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的尽头,有一片红艳似火的花海,就像是被鲜血染红的一样。
花海的中央,放映着莛儿那张雪白如玉的婴儿肥脸,她正深情款款地望着我,脸上洋溢出了天真无邪的微笑。
仿佛此时此刻,她是在为我送别,再和我说再见,默默地送我这最后一程。
这应该就是黄泉路上的引魂圣草--彼岸花吧?
传说彼岸花向情而生,只要在踏过黄泉路时情丝未断,花海之中就会展现出相思之人的光彩与风景,另故去之人重新勾勒去曾经的美好。
我正痴痴望的入迷,鲁判官却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打断了我的思绪:
“萧樾啊,越看越使人悲伤,早点上路吧。”
我依依不舍地转过头,步步飘去,离黄泉路越来越远,在前方,有一座黑砖砌成地关卡,牌匾之上写着三个连笔大字“鬼门关。”
判官来到关下,关卡上一个穿着青色铠甲的人立刻给鲁判官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便下来给我们打开了城门。
门开了,那个青色铠甲的人走了下来,我才陡然发现,他是人身牛头,两只眼睛面露红光,一双牛角向两边弯弯,身强体壮,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牛头吧?
他瞪着红眼在我身上打量一下,又将目光转向了鲁判官:“哎呀判官大人,拘魂这种小事您通知我们一下就好了吗,何必亲自劳驾呢?”
“不妨,这正是我的一位故友,我自当亲自迎接,况且最近尸妆国屡屡向地府挑衅,阿榜将军天生神力,自当应该拱卫关卡。”
牛头听见鲁判官的赞誉,嘿嘿一叫挠了挠头皮,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我:“既然是这样,那就请这位小兄弟过来登记一下,然后就发到秦广王那边去吧!”
跟在牛头的身后,我不襟泛起了一丝疑惑,地府里这么多鬼,他一个判官专司差恶审判,又怎么会在我死了以后专程来接我呢?
听刚刚他和牛头的对话,显然是在我死之后,他就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我暗暗下定决心,等出来以后,得好好问问他。
牛头带着我来到了一座非常庄严地府邸,两边门里门外都有士兵把守,很像是古代的衙门。
牛头把我带到一张黑色木桌上,拿出一张簿子,然后问了我的姓名生辰八字以及死因。
等询问完问到我死因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十分同情的样子,他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唉小弟啊,你这死的也够怨得,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牛哥我也只能宽慰你几句,像你这个情况,等到了秦广王那,他应该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的。”
说完他将手里那张填好了的纸撕下一截,然后递给我,并嘱咐我说这是在地府的唯一通行证,弄丢了的话就会成为孤魂野鬼,被赶到黄泉路边,永生永世不能超生。
我连忙将这张纸收藏好,并点头跟他道谢。
送回到了鲁判官那的时候,我就很直接的问了“他是怎么知道我死因的”这个问题。
他莞尔一笑,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他在我心口上点的哪一指。
我点头说记得。
他说这叫“通扉窒心指。”
“点上以后,我的心跳就会被暂且封印住,这样一些鬼怪妖物就会以为我没有心脏,而不会来挖我的心了。”
我豁然一惊,忽然想起来第一次和雪枫遇见的时候,她本来想挖我心,但在摸到我心脏的时候忽然发觉我没有心跳,她这才就此收手,而曾经芊荨也是在摸了我心脏以后,突然对我态度转变的。
我说难道你得知我的死讯,就是与这个有关?
他点了点头说道:“通扉窒心指能让我二人心意相通,哪怕是人鬼两道依然如此,昨晚我猛地一阵心惊肉跳,持续一会儿后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我就认为是你出事了,才用摄魂铃把你招回来。”
我暗暗啧了一句:“这老头可真是深藏不露,我竟然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
他见我楞住,又告诉我说我收到的三张纸条也是他用“通扉窒心指”传过去的。
我一怔,思虑片刻才说:“我只听说过千里传音,难不成还有千里传纸条?”
他说通心指也可以传递心声但我是个凡夫俗子,他传心声我也听不见。
我一时语塞,顿时感觉又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但很快,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鲁判官说他只给我送过三张纸条,而我一共收到的有五张纸条,后面那两张纸条的确和鲁判官送来的大小不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另外两张纸条又是谁送来的呢?