎的东西交给大妞,跟着田老六扭身回了屯子。大妞便与有根两人相伴着去镇上了。
到了东来顺,杨花甫详细的把昨日卖货的情况和数据说给大妞听,她的主意果然很管用,当时就有几位有钱人家的,缴了下月的费用,也有一些说到了月底一定会续费。然后关于套餐和戏阁客人吃饭打折的措施也着实拉到了不少食客,昨日酒楼爆满,直到午时末都有叫菜的客人。
听见东来顺揽客顺利,大妞心里也高兴,与杨花甫把瓜子和大肠称了,又记了帐,才带着有根离开了。两人又直接去了肉市。这两天折腾瓜子也着实累得两个小的不轻,大妞打算在买点大肠之后再买一点肉和鸡蛋,回去做顿好的,叫两个小的好好吃一顿。
只是没想到到了肉市,肉摊贩们的态度却一下子截然不同起来,像是伺候什么贵人一样的,买肉的要求询问的很是仔细,又给割上最好的肉,还给省了几个钱。
大妞姐弟不知是啥子情况,但也乐得这样,有人给省钱,还有啥好不满的?两人买完东西,便往回走,打算直接回家了。
从肉市出来,顺着街道往前走,路过一家成衣铺时,姐弟两个都忍不住停住了脚。衣铺里是些冬日的薄棉外套与厚棉袄,样式好看,做工精细针角均匀,面料也好看的很。
反观大妞与有根的衣服,歪歪扭扭的,针角也就不用说了,关键衣服里面絮的是夹棉布,以大妞的手艺,做得鼓鼓呛呛的,实在是难看的很,只免强算是件衣服,能取暖就是了。
店里的衣服实在是好看,大妞与有根都有些看花眼了,却没见店里伙计来赶两人出去,大妞好奇的转身一瞧,真是赶巧儿,店里的伙计竟然就是自已屯儿里的方远航,方叔。 他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已姐弟, 见自已望过来,才笑着开口:“大妞呀,漂亮衣服,看花眼了吧?”
大妞讶异一声:“呀,方叔?!”
有根也有些惊喜地:“方叔!”
“呵呵,你俩一进门我就认出来了,故意不说话,看你俩能看见我了不。结果还真只顾看衣服了,都没瞧我一眼。”方远航三十多岁,高个子,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亲人的喜气,叫人一看就心里舒服,怪不得他能在镇子上的衣铺里做这么多年的伙计。
大妞与有根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方叔,这铺子里的衣服真是好看!!”大妞又指了指一件比较普通的:“方叔,那件要多少钱哩?”反正是认识人,不如趁机会多问问,反正他也知道自家的情况,知道自已不买只问,也不会拒绝。
“那件啊,最少得要四百五十文。”方远航很是中肯的点点头:“这件算是普通偏下的货色了,我们店里卖的都是比较好的衣服,一般有钱人家的都爱这上儿来买。你瞧那件。”说着,指了指挂在正对店门口的一件白底金花加了刺绣的棉褂:“那件,得要二十多两呢。”
“二十两!!”大妞与有根同时惊呼,天那,二十两啊, 他们得卖多少大肠和瓜子啊,二十两足够他们姐弟把主屋,院子全部翻新一下,再加盖两层小楼都绰绰有余了。
“呵呵。”方远航望着姐弟呵呵地笑。
这时,门外走进来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她穿着讲究,举止优雅,一看就是富家太太。她进了门,很是高傲地对方远航道:“最近,有什么新货呀?”
方远航很是恭敬地:“石太太,您来了。”又指着刚才那件二十多两的衣服道:“那件是刚来的新货,用的是上好的丝绸,在水韵镇找的一等刺绣师傅给刺的绣,里面絮的棉花是进贡用的上等好棉,穿着舒服,暖气又美观。要价二十八两文银。”
妇人皱了皱眉:“二十八两,有些贵了吧。我身上没带钱,一会儿得石开竹来付钱的。”当家的来付钱,要是知道一件衣服这么贵,定是不会买的。
“其实要只这些,也不值这个价儿,可这衣服的样式,是请了镇上的蓝沁汝师傅给做的工。您看看这针角,你再看看样式,哪有能比得上的?”方远航很是耐心地说给这个石太太听。
有根见方叔有大生意上门,心里急,嘴里道:“这位贵妇人,这件衣服好看着哩!!您穿上去一定好看,您要是嫌贵呀,叫方叔再给您便宜一些的!!”
哪知,这一句却惹翻了石太太,她拧着眉望过来,才发现大妞姐弟的存在。她们的衣着,她们的长相,打扮, 都叫她的眉头皱了又皱,像是在看两个要饭的一般:“你这儿怎么还有要饭的呀?赶紧赶出去,赶紧!!”说着,还厌恶的捂住了口鼻。
“石太太,这两位不是要饭的,也是来买衣服的。都是客人,这……不太合适吧?”方远航好声好气的替着大妞姐弟说情。
“你是怎么回事?就这两个小要饭的哪有钱来买衣服?你是没有脑子啊,就算他们会买你的衣服,我买的贵还是他们买的贵?我常来还是他们常来?赶紧的,都给我赶出去了,我不想见到他们。”说着,不耐烦的挥挥手。
大妞不想给方叔添麻烦,可也不想就这么被人叫做是小要饭的,抬头对妇人道:“这位阿婶,我们正要走,你就不用赶了。但是我得说,这衣铺也属于买卖的地儿,谁都可以进,就算是要饭的,只要有钱能买衣服就行了。不过,有您在这儿站着,怕是要饭的也不愿进了,啧啧,怕坏了心情吧。”
“啥!!你说啥!!你!!你叫谁阿婶呢!!”石太太瞪圆了双眼,拦下大妞姐弟,气得都快失去理智了:“小臭要饭的,你再说遍?再说遍?”
大妞怕给方远航添麻烦,装作不认识他地:“我说伙计,你这店里咋啥样人儿都接呢?”
“你!!你!!”石太太揉了两下头发,正想要伸手掴大妞的耳光子,门口处棉帘一掀,一前一后走进两人。前面长得富太,穿得阔气,一看就是老爷,后面的穿着规规距距,眼神却精明光亮,一进屋就将屋里的角角落落扫了个遍,一看就是个会来事儿的精透小厮。
“怎么了?”石开竹对着自已最宠爱的二姨太道。
“她,他!!”石太太指着大妞和有根:“两 个小臭要饭的,还敢在这儿跟我顶嘴,还敢在我面儿撒嘴皮子,开竹,你叫小二把他们赶出去,快呀,快赶出去呀。”
石开竹还是比较了解二姨太的个性的,就是太过高傲,眼里容不下别人。他宽慰了几句:“行啦,别与他们一般计较,人家远航也不是小二,正经的店里伙计,做事也不容易,哪能说赶人走就赶人走?”
“不成不成!!!”石二姨太伸手小巧的纤纤细手,弱弱的捶了石开竹几下:“哎呀,你赶紧把他们赶出去啊,我见不得,见不得~~~肚子痛了,肚子痛了~~~!!!”
“好好好”石开竹忙扶住石二姨太,她肚里可是有他的宝贝儿子呢。转头望向方远航,一脸的无奈:“远航啊,要不你就……”
方远航也有些生气了:“石老爷,人家姐弟也是客人呀!”
大妞心里也暗暗生气,这石 老爷看上去是个通情达理的,哪想到叫这个姨太一撒娇就不知东西南北了,伸手抚了抚有根的头:“本来是要走的,可是真叫我们走,我倒不走了。咱要买衣服哩!!”
“啊啊啊!!!痛痛痛!”石二姨太像疯了似的,一手捂着根本没见隆起的小腹,一手捶着石开竹。
“姑娘,就先委屈一下,暂时回避回避,行么?”石开竹朝大妞姐弟拱了拱手。
“咦?”这时,石开竹身后的小厮轻咦一声,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大妞,对石开竹道:“老爷,这样不太好吧,人家也是客人呢。”手里轻轻扯了扯石开竹的袖子。
石开竹知道小厮这是有话要说,于是转过头来,低声地:“咋回事?”
“老爷,这位姑娘咱可开罪不起呀!!她就是我上回跟你说的,那个卫姑娘!!”小厮有些着急地对石开竹道。
“啊!!”石开竹撑大了眼眶子回身上下打量了大妞,真是深藏不露啊,谁 能想得到,这么穿得破破烂烂的一对姐弟,竟然就是皇上送在外面历练的太子殿下与长公主殿下啊?!!!
~~~~~~~~~~
所谓东头的黄瓜传到西头就成了菊花,这里提到的皇家贵族纯属虚构,以后不会再提及,更不会有牵扯,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